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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一章 砸控製器

  “行了,”紫櫻出聲,“你倆可以砸控製器了。”


  “好——小心!”


  好家夥,還好這防護罩是新弄出來的,還沒來得及被粘液給弄滿,不然他們就要兩眼一抹黑的被這蠱蟲給直接壓死了。


  等飛到上空,兩人才徹底看清楚蠱王的整個軀體。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蠱王的身軀居然能占滿差不多百分之一的星球麵積,粗壯柔軟的透白色身體在各大廢棄金屬和工業廢料之間蜿蜒穿梭,肥碩的身體被各個縫隙擠壓得到處都是鼓起。


  龐大而厚實的金屬架子在蠱王的身上就像是眼色不一的穿針細線一般,離得遠了,甚至還能把它們看成是蠱王身上自帶的眼色。


  無數深濃的眼色混合在一起,讓蠱王像極了剛從臭水溝裏爬出來的大肉蟲,隻看一眼就讓李秋感覺惡心。


  等飛得再高一點,當整個星球都已經變成小小的一團後,蠱王就成了星球上唯一的動靜。


  在蠱王的襯托下,整個星球就像一片枯黑的樹葉,而蠱王則是那隻在一點點蠶食樹葉的肥碩菜蟲,在它蜿蜒行駛過的地方,濃稠黏膩的膿液流淌得到處都是。


  難怪啁蟬之前說沒有人能安全進到星球裏,難怪鄒淼隻是匆匆安了個防護罩就跑了。


  俗話說,未知才最讓人恐懼。


  對於其他不了解蠱王的人來說,恐怕蠱王這個詞的本身就代表死亡與毀滅,當他們看到蠱王如此龐大壯碩的身軀後,逃跑都來不及,又哪裏還會做得到其他?

  李秋和莊許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的點點頭。


  其他人都不敢觸的黴頭他們倆自然也避之唯恐不及。


  一眨眼,李秋、莊許兩人就再度出現在啁蟬麵前。


  “喲!”啁蟬抽空給他們遞了個眼神,“你們倆的動作也太快了點吧!”


  “還行吧~”李秋擺擺手,放眼一看,不禁咋舌,她發現那些圍攻啁蟬那的改造人居然不僅一個沒少,甚至就連之前被啁蟬給打掛了的都重新起來戰鬥了,“好家夥,你這咋還越打越多啊?”


  “沒辦法,”啁蟬被一個接一個的攻擊弄得焦頭爛額,“隻要他們身體裏的蠱蟲不死他們就死不了,好了,既然你們已經回來了,那你們快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誒!你等等,等我們說好了你再開始!”


  “行!”啁蟬一掌拍扁一個,足尖一定,右腿橫掃而出,“你們的動作很快,時間還比較富裕,但盡量別耽擱。”


  見啁蟬的臉上已經有疲態露出,李秋和莊許趕緊飛奔向那片蔚藍色的星球,在他們的身後,星宇成叫得分外慘烈,“誒嘿!你們等等我呀!”


  星宇成瞅準一個時機,直接糊了鄒淼滿罩子的不明物,沒了視力,再加上星宇成的戰鬥力本就強過琉璃他們,這下鄒淼就隻能任由星宇成拿捏。


  看星宇成控製住了鄒淼,大王也歇了火,跟著兩人快速奔向李秋他們。


  星宇成那頭來得熱烈而急切,李秋這頭卻著實有點頭疼。


  “莊許,他們……”


  如果金光菊說的都是真的,那估計到時候咱們倆一個都活不了,等他發現自己之前答應他的事無法兌現後,等他發現他對於地球來說相當於一個無敵的存在後,這事兒……可能就會朝一個沒有任何人能控製得了的方向發展了……


  這一刻,他們突然意識到,當死亡已經被接受後,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死得毫無價值。


  如果被他們舍去性命護下來的家園到頭來隻不過是多活了一段時間而已,那他們之前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


  “李秋,怎麽辦?”


  李秋咬緊牙關,放慢了飛行的速度,整個銀河係在眼前不斷放大,李秋的心中一動,“誒?莊許,你還記得之前的生命特征缺失症麽?”


  “記得啊,怎麽了——哦!對!”莊許猛地停下腳步,拉著李秋一同轉身,“星宇成將軍,不好意思,恐怕你們得換個地方躲一躲了。”


  “什麽意思?”星宇成一手拎著全身的電線被他拆得零零散散劈裏啪啦的鄒淼和琉璃,一手應付打起來毫無章法的大王,眼神幽深,“你們這是要過河拆橋?”


  “不!”莊許趕忙擺手,“您誤會我們了,我們攔下您主要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你難道忘了之前鬧得轟轟烈烈的生命特征缺失症的事了麽?”


  “這個……”


  星宇成垂下眼瞼,和大王交手所發出的叮當聲還在不絕於耳,星宇成突然暴喝一聲,一掌劈斷了大王的軀幹控製線。


  再無力與星宇成對抗的大王在一片電光中痛苦的翻滾,麵對大王的巨痛,星宇成連眼神都沒多分一個給大王,他單手拎著大王那根粗壯的金屬電線,眼神淩厲,“那你們還有其他的辦法麽?”

  “呃……”莊許有些尷尬地搓了搓手,“那個,這周邊難道就沒有一個你知道的地方麽?”


  “不是不知道,是太知道了!”星宇成皺了皺眉頭,“這周圍的地方基本都被我們塔克國搶過,我要是以公家的身份去還好,這以私人的身份去,難免會有很多麻煩。”


  “啊……”想到星宇成過往的那些輝煌戰績,莊許很是理解的點點頭,“那……”


  正當場麵陷入僵局時,李秋突然來了句,“你們先在這兒想著,我去去就回。”


  “誒,你去哪兒?”


  看著李秋說去就去的幹脆身影,莊許隻好把剩下的半句“你去了我怎麽辦”給乖乖咽回嗓子裏。


  “嗬嗬……”莊許衝星宇成陪笑,“你放心,她知道輕重,肯定會很快回來。”


  “我當然放心,”星宇成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反正要是時間遲了,死的最快的就是你們家,我們塔克離這兒可還有好長一段距離,蠱王的子蠱的噴射距離夠不夠那麽遠都不好說,這萬一要是真沒來得及,大不了我們就關閉一段時間的對外通道嘛,反正我們塔克地大物博,就算沒有外界資源交換,撐個百十年問題也是不大的。”


  見星宇成一副比自己還充滿信心的樣子,莊許正好也省了安撫他的功夫。


  畢竟,他感覺他自己現在就挺需要安撫的。


  唉……


  莊許有些煩躁,他撓撓頭,“大海,你說,李秋她到底是去幹嘛了?”


  “不知道。”


  “你作為你一個頂級智能,我提問你居然就用這三個字來回答我,你說完你自己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麽?”


  “噢喲~”大海沒理會專注於和自己較勁的莊許,直接不答反問,“那照你這意思,難道我該現在就去讓啁蟬自爆,然後成功占據你們的身體,安心的觀賞你們人類被那些蠱蟲折磨的樣子,在你們人類自相殘殺的時候拍手叫好?”


  莊許被大海給噎了一下,滿腔的躁鬱頓時卸了一大半,莊許歎了口氣,低聲喃喃,“反正我們很快就要死了,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你!”大海被莊許氣得幹脆閉聲不搭理他了。


  莊許看著正兀自不知道想些什麽的星宇成,心裏頭突然有些難過。


  很奇怪的,在聽金光菊說他們有可能會死的時候,他沒有難過,在李秋告訴他他們可能隻有這個選擇的時候,他也沒有難過,但現在,在李秋突然離開,在他遍顧四周卻找不到一個人能說說話的時候,他突然難過了……


  莊許又抬頭看了眼星宇成,星宇成的嘴角微微下撇,緊繃的肌膚和堅毅的輪廓使他整個人看起來自帶一股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但拋開這些,再仔細的觀察,就能發現,星宇成的那雙鷹眼裏好像藏了些不輕易示於人前的柔軟。


  當看到那一片淺淺的溫柔,莊許突然就知道了星宇成現在在想誰。


  真好……


  莊許想著。


  他在危難的時候還有女兒可以想,而我……


  莊許晃了晃腦袋,想把突然在腦海裏鑽出來的那些人影給全部晃掉。


  然而,這天底下的事情好像向來如此。


  越是難受,周圍的事情就會越發難以讓人如意,就好像一旦厄運開始,身上那些僅剩的好運就會頭也不回的立馬跑掉一樣。


  莊許越晃腦袋,腦海中的那些人像就越發清晰。


  一個個人,一張張笑臉,一聲聲叫喊,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插在莊許心口的一把把軟刀子。


  莊許感覺自己的膝蓋突然有些支撐不住他這麽笨重的身體了,他軟下身子,任由自己雙手大張的漂浮在宇宙中。


  當身體轉到了某個方向,莊許發現,自己睜眼閉眼,眼前都隻剩了一片黑暗。


  對著無盡的黑暗,莊許笑了。


  李秋,我好像,又有點想你了……


  “喂!”李秋緊張兮兮的圍著莊許上躥下跳,“你什麽情況?沒事吧?”


  “誒?”想到自己剛剛想的事情,莊許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將眼神瞥向別處,“那個,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嗨!”李秋衝莊許笑了一下,“我這不是去找幫手去了麽!”


  “幫手?”莊許瞪大了眼睛,“誰?”


  李秋沒回答,直接動手把莊許給轉了一圈。


  “這是……”莊許看著眼前的金光菊,一時間竟想不出該說什麽。


  問情況怕被星宇成發現什麽不對,但什麽都不問他又實在有些不甘心。


  兩相糾結,莊許最終隻幹癟癟的憋出一句,“你好……”


  比起糾結地莊許,金光菊倒是十分坦蕩,他先是對李秋和莊許點了點頭,接著笑著看向星宇成,“將軍,我是您實驗室裏的三號實驗員金光菊,現奉上級指示來接您去往玉湖星球避難,請問您是否願意。”

  雖然一聽就知道這個上級絕對不可能是子率然,雖然一看就知道這個金光菊除了實驗員之外肯定還另有身份,但想到生命特征缺失症,想到啁蟬後來那不受控的樣子,星宇成還是選擇了相信李秋他們帶來的金光菊。


  “行,我跟你走。”


  “好的,”金光菊微笑著給星宇成帶路,頭也不回的就這麽離開了。


  “這人可真是……”莊許看著金光菊幹脆利落的背影,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平時讀書讀得少,不然他現在非得把金光菊吐槽得自慚形穢抱頭懺悔不可。


  “行了!”李秋推了一把莊許,“咱們該走了。”


  “嗯。”


  為了節省能量,兩人這回沒有使用瞬移,而是用飛行的方式接近銀河係。


  “李秋,你怎麽知道金光菊會在這裏?”


  “猜的。”


  “猜的?怎麽猜的?”


  “很簡單,你在把從銀河計劃開始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捋一遍後就會發現,當初讓我們的星球數次幸免於難的,隻有可能是源宿幫那群人。”


  畢竟,除了源宿幫,其他人也沒那個能力能攔下所有開往銀河係的艦隊。


  “什麽?”莊許驚了,“不會吧?他們為什麽——啊!對了,金光菊說他們欠我們一個恩情,誒?所以你是說金光菊就是源宿幫的人?”


  “對,而且,他不僅隻是源宿幫的人,如果我沒猜錯,他現在應該是整個源宿幫的頭,當年他們在塔克國弄出的那麽大的一件事,應該就是他們內部因為統領選舉出了問題而鬧出來的事。”


  莊許的嘴巴張的老大:“你說……該不會金光菊就是當初給塔克國留下一把流矢刺的那個人吧?”


  “不知道,”李秋幹脆的搖搖頭,“可能是,也可能是他的後代,不過,這些對於我們現在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隻要知道就算咱們死了,以後也會有源宿幫和星救會一直守著就行。”


  莊許啞然。


  是啊,這樣一來,他們的犧牲就怎麽都不算是毫無意義了。


  隻是……


  “李秋!”


  “嗯?”李秋被莊許喊得有些懵,她回過頭,“怎麽了?”


  “我們到了……”


  “啊?”李秋順著莊許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地球附近,“哦……”李秋呆呆的點點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看著莊許,“對,我們到了……”


  “我……”莊許拉長了脖子,煩躁地伸手在酸癢的脖子上撓了撓,“那個,我想跟你說個事兒。”


  “哦……”李秋眨巴著眼,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響。


  “李秋……”莊許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李秋的手,“之前你說過我們之間的很多記憶都丟了,所以,這些話我不知道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如果說過,如果在我說的時候你突然想起來了,我希望你能不要不耐煩,能耐下性子聽我把它說完,好麽?”


  莊許這話說得誠懇又卑微,聽得李秋心裏頭難受得不行,她撓撓鼻頭,想了想,直接抬眼直視莊許,認真而誠摯,“好。”


  一抹淺淡的微笑在莊許的嘴角綻放,剛開出一個極美的模樣就化作一縷淡紅色的霧氣暈染了莊許的雙頰。


  “李秋,我這一輩子從來也沒遇到什麽能夠讓我想要時時記掛,想要在無聊的時候突然抓過來說兩句廢話的人,之前的事情雖然我都已經不記得了,但我能感覺到,我本身,應當是個不太喜歡和人交心,不太喜歡讓自己卷入這些是是非非的人,我總覺得,這世上需要解決大是大非的地方那麽多,能人才子數不勝數,我這麽個比上不足比下可能也不太能有餘的人,實在是沒必要每次都上趕著去幹那些吃力不討好,費盡心機可能還幫了倒忙的事情,但是,每次隻要一跟你在一起,也不知怎麽的,我突然就覺得我之前不想去幹,不想去參與的事情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莊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溫柔,“跟你在一起後,我才突然發現,原來跟人聊天竟然是這麽有趣的事,原來舍生忘死不計後果的去做一件事能夠讓人這麽暢快,原來交上一群朋友,不問前事不管後路的和他們合作一次居然能這麽的爽……”看著再次在腦海裏浮現的那些人,莊許這回沒再想著將那些臉龐給揮走,他認真而仔細的依著記憶在腦海中一筆筆描繪那些人的輪廓與細節,“李秋,我現在突然覺得,交朋友,和人相處,其實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我突然,很想像那些話本裏說的那樣,找個伴,好好的過一回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


  李秋抿抿唇,用力握了一下莊許的手,“你……”


  “我知道,”莊許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你放心,我都知道,都懂,所以,我最後的要求是,你能不能抱抱我?”

  李秋愣愣的看著莊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莊許苦笑一聲:“見識過了濃墨重彩,又怎麽還能受得了清淡工筆?”他輕輕地將李秋一點點攏進懷裏,低歎,“我隻是想,既然咱們有緣能死在一起,那就一定要牽著手去到世界另一端,見識過了五光十色,黑夜的寂靜我就再也無法忍受了,你能不能,讓我就這麽一直抱著你,直到……”


  李秋看著麵前的無盡蒼穹,聽著自己和莊許的心跳聲,感受著從莊許身上傳來的溫度,終於,遲鈍的從一個個果斷的決定裏擠出了一點縫隙給那些從來沒有半點道理能講的情緒。


  情緒這種東西,平時不理會他還好,可一旦注意起來,他頓時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一樣,一開閘就撲了李秋滿頭滿心。


  一瞬間,家人、朋友、手機裏還沒來得及通關的遊戲,還沒追完的電視劇,突然太監了好不容易又接上的小說,一樁樁一件件,重要的不重要,突然都變成了難以割舍的東西。


  不行!


  李秋用力的閉了閉眼睛,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該辦不成事了。


  “莊許,我們開始吧?”


  之前說了很多話的莊許這回隻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好。”


  有了之前的經驗,李秋和莊許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感覺,按照金光菊之前教的方法,一點點的利用流矢刺將身體變成最堅硬的屏障。


  水灰色的屏障飛快在銀河係周圍集結,雖然緊閉雙眼,但李秋和莊許完全能感覺到防護罩的行進速度。


  等身體裏傳來一聲輕響的時候,兩人知道,防護罩已經成了。


  兩人神奇的發現,當防護罩凝結完成後,即使是閉著眼睛,兩人也能看到周身的一切。


  李秋深吸一口氣:“啁蟬將軍!您可以開始了——!”


  “好——!”


  啁蟬估算了一下時間,又和那群改造人纏鬥了一會兒,等感覺到心髒突然開始急劇收縮的時候,他輕輕勾起嘴角。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也沒見啁蟬做什麽動作,也沒見他有什麽表情,但隻一瞬間,他周圍的那些改造人突然就全都不能動了。


  緊接著,啁蟬的整個身體開始發出類似土地幹涸到極致後一點點龜裂開來的聲音。


  伴隨著龜裂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道接一道的刺目光線從啁蟬的身體各處向外迸射。


  隻是被光線掃了個邊,一個改造人的整個身體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幹癟。


  隨著時間流逝,啁蟬整個人都被那數不勝數的光柱所吞沒,等那一個個光柱不斷壯大,壯大到所有的光柱匯合到一起,讓啁蟬變成一個巨大的光球的時候,一個像是電流聲一般的極細微的“滋啦”聲在光球內部響起。


  瞬間,整個光球從內部整個爆炸開來,刺眼的光圈以極快的速度向周邊擴散,光圈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全都飛速湮滅。


  那些寸草不生的小星球甚至連爆開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掃成了灰燼,整個屠殺過程半點聲音都沒有,如果隻是聽聲音,恐怕沒有任何人聽得出現在正在發生什麽。


  當那道強勢的光圈觸到李秋和莊許凝結成的防護罩的一刹那,一陣劇痛衝向李秋和莊許的腦海。


  像是一把塗滿了劇毒,布滿了尖刺的鐵棍乍然插進腦海一般,整個腦子都被疼痛所占據,視覺、聽覺、嗅覺統統不再有作用。


  李秋要緊牙關,抱著莊許的手和拉著他的手都抓得死緊。


  被巨大的痛苦折磨的兩人看不到,隻是短短幾秒的時間,剛剛還隻跟他們擦了個邊的光圈已經將他們整個防護罩都圍了起來。


  腦海裏的疼痛越來越劇烈,除了疼,李秋好像再也感覺不到其他,現在的她,甚至連動一動手指,眨一眨眼睛都做不到。


  不行,再這樣下去,可能啁蟬爆炸的威力還沒散盡他們倆就要撐不住了。


  有人說,人活著,其實就是活的那一口氣。


  李秋憑著一股你越痛我越要反抗的強驢精神,愣是一點點的在肚子裏聚集出了一口氣,每當感覺身體要離她而去的時候,李秋就壓一壓那股氣。


  慢慢的,李秋的四肢開始有了感覺,她看了眼明顯還沉浸在痛苦當中的莊許,心一橫,猛地張嘴咬|上莊許的右肩。


  一口下去,衣服倒是破了,但莊許連半點反應都沒給李秋。


  李秋狠狠心,對著之前那個口子又咬了一口。


  這一回,皮開肉綻,溫熱的鮮血撲了李秋滿嘴。


  “嘶……”莊許的眼皮動了一下,“好疼……”


  “疼就對了,隻要還有感覺,咱們就還有的拚!莊許你聽我說,咱們千萬不能讓身體徹底麻木,所有感覺全部消失的時候就是咱們生命的最後一刻,現在啁蟬自爆的光圈都還在,咱們可一定不能死!”

  “好。”莊許強忍著疼,按照李秋的方法一點點對抗從腦袋裏傳來的劇痛。


  等兩人感覺各自的身體都已經能慢慢有感覺的時候,由他們生出來的防護罩卻突然變了模樣。


  “不好!”李秋著急地看著急速收攏的防護罩,“莊許!我現在完全動彈不得!你怎麽樣?!”


  “我也不行,”莊許看著大片大片沒了防護罩的土地,突然覺得之前做的這些都成了笑話,“李秋,看來,還是得金光菊他們出——李秋!快看!”


  李秋震驚的看著突然變成一把金身紅頭的尖刺的防護罩,半晌說不出話。


  那把尖刺的威力極大,剛一成型,之前圍攏在他們周邊的光圈就連退了數萬米。


  遙遠距離瑩瑩相對,就像是那光對流矢刺的威力早有耳聞一樣。


  “不好……”李秋心下一沉,“莊許,這刺可一定不能刺上那光,萬一蠱王的星球還沒被消滅這光就被咱們給弄沒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付之東流了!”


  李秋說得沒錯,可問題在於,現在的一切並不能由他們倆控製。


  現實是,失去對身體的控製能力的李秋和莊許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流矢刺威風凜凜的立在他們正上空,像是下一秒就要攻過去,又像是永遠都不會攻過去。


  “不好!”莊許凝神看去,“那光好像動了!”


  李秋聞聲看去,果然,那道藍色的光好像對尖刺的囂張十分不爽,一道道的藍色光波就像海浪一般從光圈內部向外翻湧。


  那翻湧的光波一道比一道高,一道比一道烈,等光波的高度已經高出李秋的視線範圍的時候,顏色最深的外圍光圈終於動了。


  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藍色光圈發出一聲輕鳴後,立馬以狂風海嘯之勢向尖刺撲去。


  雖然撲的過程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但親眼見證的李秋和莊許卻好像聽到了呼嘯的風聲和咆哮的水聲,一股極強的殺意將兩人團團包裹住,關鍵時刻,兩人肚子裏之前憋得那股氣突然直衝而上。


  在李秋和莊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之前一直穩穩當當立在兩人上空的流矢刺突然動了。


  赤紅的刺尖隻輕輕碰了一下光圈的最外圍,整個湛藍色的光幕就開始劇烈的震顫。


  霎時間,令人頭皮發麻的轟鳴聲不斷從光圈內部發出,無數的光柱從光圈內部向外撲射,洶湧的光浪以鋪天蓋地之勢緊隨光柱而至,之前一直堅不可摧的光圈突然就裂了開來。


  就像是被截斷許久的洪水突然被開了閘,沒了約束的光柱、光浪以一種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四周狂撲。


  “不好,咱們阿刺剛剛好像做錯了決定……”


  莊許頭疼地看著在各大光柱光流中不斷穿梭的流矢刺:“現在咱們隻能寄希望於這孩子能持久一點了,不然……”


  要不怎麽說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呢?


  莊許這句話剛出,流矢刺的身形突然就頓在了半空。


  眼看他們就要被那些光給吞沒,突然間,四周金光大盛,短短的一柄流矢刺突然化作一張漫天巨幕,速度極快的一包,之前鋪天蓋地的那些藍色的光就全都消失了。


  見此情景,李秋和莊許雙雙張大了嘴巴,驚訝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吞了所有爆炸餘波的流矢刺顯得十分鎮定,圓鼓鼓的小金球四平八穩地飛到了李秋和莊許麵前,金色的幕邊不住在兩人麵前鼓脹,就像是調皮的小孩在等待誇獎。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李秋十分艱難的勾起嘴角:“好,你厲害,你——我去——!”


  話還沒說完,變成金色小球的流矢刺突然開始劇烈震顫,裂帛般的聲音不斷在流矢刺身上響起,和聲音一同到來的,還有從李秋和莊許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毛孔鑽進身體裏的劇烈疼痛。


  這一回,李秋和莊許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抗爭就被疼痛給徹底打趴。


  失去意識的兩人沒有看到,剛開還威風凜凜的流矢刺突然爆開,不像之前的寂靜無聲,這回的爆炸,聲勢極其浩大,就連遠在塔克國自己家中的子率然都聽到了響動。


  “喲~”子率然從沙發上起身,神采奕奕,“看來這是已經打起來了!”


  子率然一路小跑跑到地下室,與地上的安靜的房間不同,地下室裏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誒?”子率然戳了戳星傳,“怎麽樣?畫麵斷了之後又再出現麽?”


  星傳麵無表情地在光屏上十指翻飛:“目前還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好,好!”子率然笑眯眯的點頭,“誒?對了,星宇成的令牌有按時傳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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