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伺機謀殺
日子細數之下過得依舊很快，距離之前與趙氏母女的糾紛，已經過了五日。
聽聞朝堂上的一派老臣子紛紛進言開始參兵部尚書趙大人，君無雙隱隱覺得，這似乎隻是個開始。
趙府成了人人唾棄的地方，京城笑談惹得趙氏一族根本不敢出門。而趙夫人也成為了京城貴婦們口中的笑話，人人都嘲笑她們一家不自量力，竟然以為女兒進宮就能坐上皇後寶座，當真是笑話！
而尚且還留在宮中的趙子衿也成了眾人鄙夷的對象，因著屁股上的傷還沒好，整日裏便隻聽她趴在床上詛咒君無雙，竟是瘋癲了一般。連帶著她身邊的宮女和太監都開始敷衍她，恨不能她趕緊死掉，這樣他們才能另尋新主。
沈笑坐在霖豐殿中向君無雙講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臨了，她似乎心有不忍般地輕歎一聲：“我雖知趙子衿今日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但知道歸知道，每次看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心有不忍。”
君無雙對比相當理解，可她卻也隻是笑了笑：“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是一生下來就是鐵石心腸的。不過想要在皇宮裏活下去，除卻膽識和智商外，還有的就是狠心。沈小姐，恕我直言，以你的性子，怕是並不與這裏的生活合拍。”
聽她這般直白，沈笑倒也隻是笑了笑：“君姐姐說得我明白，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為何陛下會選了我進宮……畢竟我爹是武將，我從小也跟著她習武，一般女兒家會的我什麽都不會，光剩粗俗蠻力了。”
“你倒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選為皇後嗎？”聽她這麽說，君無雙似是有些驚訝，“連你爹也是這樣認為？”
“我爹說了，他是穆齊的臣子，一切自當以陛下為重。既然陛下選我進宮，那便自有他的深意，而這些不是我們做臣子的有資格去考慮的。他雖然知道後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但還是把我送了進來，我不怪他，我知道這是我們沈家的使命。”
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麵前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子竟然懷有如此深明大義，倒讓君無雙一直覺得小看了她。
“你們陛下要是聽你說他的後宮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隻怕當場就會跟你翻臉了！”正說著，陌青嵐從門內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疊點心，“你若是見過其他國家的後宮，就會知道你們陛下這兒可算是最幹淨的了！”
沈笑一怔，隨即苦笑道：“二殿下這話說得，我哪有機會能去別的國家看看啊！我自打一生下來就在穆齊京中，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就是郊區狩獵林子了！我爹說，女兒家還是要有個落地生更的地方為家，所以他一直都不讓我去外麵看看！”
女兒家還是要有個落地生更的地方為家……
君無雙聽到這句話，心髒募得一緊，竟是有些難過。
家，這個詞聽起來多麽陌生。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似乎一直都在漂泊。
遇到殷楚慕的時候以為那就是家，可誰料結果不過是一場相愛相殺；遇到陌青嵐的時候也以為就是家，可前路未定生死未明，誰又知道明天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呢？
她的身邊有很多真心相待願意去珍惜的人，可是那些人的歸宿，會是她的家嗎？
手背被一雙大掌瞬間裹了去，君無雙這才回神，見是陌青嵐神色擔憂地望著她，不由莞爾一笑。
越是距離幸福越近就越是膽小如鼠，患得患失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
見陌青嵐端著一碟子點心，君無雙心中一動，隨即麵帶笑意開口：“你還沒吃過我做的東西吧？”
此話一出，陌青嵐、玲瓏連帶著身邊的沈笑紛紛都愣住了。
“這、夫人咱們還是不要開玩笑了。以後還要一起愉快地過日子呢！”陌青嵐表情訕訕，似乎怕惹毛了君無雙，“做飯這種粗活兒就交給下人們去做吧，你身負重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
君無雙不動聲色地揚了揚眉，語氣不善：“你這是嫌棄我了？”
“哪敢呢！”陌青嵐臉都有些白了，急忙起身，“夫人你想做什麽就大膽地去吧，你做出什麽來我都吃！”
瞧著他明顯不信的樣子，君無雙哼了一聲，也不說話，挽起袖口就向著小廚房走去。進門後還特意關上了門，為了防止那些煩人的家夥在一旁絮絮叨叨。
她不就是平日表現凶悍嘛，那也不代表她除了殺人就一無是處吧！好歹在現代的時候也曾給家人做過飯吃，可是瞧瞧陌青嵐那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樣子，真想讓人一腳踹上去！
小廚房不多會兒就傳出一陣鍋碗瓢盆的聲音，每發出一次響動，在外麵候著的陌青嵐等人就渾身一緊，生怕君無雙一不小心把廚房給點了。
就這樣膽戰心驚地等了多半個時辰，小廚房的門才被打開，君無雙手端著一個盤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隻是她沒料到連齊若楠都過來湊熱鬧，瞧著他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陛下怎麽也來了？”
“因為他有一個好鼻子，哪裏有香氣兒就尋到哪兒來了。”陌青嵐在一旁冷言嘲諷著，混不覺得自己這話可是對帝王的大不敬。
齊若楠卻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他低笑一聲，看向君無雙：“聽宮人們說你準備露一手，朕心下好奇便過來湊湊熱鬧。”說完，目光移向君無雙手裏的盤子，“莫不是不歡迎？”
“你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又怎敢說不歡迎？”君無雙無奈笑笑，將手裏的盤子放了上去，“正好，心血來潮多做了一個，倒是人人有份。”
眾人看著盤子裏金燦燦的小餅，不由齊齊側頭疑惑地看向她。
瞬間就很有成就感，君無雙指著那盤子道：“這是南瓜餅，用南瓜、糯米粉和蜂蜜做的。味道有點甜，一般也就是當點心來吃，你們可以嚐嚐看。”
聽她說得頭頭是道，且那南瓜餅的賣相確實不錯，幾個人對視一眼都不自覺咽了口吐沫，顯然還在猶豫是否真得要吃。
君無雙見狀，秀眉一挑：“怎麽著，你們不吃？不吃的話我就端走了！”說著，伸手就要端盤子。
“別別別，我吃，我吃！”陌青嵐急忙擋開她的手，賠笑道，“我這不是在觀察哪個大一點嘛！”他說著，順手拿了一塊餅，在其餘幾人安慰的目光中，閉著眼放入口中。
南瓜的甜膩香氣瞬間湧在嘴中，糯米的香甜和嚼勁讓餅很有口感。再加上君無雙特意用油煎過，外酥裏糯的感覺瞬間讓陌青嵐雙目圓瞪！
這……他家夫人竟還有這個手藝？
在眾人的注視下，陌青嵐越吃越暢快，待到最後不自覺對君無雙讚道：“太好吃了，簡直是極品！”
君無雙冷聲一哼，麵上卻帶了得意。
見陌青嵐的神情並不算裝假，其餘幾人也紛紛伸手開始試吃，待到最後，自然也是跟陌青嵐一樣的神情。
齊若楠是最後一個吃完的，他看了看空蕩蕩的盤子，口中仍留有南瓜餅的香甜。他抬頭，神情滿是讚賞：“你越來越讓朕覺得意外了。”
當然知道他們為何都是這樣的神情，君無雙自打與他們相識以來，就是一個雷厲風行且不拘小節的人。沒人會想到她一個在刀尖打滾的殺手竟然還會做菜，而且做得還不賴。
君無雙正欲開口說幾句的時候，忽然看到齊若楠的神色變了變。就在她尚未回過神的時候，就見對方猛地一側身子，一口黑血噴湧而出！
“陛下！”
身後的魚忠驚呼，隨後急忙上前攙扶住齊若楠，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君無雙道：“君姑娘，你竟然下毒？”
君無雙尚在愣怔之際，倒是一旁的陌青嵐率先反應過來，冷靜開口：“魚大人，中毒這話可不能亂說，你適才也瞧見了，我們在座的幾人可都是吃了餅的！”
心裏麵也覺得很是奇怪，但魚忠卻不敢耽擱，急忙叫人把齊若楠抬了回去。
此時君無痕正好在太醫院授課，當聽到消息後，急忙跟隨太醫們一起趕到齊若楠的寢殿。
作為醫術最高明者，替齊若楠診脈的重任就落在了他身上。
隻是這一次，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診斷得要久。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君無痕才回過身子，表情很是古怪：“穆齊陛下……的確是中毒了。”
話音一落，滿室嘩然。
“來人，拿下君無雙！”魚忠見狀回身便怒道，“竟敢下毒謀害陛下，其罪當誅！”
絲毫沒有反抗，君無雙任憑侍衛們上前將自己扣住，隨後才麵無表情地看向君無痕：“陛下中的是什麽毒？”
卻見君無痕目光一閃，竟是搖了搖頭：“陛下中的，不是一種毒。”
“你說什麽？”連一旁的陌青嵐都覺得驚訝無比，上前扳著君無痕的肩膀怒道，“什麽叫不是一種毒？”
“陛下體內此刻有兩種毒素在不斷交替，而我，尚且不知那毒素來源。”他說著，慢慢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