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怕什麽來什麽
“你確定他會真的就這麽一直自殘到身體出問題麽?你別忘了,他體內可還是有喜鵲國他們給他下的蠱,就算他願意這麽下去,難道他體內的蠱也能願意?”
莊許恍然大悟:“對哦!”
被李秋提醒了的莊許趕忙緊緊盯著啁蟬,生怕他突然停下動作。
但事情總是這樣,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就在莊許盯啁蟬的第三秒,啁蟬猛地停了下來。
現在,他的心口已經是潰爛一片,筋肉混合著血液呈糊狀分布在啁蟬的整個上半身。
沉重的呼吸聲像極了莊許之前在看動物世界時聽到的大型猛獸在急速追擊完獵物之後的呼吸聲,他的心口一窒,望著啁蟬那已經被血色糊到看不出表情的臉,莊許試探了一句,“大傻子?”
呼吸聲突然消失,啁蟬那混沌的眼神突然清明,直勾勾盯著莊許,沉重而魁梧的身體一步步向莊許靠近。
莊許嚇得情不自禁地一點點往床頭縮:“那個……”莊許努力擺出一張笑臉,“大傻子,你怎麽了?”
啁蟬沒有回答,隻是不動聲色地抬了膝蓋上了|床。
被血色洇透的眸子凶狠無比,像極了捕獵的猛獸,寫滿了貪婪。
莊許被嚇得連求救都忘了,右手下意識往啁蟬心口一指,“大傻子,你那兒不疼麽?”
啁蟬低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抬頭,“你過來摸摸我我就不疼了。”
誒?
莊許看到了一線生機。
難道他還記著我是他初戀?
莊許硬著頭皮一點點蹭到啁蟬麵前。
剛一湊近,巨大而濃烈的血腥味兒就撲麵而來。
“嘔——”莊許一下沒忍住,轉頭就開始吐,這一下,之前吃的那頓美味佳肴算是全浪費了。
好不容易吐完,莊許力竭地回頭,這一回頭,立馬把還沒來得及解釋的莊許嚇得夠嗆。
啁蟬那雙仿若透著霹靂光芒的眸子離他離得極近。
正當莊許被嚇懵之際,啁蟬突然咧開嘴,一口幹淨白皙的大牙襯著鮮紅的臉色,他的整張臉顯得十分可怖,啁蟬湊近了莊許,突然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笑了起來。
莊許被啁蟬莫名其妙的動作嚇得不輕,他懵裏懵懂的摸著額頭,“你笑什麽?”
“我笑你呀!”
“笑我什麽?”
啁蟬仰起頭,笑得越發大聲,“我笑你居然連懷了我們的孩子都不知道,我笑我們倆終於有孩子啦!”
莊許崩潰的看著啁蟬,內心苦悲,“完了,他這是徹底瘋了……”
還不等莊許說些什麽找補的話,啁蟬的那血肉模糊的心口突然鼓脹了一下,一個圓乎乎的東西隔著莊許那層血肉模糊的血皮在以極快的速度移動,緊接著,莊許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那東西的移動軌跡,啁蟬整個人猛地往地上一倒,剛剛還歡欣鼓舞的大個子就這麽一下子就沒了動靜,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什麽情況這是?
莊許眨巴著眼睛往床邊挪,在自己的嘔吐物旁邊,啁蟬躺得十分安詳。
慌裏慌張的把事情都告訴李秋的莊許忙不迭的問:“李秋,現在我該怎麽辦?”
“我估計這應該是喜鵲國國王在控製蠱了……”
“對,那個鼓脹的應該就是他體內的蠱,但問題是,為什麽早不控製晚不控製偏偏要找這麽個時間控製?哦!對!”莊許突然想到,“是不是你們那邊在對喜鵲國王采取什麽措施了?”
“呃……就我所知道的來看,喜鵲國國王在他剛被帶到關押地點的時候安排了專人招待,如果要真是因為他,不至於是這麽個時間點,畢竟,他之前的威脅並無道理,他們好歹還是要防著啁蟬一手,再說,就算不為了防啁蟬,喜鵲國國王好歹也是一國之主,他——我去,好像出問題了。”
莊許一驚,條件反射的低頭看向啁蟬,還好,此時的啁蟬還是安然的躺在地上,他揪緊了自己的衣領,“李秋,你那邊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莊許,你現在馬上找個地方躲好,實在不行你幹脆就過來我們這邊算了,至少我們這邊肯定安全。”
“你這是……”莊許速度極快的翻身藏到了床底,“先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關押喜鵲國國王的地方出事了,看守士兵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什麽?!”莊許的瞳孔急劇收縮,“李秋,我……”
李秋在心裏歎了口氣:“要不你直接回來吧,除了喜鵲國國王,關在他隔壁的鄒淼也不見了。”
“這倆大殺器都不見了?!”莊許驚歎,正要再問,大海的聲音突然傳來,“小心,有人來了。”
莊許愣住,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腦海裏隻剩下心跳聲在砰砰作響。
淡黃色的門被緩緩推開,喜鵲國國王麵色慘白的出現在莊許的視線當中。
“嗬!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來晚了一步?
什麽意思?
莊許緊張得不行。
難道他來的目的不是啁蟬,是我?
正當莊許瘋狂猜想的時候,喜鵲國國王突然一把掀開了床單,猛地低頭向床底下探去。
雖然莊許早在李秋跟他說鄒淼和喜鵲國國王一起越獄了的時候就轉移了藏身地點,但眼睜睜地看著喜鵲國國王毫無預兆地突然拉開床單還是對莊許造成了巨大的驚嚇。
還好。
還好自己臨時藏到了窗外護欄的下頭,現在他完全是靠著大海同誌優越的能力,利用幾片鏡子的反光來觀察屋內情況。
“他就要過來了,你小心點。”
“好,我知道。”
看著喜鵲國國王一步步向窗邊靠近,莊許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今天的聯合星天氣很好,藍天白雲,微風輕揚,在莊許頭頂響起的喜鵲國國王的聲音清晰無比,“小子,你最好給我藏藏好,不然,回頭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這句話的喜鵲國國王匆匆離開了房間,沒過多久,大海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應該是徹底走了,方向是東南方。”
“好,你持續追蹤。”莊許足尖輕點翻回屋內,“李秋,大海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麽?”
“都聽到了,這麽說來,難道他們現在是徹底放棄啁蟬了?從他進屋到現在,完全沒關心過啁蟬,難道——”
“李秋!”莊許突然打斷李秋,“啁蟬不見了!”
“什麽?”
莊許震驚的看著除了自己剛才的嘔吐物之外空蕩蕩的地麵,整個人一下子慌了,“大海,你有注意到啁蟬是什麽時候不見的麽?”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大海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好,“莊許,不僅僅是啁蟬,就連喜鵲國國王我也不一定能跟下去了。”
莊許和李秋異口同聲:“為什麽?”
“我給你們看你們就知道了。”
通過莊許調出來的畫麵,喜鵲國國王一邊走一邊死死捂著自己的心口,嘴角時不時有濃稠的血液掉落,但比起這些,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喜鵲國國王時隱時現的身影。
“這個……”李秋疑惑,“這不是速飛之前出現過的情況麽?怎麽會在他身上出現?”
“不知道……”大海十分鬱悶,“所有人類種類裏麵我最怕分析的就是生物改造後的人類,就算能拿到活體,就算活體能配合檢查,到最後也不一定就能將這個人的全部情況完全解析出來,他們倆這情況,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麽理解……”
“這樣啊……”李秋有些糾結,“那……”
“那幹脆這樣吧!”莊許突然嚴肅,“李秋,反正現在流矢刺在我身上,幹脆就由我去追他。”
“什麽?”雖然知道這是比較好的選擇,但一想到在莊許身上出現過的那些意外,李秋的心一下子就揪緊了,“不,要不你還是先回來吧,畢竟咱們現在對他們的實力一無所知,你身上有流矢刺是不錯,但問題是你並不知道流矢刺該怎麽具體使用,萬一弄不好,說不定到時候他還沒動手你就先自己把自己給撂下了……”李秋越想越擔心,“不行不行,你還是回來吧,咱們所有人都在這裏,等局勢都分析清楚了咱們再行動。”
“來不及了!”
李秋心下一沉:“什麽來不及了?”
莊許躡手躡腳地輟在喜鵲國國王後頭:“喜鵲國國王已經徹底隱身了,我現在是開著氪星人模式才能勉強看出他的大概輪廓。”
“什麽?你已經跟上去了?”
“對,你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會輕舉妄動的。”
李秋歎了口氣,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電量,無奈一笑,“行吧,反正也已經這樣了,瘋一回又能怎樣呢?”
這句話李秋並沒有讓莊許聽到,她隻是讓莊許小心,接著自己就直接讓紫櫻給她規劃了一條屏蔽死角路線。
出於對胡一桌的放心,星宇成在房內隻放了胡一桌一人守著。
李秋低聲告訴胡一桌自己的打算,讓他把事情去告訴星傳,告訴他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由他來管理小隊。
受到吩咐的胡一桌在叮囑過李秋小心後就隱身出了門。
正在認真跟著喜鵲國國王的莊許並不知道李秋那頭的情況,他一門心思都在喜鵲國國王身上。
現在喜鵲國國王的情況非常不好,比起之前時不時的吐血,現在他的身體內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聲極細微的爆破聲,類似於核桃裂開,竹筷折斷。
緊隨爆破聲之後,喜鵲國國王會動作極快地揮手猛拍身上的一處地方,拍過之後,他整個人都會僵住,要緩一段時間才能繼續走。
就這麽走走停停的,莊許發現喜鵲國國王停下來的時間在一點點加長。
正當莊許覺得喜鵲國國王啊可能快要不行的時候,從道路兩側突然躥出了兩個人,他們倆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喜鵲國國王向前走。
“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
喜鵲國國王左手邊的人低聲回應:“您放心,人都已經湊齊了。”
“好,咳——嘔——”
喜鵲國國王經過的地方,一灘巨大的深色濃稠血液就那麽大咧咧的攤在地上,時不時有血泡在血液表麵咕嚕咕嚕。
莊許皺著眉頭經過那灘血液,過了兩個路口後,他終於到了目的地。
視線盡頭是一件裝修得十分粗糙的小餐館,餐館裏靜謐無聲,讓人無端湧起寒意。
深吸一口氣,莊許埋首跟著喜鵲國國王進了門。
門內漆黑一片,由於擔心被他們發現,莊許沒敢開夜視。
“行了,大海,把氪星人模式關掉吧。”
“放心,早在他們進飯店的一瞬間就關了。”
“為什麽?”
大海無奈:“當然是因為沒有釉矽石了啊大哥!”
“行吧……”莊許捏了捏手心,“看來接下來即使開了燈他們也不一定能看到所有人了。”
黑暗中,莊許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窩著,剛一蹲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兄弟,新來的?”
莊許愣住,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捏細了嗓子,“你是?”
“嗨~相逢即是緣,你叫我一聲大壯就行。”
“大壯?”
“對!”大壯拍了拍莊許的肩膀,“放心,他們這群人雖然行事怪異了點,但總體還是很靠譜的,說什麽時候給錢就什麽時候給錢,說什麽時候放飯就什麽時候放飯,哎喲~你這來的可真是時候,剛好趕上他們放飯的時候,等著吧,賊好吃!”
給錢?放飯?
莊許突然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剛才跟漏了什麽地方,這聽著怎麽這麽奇怪呢?
就在莊許準備好好問問大壯的時候,餐廳裏的燈突然亮了。
莊許嚇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他眨巴著眼睛看著四周。
不大的空間內,擺著餐廳裏常見的桌台的七八張桌子。
這是間極其小的餐廳,總共就一層,左側是用餐區,右側是廚房和點餐的桌台。
由於空間本身的限製,這裏想要藏人其實有點難。
比如說以為自己躲到了一個隱蔽地方的莊許等燈亮了才發現自己麵前的其實是一張豎起來備用的透明餐桌。
放眼望去,窩在這裏麵的人其實並不算太多。
之前一直隱著身的喜鵲國國王這會子現了身,奄奄一息地靠著對麵的牆壁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