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扭轉局勢
君無雙隨著眾人視線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紫藍色宮裝裙,齊妃晃著那妖嬈身段漫步走了進來。
大清早的就往龍鳴殿跑,君無雙心中冷笑,看來她還真是算計好了!
“愛妃怎麽到這兒來了?”墨昊陽頗有些意外,眉宇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利光。
齊妃卻是沒有注意到,巧笑著道,“臣妾是來伺候陛下晨起的,哪知剛走到門口就聽說地牢昨晚出了大事。”說著,瞥了一眼君無雙,“照臣妾看,陛下就應該好好懲戒這個惡人,免得再出現如此目無王法的家夥!”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可君無雙隻是揚了揚唇角,“還真是巧得很,最近宮中每次事發都能讓齊妃娘娘趕上,可見娘娘極是關心後宮大事。”
“那是自然!”齊妃冷哼一聲,“本宮作為後宮妃嬪,自然要有替陛下操心、打理後宮的覺悟!”
“哦?”君無雙不動聲色地揚高了音調,“那不知齊妃娘娘置皇後於何地?”
孫瑾瀾最近一段時日身體不適,多數時間都是在宮裏麵休養,很少出麵處理這些事情。但不出麵不意味著她的權力可以任由人擺弄,齊妃剛才那番話,明顯是逾越了,被有心人傳出去,隻怕她也沒好日子過。
“你胡說八道什麽!”齊妃頓時有些慌,沒想到君無雙這時候還能巧舌如簧,不由得氣惱道,“依我看就該先絞了你的舌頭,讓你再也說不出話!”
“齊妃!”墨昊陽大清早被惹惱本就頭疼,此刻聽齊妃變本加厲不由得臉色一沉,“這裏何時有你說話的份,給朕滾一邊去!”
齊妃臉色訕訕,一時不好發作,隻能沉著臉走到一旁,可心裏卻定君無雙此次再也不能逃脫。
墨昊陽沉吟片刻,終於抬起頭時,眼中卻帶了殺機,“君無雙,你膽敢在宮中行凶,依照我滄瀾刑法,該判五馬分屍!”說著,聲音尖利,“來人,帶走!”
君無雙埋著頭並未吭聲,她的眼中沉靜如水,絲毫沒有波瀾。她早就知道墨昊陽會這麽做,因為隻要她一死,這件事就能劃上休止符,對方再也不用操心。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容易的事,這些人,招惹了她,難道還以為能全身而退?
“父皇,請先息怒!”門外傳來腳步聲,卻是墨童高喊著衝了進來。
他的出現讓齊妃和墨昊陽同時一驚,隨後便見墨昊陽不樂意道,“冒冒失失成何體統,這也是你能大聲喧嘩的地方?”
墨童絲毫不為所懼,“父皇是明君,自然不會怪罪兒臣。兒臣此刻插嘴,也隻是不想父皇被這些歹人所蒙蔽,殺害無辜!”
“你放肆!”墨昊陽頭上青筋暴起,“你這是說朕昏庸無能嗎?”
“兒臣不敢!”墨童胸有成竹道,“兒臣聽說地牢大事,便急忙前去查探。雖然的確沒有其他人出入過的痕跡,可兒臣卻發現了一樣東西!”說著,他示意身後的太監上前,手裏拿著一個托盤,“這東西,便是兒臣在溫蕊爾牢房中所發現的!”
那托盤裏恰好放著一支釵,此刻暴露在眾人麵前,頗有些讓人意想不到,尤其是齊妃,在見到那支釵的時候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那支釵她明明吩咐了一位獄卒趁亂藏起來,此刻怎麽會出現,還被墨童拿了出來?
君無雙是唯一一個看到她變臉的人,隻見她微微一笑,完全已經明白了其中內容。
想必一定是陌青嵐布下的暗線覺察到了不對勁,所以才能搶先一步拿下證物。有了這個東西,很多事情都可以說清楚,但是君無雙要的,還遠遠不止這些!
“這又是什麽?”墨昊陽麵上不悅,不耐煩道,“隨便拿個東西來戲弄朕嗎?”
“還請父皇息怒,這東西絕不是隨意敷衍父皇的。”墨童臉色不變,“兒臣發現這支釵時,仔細觀察後發現上麵帶著血跡。若這東西是君無雙的,那她身上定然會有疤痕。”
眾人目光在君無雙身上打量片刻,見她不閃不躲目光清平,而暴露在外的皮膚也完好無損,明顯跟那釵沒有關係。
“父皇再看,”墨童見無人提出異議,走到溫蕊爾的屍體旁邊,掀開上麵蓋著的白布,指著臉頰位置道,“溫蕊爾的臉上有一條細小的劃痕,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父皇若是不信,大可請太醫過來驗證,看那條疤痕是否出自於這支釵。”
墨昊陽沉吟半刻終於點了點頭,不多會兒當值的王太醫被叫了過來。
王太醫聽清墨童的描述後,上前在溫蕊爾臉頰傷口查探半天,良久終於跪下道,“回稟陛下,這傷處是由利器劃傷,傷口明顯是由頂端尖銳的物品造成。而臣剛才也看過那支釵,的確是由它造成的。”
王太醫說著,語氣忽然有些猶豫,“隻是……”
“怎麽了,但說無妨!”墨昊陽的聲音越發低沉。
“隻是經臣查探,那支釵上麵裹著毒,所以才會因為一道小傷口而讓溫蕊爾送了命!”
“又是下毒!”墨昊陽怒極拍桌,“一個個都把這皇宮當什麽,試毒的地界嗎!”
眾人聽言紛紛下跪高喊陛下息怒,君無雙自然也隨大流做出動作,可眼底的鄙夷卻絲毫沒有變過。
這一出戲本來就是鬧劇,端看誰更能沉得住氣罷了。墨昊陽三天兩頭大怒,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後宮諸事,如果正主不放在心上,那麽如此偷雞摸狗的事兒,怕還多著呢!
“陛下,”就在這時,齊妃眼珠子一轉急忙換上一副潸然淚下的模樣高喊道,“君無雙真是好狠毒的心腸,為了自己脫罪,竟然如此對待溫蕊爾!陛下萬萬不能讓這種人繼續禍害後宮,還請陛下重罰!”
“齊妃娘娘此言差矣,這支釵是在溫蕊爾牢中發現的,如何證明是君無雙所做?”墨童冷哼一聲,“難道娘娘覺得是宮中地牢守備鬆動,所有犯人都能隨意亂跑?”
“五皇子你什麽意思?”齊妃橫眉冷對,“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不然你來解釋解釋,為什麽這支帶了毒的釵會在溫蕊爾牢中出現?難道是它自己長了腿?”
墨童見對方說到了重點,不由得眉峰一揚,似笑非笑,“這,恐怕就要問溫蕊爾了!”
墨昊陽聽著他們二人爭執早已經頭痛的不行,此刻聽墨童這麽說,也不由得一愣,隨後不悅道,“賣什麽關子,你到底是何意思給朕說清楚!”
點了點頭,墨童示意自己的太監從門外帶進來一個宮女,恰好是前日替君無雙做過證的巧穗。隻見她戰戰兢兢地行了禮,待望到溫蕊爾的屍體後,臉上一白幾乎要癱倒在地,顯然是被嚇壞了。
“巧穗,你可見過這個?”墨童說著,將托盤上的釵舉到巧穗麵前。
巧穗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看向托盤,先是有些疑惑,隨後眼睛上翻像是在思考什麽。
在這期間,前殿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緊張壓抑到幾乎讓人不能自持。要不是站在這裏的都是在深宮中摸爬滾打下來的人,隻怕早就要被逼瘋了。
“這支釵……”巧穗忽然開口,聲音微微發抖,“這支釵……好像是溫蕊爾的……”
“你說什麽?”墨昊陽大驚,似乎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結果。
他的大聲自然嚇得巧穗立刻跪倒在地,身子抖個不停,但嘴裏卻依舊說著,“回、回稟陛下,這支釵是溫蕊爾的,她經常帶在頭上,奴婢曾經挺喜歡問她討要過,她還說了奴婢幾句!”
墨昊陽像是心口被人重重一擊,身體後靠沒有再說話。而墨童瞧著他兀自傷感的模樣,眼中卻閃過一絲冷凝,邁步上前道,“父皇,事已至此,想必已經很明白了。”
說著,他看向溫蕊爾的屍體,“這支釵是在溫蕊爾牢中發現的,上麵帶了毒,她本人也是因為這毒死的。而巧穗又證明這支釵是溫蕊爾自己的東西,想來,在這麽心愛的東西上裹毒,應該不止是為了欣賞吧!”
在說到裹毒二字的時候,墨童刻意咬重了話音,目光也望著齊妃。齊妃心中一驚,下意識就避開那犀利的眼神,可沒想到身後還有君無雙在虎視眈眈。
她知道今日再僵持下去隻能把自己也拖下水,不得已急忙換上另一幅義正言辭的模樣,對著墨昊陽道,“陛下,五皇子所言甚是!臣妾剛才也是被這表象迷惑了,現在聽來,這件事肯定是溫蕊爾自己做的!是她心虛,所以才畏罪自殺!”
墨昊陽在聽到“畏罪自殺”四個字時身體一震,似乎很不能接受。可抬頭看著那隻露出一張蒼白臉的屍體,他忽然後背發涼,隻好揮了揮手道,“就這樣吧!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做出這種事……”
“父皇,知人知麵不知心,還請您不要太過生氣。”墨童說著,俊美麵容忽然變得冰冷,“隻是她陷害宮中樂師一事,總不能就這麽輕而易舉就放過。要是日後被有心人利用,怕這宮規又要成擺設了!”
墨昊陽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卻統統變成疲憊,“人都死了,你還想做什麽?”
墨童一笑,擲地有聲道,“溫蕊爾是死了,可她還有個母親!縱容女兒胡作非為,劉姑姑也難逃其咎!還請父皇責罰她!”
話音剛落,就聽龍鳴殿前殿出現一陣喧嘩,劉姑姑淒聲厲語地喊道,“讓我進去!我要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