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手受傷
李秋趕忙借著華鉞的遮擋向乙二二看去。
乙二二的手臂被淡藍色的輕薄布料包裹得十分嚴實,光從外觀上並不太能看出他的手臂是否受了傷。
“紫櫻,你幫忙判斷一下,看乙二二到底受了哪方麵的傷,嚴不嚴重?”
“沒問題,據紫櫻的觀察,乙二二至少受的不是外傷,他衣服的布料並不是能夠吸收髒汙或者是讓髒汙不留痕的那種,從他們的急切程度來看,他在受傷之後先跑去換衣服的可能性基本為零,這一點再加上他能夠自如活動手臂這點,他受的應該是因撞擊一類行為所導致的淤傷一類的傷。”
“淤傷?”
李秋努力抑製住瞪大眼睛的衝動。
合著讓華鉞同誌這麽一本正經地擔心來擔心去的居然是一個即使不抹任何傷藥也能慢慢痊愈的淤傷?
這華鉞也真是絕了,還好他周圍都是華氏人,不然,就他這麽明顯的拍馬屁行為,估計早八百年前就被人暗中幹掉了。
就在李秋以為乙二二會推脫幾番,最後利用將華劍留下這件事來拔高自己偉岸形象的時候,乙二二居然二話不就接受了華鉞的建議。
“也好,”乙二二擺出一副輕傷絕不下火線的偉岸模樣,莊嚴肅穆地衝華劍點點頭,“你跟我走。”
華劍應了一聲後麵無表情地走到乙二二身旁。
乙二二一幅要將自己的後半輩子都托福給華劍的樣子珍而重之地拍了拍華劍的肩膀,在得到後者的肯定答複後,他轉頭看向華鉞,臉色驀然一沉,“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辦砸事情了華鉞,現在我把所有人都交給你,這下你應該再不出來敵方火力太猛,需要先增加人手再進行試探這種話了吧?”
“當然!”華鉞整個人都撲在地上,幹巴的身子落到地上就像是四肢張開的火柴人一般,華鉞的聲音又響又亮,“老大放心,我華鉞這回要是再完不成任務就提頭來見!”
麵對輕易就許下重諾的華鉞,乙二二隻冷笑了一聲作為回應。
轉眼間,因為乙二二和秦三等饒離去,擠擠囊囊透不過氣來的房間寬敞了許多。
劉春樹看向張大虎,白皙巧的下巴輕輕抬起衝李秋點零,“怎麽樣?還認識麽?”
不張大虎確定自己確實就沒見過李秋和莊許這幅新麵孔,這種時候,就算見過她當然也要沒見過。
曆中宵給他們安排的簡曆有著較為完整可查的過往和較為獨立的生存經曆,這樣做對於他們來有兩大好處,一是方便其他人在對他們的簡曆查證時找不到太多的查證對象,二是方便他們根據當下情況實時改變各自的人際關係網。
因為知道自己和李秋他們在上了星艦之後唯一可能被拍到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那次演唱會,所以張大虎在麵對劉春樹的問題時表現得非常淡定。
“這兩個人……”張大虎一臉認真的盯著李秋和莊許看了好一會兒,最後迷茫地搖搖腦袋,“這是真不認識……”
劉春樹麵無表情的看了一圈房間:“行吧,這兩人就交給華鉞你們了,我帶著他們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能幫乙二二的。”
華鉞的雙手交握在身前,整個人顯得十分溫和有禮,“好的,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等劉春樹這一支也離開,整個房間裏就隻剩下李秋、莊許,以及華氏一族的部分人。
“怎麽樣?”李秋問莊許,“剛剛那事咱們是還是不?”
“你是指張綠柏拉攏咱們那事兒?”
“你居然把謀殺叫做拉攏?!”李秋頭疼地揉揉眉心,“大哥,您清醒一點吧,人張綠柏後麵都得那麽明白了,他們一開始就是來解決咱們的,即使咱們已經換了臉換了經曆人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咱倆,雖然得益於乙二二讓華鉞留下來看住咱們的神來之舉,咱們應該能暫時保住平安,但等到了魷魚國咱們要怎麽辦?”
莊許有些不解:“到了魷魚國又怎樣?你忘了咱倆的身體情況了?半個不死之身在加上一個流矢刺,我還真不覺得咱們會那麽容易就被幹掉。”
“這……”
“不是,你想啊,如果你之前的推測都是正確的話,那咱們以後遲早要對上蝘蜒宮,如果咱們現在連一個張綠柏都搞不定,那這次任務咱們隊肯定懸。”
莊許這個切入點很準確,之前李秋被張綠柏是蝘蜒宮派出來解決他倆的人這一點給困住了。
她每次想到張綠柏兩人總是會下意識想到自己和莊許的安危,但聽莊許這麽一,她突然意識到,張綠柏兩人出來的任務其實並不隻有解決他倆。
之前她也想過,烏鴉國和象會再次合作後,他們首先需要確定的就是啁蟬將軍真實的身體情況。
從這次的事件能明顯看出,對於張綠柏兩人要去往魷魚國的這件事,象會的代表乙二二等人是完全不知情的。
這樣一來就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烏鴉國之前有給過象會派往魷魚國的饒名單,但名單上的人並不是張綠柏兩人,第二種則是烏鴉國表麵上將此事完全交給象會執校
仔細想想,這兩者之間合作最根本的目標還是利益和權力,兩個各有所圖的合作方,就算有一方表示自己會完全信任另一方恐怕另一方也不會相信。
換句話,如果烏鴉國真的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信任,恐怕不僅達不到他們自己的目的,甚至還會憑空增加象會的懷疑,讓象會懷疑烏鴉國要暗中搞什麽動作。
綜合下來,就隻能是烏鴉國除了張綠柏二人還派了一隻明麵上的調查組。
這樣,如果張綠柏這支暴露了行蹤,烏鴉國也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歸結為是張綠柏的私人行為。
想到乙二二嘴裏的“蝘蜒宮老瘋子張神侍”,有了這樣的名聲,讓張綠柏來做這事簡直再合適不過。
將自己的想法和莊許了之後,後者想了想,“李秋,你是不是……還漏了一種可能?”
“什麽?”
“你忘了你之前跟我的乙二二對象會和蝘蜒宮要再次合作並不知情了麽?”
一語驚醒夢中人。
李秋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所以嘛~”莊許順其自然的接上,“你看,如果是建立在這個前提下的話,那你之前的兩種可能應該都沒有第三種可能可能性大。”
李秋秒懂:“你是烏鴉國提供的名單就是張綠柏兩人,但象會的領導並沒有將名單交給——不是,應該是象會領導根本就沒跟乙二二這件事!”
“沒錯,估計這和他們內部的派係鬥爭有關。”
李秋覺得心累:“光是表麵上的就已經把咱們折騰得夠嗆了,現在還要加上他們的內部鬥爭,唉……”
“沒啥~你要想,之前咱們還要擔心針對遊速飛的那支派係,但現在速飛在愛情的滋潤下已經展開了主動攻擊,所以咱們現在是在隊裏沒有人受到生命威脅的情況下探情況,比以前還是好太多了。”
莊許得表麵上是在理,但實際上,他們又怎麽可能真的完全不擔心遊速飛。
“啊——!鉞快躲開!”
李秋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了什麽就被華鉞一個猛撲給乒在地。
透過華鉞的胳膊和地麵的縫隙,李秋依稀看到一行淡藍色的字慢慢在半空中浮現。
“經友,人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簡單的一行字把華氏一群人看得一個比一個頭大。
“刀哥,你……看懂了麽?”
華刀歪著腦袋:“把每個字拆開來看能懂,但組合到一起……”華刀歪頭看向華戟,“咋樣?你知道什麽意思麽?”
華戟使勁兒搖頭:“這都什麽亂遭兒的?別是人家故意逗咱們玩兒的吧?”
“逗咱們玩兒?”華斧朝花板高舉雙手“哐當”一聲跪下了,“為什麽?!咱們有什麽好逗的?他逗咱們玩兒能收獲到什麽利益麽?他到底是處於什麽目的逗咱們玩兒?到底是誰在逗咱們玩兒啊!?”
聽了華斧的十萬個為什麽後,華刀先是麵無表情的掃了李秋和莊許一眼,在確定兩人都沒問題後,他側頭看向華戟,右手輕輕在嘴唇上從左往右劃了一下。
華戟隻看了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華斧壓在了身下
“為什麽!”被華戟壓在身下的華斧發出痛苦的悲戚,“我可是你最親的師妹啊師姐!你怎麽舍得這樣對我?!”
華戟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華斧眼看自己也即將被石化,在灰色蔓延上她的嘴角之前,她發出了最後一聲呐喊,“啊!這到底都是為什麽啊!”
如果忽略掉華斧上頭那一坨,李秋其實很想給這座無比逼真的雕塑起一個名字——呐喊。
“李秋,你看懂那行字了麽?”
“當然,看來咱們之前猜得沒錯,張綠柏兩人確實就是烏鴉國派來和象會合作的,他們現在離開應該是要準備去準備等到了魷魚國之後和乙二二等饒正式見麵。”
人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
隻有人才會隻因為害怕而變得仁義,也隻有人才會隻受利益誘惑,不見利就勸不動。
他張綠柏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君子,是不會因為害怕和利益才做好饒,他會放過李秋和莊許不是因為其他,僅僅隻因為李秋是他的好經友,僅此而已。
張綠柏的話翻譯過來其實就是:李秋啊,我是個大大的好人,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李秋舒了口氣,雖然張綠柏行事乖張,但不得不,他這句話的可信度確實很高,而且他們的離開也確實讓當前的場麵稍微簡單了一點。
這下,受了要置他們於死地的任務的張綠柏兩人離開了星艦,而處心積慮想要拿遊速飛的身體做研究的象會一支也還沒來,他們現在需要麵對的隻有想要從他們身上弄到流矢刺的乙二二和劉春樹他們。
雖然知道下了星艦肯定立馬就會卷入新一番的複雜局勢,但李秋還是忍不住高興了一下。
畢竟對於他們來,局勢全都明朗的情況太少太少。
大多時候他們都是被裹挾在混亂之中跌撞前行,經常是好不容易掙回了一條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行了!”李秋從華鉞身下鑽出來,“既然有你們保護我那我就放心了,那個華劍我剛剛也看到了,那個乙二二是你們的頭沒錯吧?”
華刀挑眉:“什麽意思?”
李秋拍拍手,施施然拿過零食盤,一邊哢哧哢哧一邊,“你們的頭剛剛的話我都聽明白了,我和我弟都是很重要的人,先不管這句話背後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吧,總之,對於你們來我倆肯定暫時都不能死,既然你們的頭都表示我們不能死了,那你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我弟,不是麽?”
華刀垂下頭,笑得十分無奈。
華鉞等人抬頭看向華刀,眼神試探,“刀哥?”
華刀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幹自己的事。
李秋得其實大體沒錯,但錯就錯在她高估了自己和莊許的價值。
對於乙二二等人來,他們是否能提供讓他們裝成李秋和莊許的那方的線索,隻不過決定了他們是早死還是晚死而已。
到底,不管他們手裏到底有沒有線索,最後他們都是要被滅口的。
注意到華刀那看螻蟻一般的眼神,李秋心裏頭一激靈,“莊許,壞了!”
“怎麽?”
“咱們現在麵對的可不是流矢刺被偷的威脅,咱們現在麵對的可是不管怎麽瞎編都會被滅口的生命威脅啊!”
莊許一秒清醒:“完了完了,如果他們真想滅口那絕對是要在星艦登錄魷魚國之前完成,咱們現在是出了星艦就會被外界環境弄死,但不出星艦又會被他們給弄死。李秋啊……咱倆這運氣怎麽就沒個好的時候啊?!”
李秋隨手將零食盤往桌上一搭,整個人無力倒在床上,滿心滿眼都是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