第530章 又是冰玉
夜色濃烈至極,慕修寒披著一層夜色停在了七皇子府的門口。
??門庭台階上站著一個身著暗紅色大氅的女子,就那麽亭亭立在門庭處。
??門廊上赤色宮燈的燈影映照在她嬌俏的身上,落下了明暗不定的影子。
??慕修寒眸色間滲出一絲絲的寒意,下了馬朝著慕依依走去。
??慕依依仰起頭看著自己的哥哥,她曉得剛才帶著沈鈺珠看完那一幕,大哥必定會找過來。
??故而早已經侯在這裏,此時朝著走過來的慕修寒躬身福了福。
??“大哥,嫂嫂可還好?”
??慕修寒冷哼了一聲抬起胳膊抱拳道:“皇子妃不必如此大禮,臣不敢受著。”
??慕依依曉得慕修寒至此和她怕是生分了,她神色間掠過一抹苦澀低聲道:“依依這條命當初也是嫂嫂替依依撿回來的。”
??“嫂嫂和大哥對依依有大恩,竊不敢以皇子妃自居。”
??“皇子妃太謙虛了,您現在身份不同往日,我們都被您一個人耍的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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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既然還懂得一點感恩,就不能幾次三番算計她。”
??慕依依臉上多了幾分愧疚之色,也沒有否認自己曾經利用過沈鈺珠幾次的事實。
??她歎了口氣道:“大哥,我確實對不住嫂嫂對我的恩惠,我此生都欠著她的人情。”
??慕修寒冷冷道:“廢話不必多說,魏氏母女人呢?”
??“死了,”慕依依淡淡道,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清霜。
??慕修寒眉頭狠狠蹙了起來,這個丫頭下手夠快的啊。
??慕依依談論起自己同父異母妹妹的死,倒像是在談論一件不相幹的事情,有些冷漠。
??她抬起手從懷中摸出來一個荷包,藕荷色的荷包上麵繡著一對兒鴛鴦,大概有些時候了都褪了色。
??慕依依緩緩打開荷包,居然從荷包裏露出來一隻冰玉玉鎖。
??那個雕刻的手法,慕修寒一眼就看出來了,居然也是雕刻大師張子岡的遺作。
??他的娘親,珠兒的娘親都和這冰玉玉飾有關,現在又出了一塊兒玉鎖,這便是湊齊了嗎?
??慕修寒看到那荷包後,一把將慕依依手中的荷包搶了過來,冷冷盯著她:“這東西你從哪兒來的?”
??事情越來越變得詭異了起來,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了起來。
??慕依依定定看著自己哥哥臉上的表情緩緩道:“是從魏氏身上搜到的。”
??慕修寒眸色一閃,他之前曾經查到得消息是魏氏喬裝打扮曾經去過隴西。
??那個時候正好是沈鈺珠娘親也在隴西的時候。
??心頭的火在慕修寒的心中焚燒了起來,很多碎片一樣的東西漸漸變得真切了,幻化成了一頭猙獰的怪獸。
??它躲在了黑漆漆的夜色中,漸漸露出了獠牙。
??慕依依看著慕修寒緩緩道:“大哥,我還從魏氏身上剝下來這個。”
??慕依依麵無表情的將一塊兒皮質的東西送到了慕修寒的麵前,上麵居然是一大片很猙獰的傷疤。
??皮質看起來像是從肩背處被剝離下來的,讓人看了通體生寒。
??這種疤痕和普通的疤痕不太一樣,是一種類似狼牙棒造成的傷疤,倒像是柔然軍人使用的兵器。
??慕修寒看著慕依依用帕子托著的那一片皮,眼角狠狠抽了抽。
??饒是他這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天機門的門主,看著眼前的皮子也有些不舒服。
??此時襯著純白色手帕靜靜的躺在慕依依潔白如玉的掌心中,她的神色沒有絲毫的異樣。
??慕修寒定了定神沒好氣的將她手中的皮子拿了過去。
??慕依依似乎鬆了口氣,掃了一眼慕修寒淡淡道:“我曾經聽我娘說起過先夫人文氏的事情。”
??慕修寒捏緊了帕子裏包裹著的皮子。
??慕依依回憶起了自己娘親,多多少少有些傷感。
??“我娘在永寧候府活得不容易,從來都是謹小慎微。”
??“可有些秘密放在一個人的心頭時間太長的話,也是很難受的。”
??“她經常和我提及先夫人的事情,最後卻幾次三番要讓我將這些秘密帶進棺材裏去。”
??“如今……”慕依依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如今她倒是將秘密帶進了棺材裏,可我不能,我得說出來。”
??慕依依抬起頭看向了慕修寒道:“先夫人之前跟著父親成親後,一直住在永寧候府。”
??“新婚沒幾天父親就去了邊關打仗,路上隻帶了我娘和何姨娘做縫縫補補漿洗的活兒。”
??“她們兩個都有些功夫在身,自然是得用的人。”
??“可後來父親被柔然騎兵設伏,曾經消失過幾天的時間,回來的時候雙眼蒙著血色布條,被敵人差點兒毒瞎了眼睛。”
??“後來還是皇上將宮裏頭的太醫派過來,眼睛才慢慢好了。”
??“那個時候我娘盡心竭力的去照顧,才在父親心中有了些位置。”
??慕修寒不知道這個丫頭和他囉囉嗦嗦,拉家常一般說了這麽多零零碎碎的事情到底想幹什麽。
??“皇子妃最好快人快語一些,你囉嗦了這麽多,這可和你殺人的狠辣勁兒不匹配。”
??慕依依笑了笑:“還請大哥原諒,小妹一說起娘親,就有些不知所謂。”
??“我娘那個時候同何姨娘盡心盡力的照顧著父親,終於父親的身體好了起來,可總是問起魏氏的事情。”
??“問起魏氏倒也罷了,他居然身邊出現了魏氏身上留下來的荷包。”
??“那個時候魏氏還沒有出閣,是個待嫁閨中的姑娘家,侯爺不說原因,我娘一個做侍女的哪裏敢問這個?”
??“她隻是覺得奇怪,魏氏現在應該在千裏之外的京城吧?況且魏氏和先夫人是閨中好友,一個做丈夫的不停問道妻子的閨中密友,也不妥當啊?”
??“父親受傷失蹤的這幾天時間,帶著一身的傷回來,甚至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居然心心念念的是另一個不相幹的女人,你說奇不奇怪?”
??慕修寒頓時心思一動,這麽多的江湖沉浮,他早已經看透了一些人情世故。
??慕修寒冷冷笑了一聲:“不管魏氏做了怎樣過分的事情,父親每次都能原諒她。”
??“永寧候府除了你娘同何姨娘外,父親什麽時候納過妾?”
??他冷笑了一聲:“無非兩種可能,一種便是愛到了極致,可我也並沒有看到父親愛她愛到極致的樣子。”
??“要麽……”慕修寒突然想起來什麽,冷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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