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時隔八百年的相同諾言
「今天，在這裡，我將要宣布兩件事情！」
吉隆考德廣場上，尼普頓站在最中央的平台上，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將目光集中於他的身上，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
「第一件事情，我的女兒，也就是白星，認了一位義兄。」
尼普頓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某一處珊瑚礁，在那最高處，卡贊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這一切。
「欸？！」
「白星殿下認了一位義兄嗎？」
「我最近看怪物家族的成員經常初入龍宮城呢，難不成.……」
「該不會是那一位大人吧？」
人群之中議論紛紛，已經有不少機靈的魚人島居民將目光放到了卡贊的身上。
對此卡贊只是溫和的笑了笑。
儘管卡贊的雙眼威懾力十足、名聲也非常的大，但是這笑容還是讓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們心中不由的生起好感。
擁有霸王色霸氣的人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魅力，這份魅力是不會被外表所掩蓋的。
「沒錯，很多人已經猜到了，那個人就是怪物海賊團的船長、怪物家族的怪物之王、懸賞金七億貝利的大海賊『赤瞳』卡贊！」
「噢噢噢！！！」
「太好啦！赤瞳大人如今也是魚人島半個自己人了吧！」
「赤瞳大人！！！」
隨著尼普頓話音的落下，整個吉隆考德廣場都沸騰了起來。
卡贊與白星結為義兄妹所代表的意義太多、也太重大了。
這意味著『赤瞳』與『人魚公主』結為義兄，也意味怪物家族和魚人島有了密不可分的聯繫。
「如今的魚人島有舊時代的怪物『白鬍子』庇護，又有新時代的怪物『赤瞳』在維護，在未來幾年裡面恐怕沒有多少人敢來冒犯魚人島了。」
站在吉隆考德廣場較外圍位置的太陽海賊團聽著尼普頓宣布了這件事，都是樂呵呵的。
尤其是阿拉丁和丹這種經歷的多、歲數也不小的老人，他們看到的東西更多。
「魚人島的情況，在慢慢變好呢，可是.……處境本質上還是沒有改變。」
丹看著熱鬧的吉隆考德廣場，看著魚人島的百姓和孩子們，嘆了口氣。
站在他身邊的阿拉丁沉默了一下，雙臂抱在胸前，靜靜地說了一句：「我相信泰格大哥。」
尼普頓很有耐心的等待著吉隆考德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他的內心裏面也在組織語言。
原本想盡量以委婉的話語將接下來的事情說出，但是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簡潔直接一點。
「第二件事情，這個傢伙，范德戴肯九世，就是三年前暗殺了乙姬的兇手！」
尼普頓將身後鯊星押著的范德戴肯九世揪了過來，仍在了面前的地上。
後者到現在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落到這麼一個境地，此時的他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了。
雙手被阿龍給廢掉了，而下巴和四肢又被卡贊給踹斷了，如今的他就算活下來也無法再對他心愛的白星動手了。
只是讓他感到了可惜的是.……
白星沒能來吉隆考德廣場見證他的死亡。
沒有人在乎范德戴肯九世此時此刻內心之中在想什麼。
在尼普頓將這第二件事情說出來之後，吉隆考德廣場完全沒有了剛才宣布完第一件事情時的躁動，反而是一股死氣環繞在整個廣場的上空。
就連太陽海賊團的成員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也是陷入了難以接受的狀態之中，甚平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這件事。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隨著一聲聲淺淺的低嚎，變成了一句句深深的怒吼。
無論是人魚還是魚人，無論是『守和派』還是『復仇派』，在這一刻都無比統一的凝聚到了一起，他們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讓范德戴肯九世死。
鯊星走上前來，沒有任何猶豫的握著自己的黃金三叉戟朝著范德戴肯九世狠狠刺下，果斷的結束了范德戴肯九世的性命。
大仇得報。
按理說暗殺了乙姬的兇手償還了血債，這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可是整個魚人島卻陷入了比剛才還要恐怖的死寂之中。
可是……真正麻煩的局面.……現在才開始呢。
卡贊坐在珊瑚礁上，皺著眉頭看著吉隆考德廣場上的居民們。
每個人都低下了頭顱，整個人都進入了自我懷疑的狀態，連雙眼都變得灰暗了。
莫奈稍微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稍微靠近了一點點卡贊，在她見聞色霸氣的感知下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氣息正在從魚人島的這些居民上漸漸凝聚。
她好像產生了一種錯覺，魚人島快要崩塌了……
「嗚哇哇哇！！！」
伴隨著一個嬰兒的嚎啕大哭，整個吉隆考德廣場瞬間被引燃。
「為什麼殺死乙姬王妃的是一個魚人啊？」
「殺死乙姬的難道不是人類嗎？為什麼我們的同胞要殺死乙姬？」
「乙姬大人為了我們一直在努力著，可是她卻被自己所保護的子民給殺害了。」
「我們這三年對人類的仇恨到底有什麼意義？」
「啊啊啊啊.……」
一個又一個魚人島的居民陷入了自我崩潰的狀態，有的面無表情靜靜跪在地上看著天空、有的雙手掩面淚水翻湧、有的雙目無神嘴裡一直念叨著什麼東西.……
「僅僅是這種程度就讓他們變成這樣了么？」
迪巴魯對此不能理解，站在摩托巴洛的背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這一幕。
他的年紀不大，經歷的事情也很少，所以他並不是很能理解面前魚人島居民們的態度。
「如果未來有一天卡贊被人殺掉了，殺掉他的還是怪物家族的人，你覺得我們的情況會比他們要好嗎？」
馮克雷坐在卡贊的身邊，沒有給迪巴魯解釋太多，僅僅只是用一句話便讓其進入換位思考的狀態。
而代入了馮克雷話語的迪巴魯也不再說話了。
如果有一天卡贊被殺掉了，那麼他絕對會想方設法的變強然後殺掉那個人、甚至將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全部摧毀。
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同為怪物家族的兄弟姐妹.……
谷糆那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了，或許也會崩潰吧。
迪巴魯在這一刻突然就可以理解魚人島的居民們了。
「麻煩了啊，看樣子尼普頓和甚平也沒辦法.……」
卡贊皺著眉頭跟尼普頓和甚平對視了一眼，三人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焦慮。
放任魚人島的居民們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魚人島本來就不是特別明朗局勢豈不是更要遭受一次沉重的打擊。
卡贊這個時候看向了身邊的弟弟妹妹們，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想法組織魚人島居民們繼續自我毀滅下去。
「這種時候，我們這些『外人』是無法繼續插手的，我們甚至連乙姬的事情都沒有了解清楚，做不到與他們感同身受的話，貿然出手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差。」
馮克雷搖了搖頭，面對這種棘手的情況，就算是他也無可奈何。
就當情況要進一步惡化下去的時候.……
嘭！
嘩啦啦。
伴隨著一個巨大木箱被狠狠的摔碎在地面上，吉隆考德廣場上突然撒下了漫天的紙張，其中不乏有一些被燒得只剩下一半、黑乎乎的破紙。
一開始沒有人去在意這些普通的紙張，但是當那些魚人島居民們無意間看到紙張上面內容的時候全都愣住了，隨後雙眼之中的淚水不斷的流下。
「乙姬大人.……」
那是乙姬生前收集的魚人島居民們的意願簽名，是魚人島全島為了魚人島未來而共同努力踏出的第一步。
原本應該在三年前的騷動之中被火焰燒毀了才對.……可是為什麼.……
伴隨著魚人島居民們一個個的抬起頭，他們將視線聚集到了將這些簽名帶來的那個人身上。
卡贊、甚平、尼普頓等人也看到了那個人。
「霍迪·瓊斯？」
卡贊看著霍迪·瓊斯的出現顯然是有些意外，隨後調整了一下身姿，打算看看這小子想要幹什麼。
「乙姬王妃辛辛苦苦收集這些東西……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就這麼意志消沉下去的！」
霍迪·瓊斯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臉上的表情猙獰而恐怖。
「不要被憤怒和仇恨所吞噬，要堅強……這不是乙姬王妃在臨死前的囑託么.……
我已經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不要再讓我的錯誤繼續擴大下去了！回想起乙姬王妃留下的意志吧.……
無法為魚人島的未來做出貢獻，難道連不拖後腿都做不到么……
我們一定要抵達真正的太陽之下，為了魚人島的未來，為了證明泰格大哥和乙姬王妃的努力沒有白費。」
淚水從霍迪·瓊斯的雙眼中滴落，一滴滴淚花滴落到他手中拿著的一張簽名紙上。
那張簽名紙上赫然寫著一個已經被打濕了的名字……
一個個倒下的人們努力的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無聲的回應。
無論是尼普頓還是甚平都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一幕，當吉隆考德廣場上再無一個人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們的淚水止不住的湧入。
三年過去，魚人島終於再次燃起了對太陽的期盼。
啊..對，就是這樣，就算淚水控制不住、就算渾身傷痕纍纍、也要站起來，可能我們對前方的美好並無多大野心，但是如果想要守護好身後的家人，那就必須頂在最前方不斷向前。
卡贊看著吉隆考德廣場上的這一幕心中稍微有些感慨，稍稍扭頭看向了龍宮城的方向，然後站起了身來。
「我可不希望我的弟弟妹妹一直生活在這萬里深海之下啊，還有他們未來的孩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侄女們，也不能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成長下去。」
卡贊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這一顆無聲的吉隆考德廣場之內，足以清晰的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魚人島居民們還沒有回過神來，愣愣的抬起頭看向了卡贊，不明白對方在這一刻說出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此以『人魚公主』白星、『鋸齒』阿龍之兄長的身份起誓，當我成為世界最強的時候，我會帶著魚人島沐浴在陽光之下，永遠。」
其實原因還有好多好多，不僅僅是白星和阿龍，還有太陽海賊團、惡龍海賊團……
這都是卡贊想要付諸行動的原因。
還有一點.……
記得海之森那塊歷史正文上曾記載，八百年前那位人魚公主的兄長也曾立下過相同的諾言，但是沒能實現。
或許是攀比心理、又或許是其它的什麼。
這件事在卡贊的心中是一個疙瘩，他會許下這樣的諾言與這個有很大的關係。
所有魚人島居民們看著卡贊，一個個再次低下了頭。
卡贊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料到會是這樣子的情形，他不能理解魚人島的居民們這樣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但是當一滴滴淚水再次從魚人島居民們地下的頭顱滾落時，卡贊心中的疑惑也就此打消。
當魚人島的居民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都綻放出了一個個丑兮兮的笑臉。
「赤瞳大人真是寵自己的弟弟妹妹呢，哈哈哈。」
「咿呀~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只好沾沾白星公主和阿龍的光了。」
「我們會努力不拖後腿的，赤瞳大人！」
「赤瞳大人，等我三十歲了就給你生小猴子！」
「噗哈哈哈.……」
「您一定會成為世界最強的！」
「那麼，不成器的我們，就只能麻煩您了。」
一群大笨蛋，先把你們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擦乾淨在說這樣子的話吧。
卡贊搖了搖頭，擺了擺手，轉身帶著怪物家族的眾人離開了。
頭一次有人為了他而去做些什麼.……
躲在某一塊大石頭後面的阿龍揉了揉自己的臉，抹了抹濕潤的眼眶，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跳了出來。
站在高台上的甚平和尼普頓靜靜地看著卡贊離去的背影。
「你可以相信卡贊，尼普頓。」
「.……好。」
龍宮城的貝殼塔內。
蜷縮著尾巴躺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睡覺的小白星臉上突然露出了恬適的微笑。
看起來做了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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