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該
李秋曆中宵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是沒有辦法把他和之前劉楚擒嘴裏那個“賊凶”的形象聯係起來,她訥訥答道,“你這麽一,那確實還有點好看。”
“那當然。”曆中宵一臉理所當然地將那張手帕仔細疊好,放回了口袋。
李秋默默然不敢再問了,轉而由剛剛經受過無妄之災的莊許憤然出擊。
“你剛剛為什麽要這麽做?”
曆中宵心翼翼地將那枚球放在手心,看著連連後湍李秋和莊許,他趕忙擺擺手,“放心,我把開關給關了。”
李秋和莊許聞言,如同兩個曆經滄桑的老頭頭老太太,相互攙扶著挪回曆中宵麵前。
“我特意把它拿出來一是為了讓你們對於這個測謊器有個直觀的認識,二是為了向你們表示我的誠意。”
“不對,按照大海的觀察,他剛剛有把這個球的照射強度提高,不然連他那種衣料都無法點燃的能量,是不可能讓你的頭發冒煙的。”到這裏的大海微微一頓,“對了,剛剛冒煙的是你靠近額頭附近的那點頭發,不是頭皮。你和李秋的身體皮膚都是由有著極高強度的……”
聽到大海解釋的莊許趕忙忽視掉最後一部分,直接大聲的將前半部分給重複了一遍。
曆中宵聞言,臉上不僅沒有露出半點驚慌,反而還微微勾起了嘴角,“主要是因為想讓你們看看它最亮的樣子,要知道,它當年可是被連接在中央大廳那麵最大的顯示屏上的,那個時候,我特別喜歡走到一個無饒角落,靜靜欣賞一整麵顯示屏的明媚綠光。”
莊許當場就被這個回答給震撼住了,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李秋安撫地拍拍莊許,尬笑著問道,“那為什麽它後來會被“撤職”呢?”
曆中宵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點變化,他微微仰起頭,四十五度仰望頭頂灑下來的微弱燈光,聲音悲傷而歎息,“唉,因為投訴的人太多,所以最終被撤了下來……”
到這裏,曆中宵那明亮的眸子漸漸黯淡,“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中央大廳。因為,害怕那裏的美好回憶會刺痛我的眼睛……”
李秋徹底宣布投降,她不動聲色的衝莊許遞過去一個眼神,“淡定,咱們倆得淡定,畢竟,咱們一會兒還要從他這裏打探星傳他們的事兒呢……”
莊許聞言,極盡克製的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平複下心情。
然而,恢複正常的兩人看著正麵朝屋子右上角,懷著沉重心情緬懷他逝去的滿屏綠光的曆中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俗話得好,當上帝看見你對著一扇們猶猶豫豫要開不開的時候,一定會貼心地為你一把打開,不管你內心是不是真的想要。
李秋他們正對麵的大門被靜悄悄推開一條門縫,熟悉的聲音顫顫巍巍從門口傳來,“老大好,我是——”
宛如從地獄十八層掙紮著摩擦著爬出地麵一般的聲音從曆中宵嘴裏吐出,鋒芒盡斂地將劉楚擒剩下來的話給釘死在他嘴裏,“進來。”
李秋無奈一拍頭:“對不住了兄弟,您選的這時間也太不湊巧了一點,我實在是沒法救你……”
莊許默默扭了兩下蹭到李秋旁邊:“別話,就當咱們倆不存在。”
李秋點頭:“我知道,送上門來的降壓藥滅火器,咱們倆除了雙手接下也沒其他辦法。”
之前為了觀察測謊器的美妙綠光,這件屋裏的燈光被曆中宵調到了最暗,李秋和莊許兩人又是躬著身子縮在角落,所以進門的劉楚擒愣是沒能找到他們倆。
在聽到“進來”那兩個字的時候,劉楚擒就知道自己選錯了時機,但本著最佳平安符正是由自己不久前親手送進來的,所以劉楚擒沒有像往常一樣匆忙找個借口大步離開,而是放鬆心情,平穩踏入大門。
“尊敬的老大,不知剛剛那兩位——嘎!”
信心十足的劉楚擒在看到空蕩蕩的會客室後,忍不住發出一聲怪異至極的低叫,嚇得李秋二人更加眼觀鼻鼻觀心不做聲了。
曆中宵就這麽維持著剛剛那個姿勢,宛若人形貝斯一般的聲音在不大的會客室裏來回震蕩,“劉楚擒,我聽,這兩位尊貴的客人在來之前,遇到了一些有損我們星救會形象的事情?”
“哪有哪有!”認清形勢後,劉楚擒光速慫化,他勾著身子舔著臉,短粗的十指十分靈活的在半空中瘋狂劈叉,“之前隻是出了一點的,無傷大雅的意外,絕對無損我們星救會光明偉大的形象,您——”
“你的意思是……”曆中宵慢悠悠地打斷劉楚擒的話,“我對於當前形勢的評估有問題?”
“當然不是!”劉楚擒背上的冷汗“嘩嘩”狂落,冰涼濡濕的衣襟貼上劉楚擒的背心,激得他渾身一抖,“那個……”劉楚擒哆嗦著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行了!”曆中宵直接下了最終指令,“念在你們並沒有造成什麽特別惡劣的後果,這次就先不扣你們的工資了。”
“嘎——!”
劉楚擒一開心,頓時又抑製不住地發出一聲怪叫,被汗水浸得有些脆的手部皮膚被他搓得“噗噗”作響。
然而還不等他歡欣感謝,曆中宵又繼續道,“不過,你作為把這兩位尊貴客人帶過來的人,竟然沒有等到將他們帶到我麵前就中途離開,實在是不該。楚擒呐,要不你還是去一趟烏鴉國吧,正好還能給那邊的兄弟們帶點吃的過去。”
這一趟大起大落讓劉楚擒的心態有些崩塌,原本縮在衣領內的短脖子被驚訝和不可置信一下拉了老長,脖子頂部的腦袋斜伸到曆中宵身側,“老大?”
曆中宵還是維持著那個憶往昔的姿勢,隻紆尊降貴地伸出右手衝劉楚擒的腦袋擺了擺,“下去吧。”
劉楚擒捧著滿腔破碎的悲傷,抽抽噎噎奔出了門。
角落裏的李秋和莊許相視無言,都琢磨不準曆中宵內心的怒火有沒有被劉楚擒這個人形滅火器給滅完。
正當兩人糾結猶疑的時候,曆中宵喟然長歎,“罷罷罷,這過去種種終究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再多空想也無法從過去偷一些歡愉出來,唉……不該,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