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最終決定
君無雙沒有回頭，也不知道這樣站了多久，她才似笑非笑地道了句：“我該相信你嗎？”
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持有這種疑問，齊若楠自嘲地笑了聲：“說不說在我，信不信在你。”
聞言這才回頭，君無雙目不轉睛盯著他的眸子想要看出他內心的情緒，然而未果。
良久她輕歎一聲，卻是順著這條路走去：“既是如此，我便最後信你一次。”
希望你，真得不要讓我失望了。
齊若楠的表情終於有了幾分動容，他看著君無雙背影的眼中帶上了幾分猶豫。然而最後也隻是長歎一聲跟了上去，相對無言，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就像君無雙不知道該如何將內心的疑惑直率問出口。
有些事情若是不小心戳破了隔著的那層窗戶紙，就再也無力回天了。
齊若楠走到君無雙前麵帶路，仿佛輕車熟路一般地向著某一個方向直行。路上偶爾會遇到一些簡單的機關，君無雙並不用出手就見齊若楠能很容易地將其解決。
如此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兩人所走的這條隧道終於到了盡頭。
君無雙見狀，疑道：“沒路了？”
齊若楠搖了搖頭，趴在牆上不知道在聽些什麽。很快，君無雙就見他伸手在牆壁上敲敲打打，不多會兒就見他在一處聽起來空洞的地方伸手按了按，竟然就這樣從另一麵牆壁上凹進去一塊兒。
“這個是載本上記著的，關於開啟皇陵出口的機關。”齊若楠一邊伸手去按那凹進去的石壁中的機關，一邊道，“關於擊打方式和按壓力道都是有講究的，我也是第一次嚐試。”
說罷，他已然按下那機關，君無雙看著麵前的石門轟然一聲上滑打開，不由得佩服這穆齊工匠在修建皇陵的時候竟然製造了這麽多的機關。
不過話說回來，這機關也有些太多了……
“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想過，皇陵中為何要設置如此多的機關？”君無雙一邊跟著齊若楠往前走，一邊問道。
齊若楠沉默半晌，隨後才幽幽道：“各國的皇陵裏，都有不少機關，這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是啊，的確是都有機關，但也沒像穆齊這樣複雜的吧。與其說是在守護祖宗的陵墓，倒不如說，是在守護別的東西。”君無雙禁不住繼續道，“你從來就沒懷疑過嗎？”
齊若楠沒有說話，他帶著君無雙走了很久終於走到一堵石門前。他伸手在右邊牆壁上摸索片刻，找到機關後將門開啟。
一股清風由此吹來，將君無雙心頭憋悶的感覺瞬間化解。
沒想到這樣就走出了穆齊的皇陵，君無雙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她抬頭，看了看此刻已經有些微暗的天色，這才發覺距離他們之前掉下去的地方，已經過了很遠。
此地處在皇陵的右側方，而他們這會兒出來的地方是在一處由雜草掩埋的石洞門口，若是不注意的話，根本就不會發覺。
似乎是看出君無雙的疑惑，齊若楠解釋道：“機關隻在裏麵才能開啟，這道門是專門為出皇陵的人準備的。若是在外麵施加壓力，反而會被這附近另外的機關射殺。”
沒想到連著附近還有潛藏的機關，君無雙略一揚眉，隨後看向齊若楠：“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原以為君無雙是忘了，沒想到她竟然還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
齊若楠深吸口氣，他目光清平看著君無雙，氣態悠然，絲毫不見緊張。
“如你所說，我當時的確是懷疑過，也曾派人下皇陵去查探過。”他說著，語調平和，“不過我當時隻是猜測這下麵藏了什麽寶物，卻沒聯想到是跟秘寶有關的。”
“後來關於秘寶的傳言越來越多，我才動了心思，懷疑這底下埋著的，可能是穆齊秘寶。”
“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穆齊秘寶可能埋在這兒，但是卻一直對我說謊？”君無雙冷靜接過他的話，麵色不善。
微微一頓，心中必然早就知曉自己這番話會引來君無雙的不悅，然而齊若楠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我答應過給你確切的關於穆齊秘寶的消息，然而關於皇陵裏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所以我才沒有說過。”
“你可以當做這是我在欺騙你，我最初也的確是有私心。我知道你跟我來穆齊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從我手裏交換走穆齊秘寶，於是我便由著你，利用你的心思來幫我自己掃清朝政上的障礙。”
一時間聽他這麽直白開口，君無雙反倒有些不自然。她眉峰微蹙看著齊若楠像是想要看清他的想法，然而許久，她也隻能搖頭道：“那麽你的私心除了利用我之外，還有什麽？”
齊若楠的表情忽然有了一瞬間的變化，而後就變成了一個十分自嘲的神情。
“我若說，我是想留下你呢？”
心頭微微震驚，君無雙麵上卻保持著冷靜。她緊緊盯著齊若楠的眼睛，隨後卻是笑了：“這話換成別人說我都會信，唯獨你……我是不信的。”
像是早就知道她會如此回答，齊若楠低下頭，臉上自嘲的神情更甚。
良久，他方才抬頭，看向君無雙，麵色恢複常態：“我一直在想，穆齊祖先將秘寶藏於皇陵卻不昭告後人的理由，恐怕就是知道這秘寶一旦出世，將會引來一場腥風血雨。”
“而我作為穆齊的這一任皇帝，理所應當是要遵從祖先的遺訓，保護好皇陵中的東西。”他說著，輕輕笑了笑，“但是我沒想過會遇上你，也沒想過要跟你達成這樣的約定。”
心下當然了解，可君無雙卻覺得有些不痛快。一直以來，齊若楠都是這樣直截了當絲毫不遮掩躲避的人，於是在他們兩人的交往中，君無雙更多的也就選擇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
可是現如今看來，正是因為他的這種事事為真的態度，才讓她不知不覺成為了對方手中的一顆棋子。
心裏麵說不出什麽感覺，她低頭，平靜許久，才複又抬頭道：“那麽現在我知道，你預備要如何去做？”
輕搖了搖頭，齊若楠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疲憊：“當日你我二人的盟約是你助我掃清朝堂障礙，我許你穆齊秘寶的下落。現如今機緣巧合你已經知道了秘寶的下落，那麽我也就算履行承諾了。”
“所以說，到底要如何取到這個秘寶，就看我的本事了？”君無雙反問道，“你會阻止我嗎？”
齊若楠一瞬不瞬盯著她，像是想要看透君無雙一樣。然而正如君無雙看著他一般，他此刻看著君無雙，也隻覺得十分看不透。
麵前的人表情平和眉峰微挑，是她一如既往的神情。可是那眼中的深邃卻與以往不同，那種對他已然起了防備之心的意圖讓齊若楠的心口微微一陣酸疼，卻是不能說出口的感覺。
“我會。”齊若楠停了很久，終是如此說道，“倒不是我對秘寶有什麽企圖，而是我必須要對穆齊祖先的留下的遺訓負起責任。”
“我知道了。”君無雙很快說話，像是一點也不驚訝他的回答。她目光幽幽凝在齊若楠的身上，神情有些複雜道，“也就是說，下一次見麵……你我會成為敵人。”
齊若楠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然而不等他吭聲，就聽到不遠處的另一對雜草中有了聲音。
君無雙當下警惕起來，她一把拽過齊若楠，小心地將身形隱在雜草中，片刻後就見那方出現了三個人影，似是十分狼狽的模樣。
而趁著天際微亮的光芒，君無雙終於看清了來人的臉。
“陌青嵐！”她猛地站起身喊道，不管不顧地就撲了過去。
陌青嵐也像是被嚇了一跳，待看清君無雙後，急忙伸手將她緊緊抱住。
二人就這樣難分難舍了好一會兒，君無雙才聽到陌青嵐身後傳來的咳嗽聲。她急忙抬頭看去，發現正是玲瓏和君無痕站在後麵，大眼睛望著他們，雖然憔悴，但卻含著笑意。
見到君無痕的時候，君無雙的眼淚“唰”就流了下來，她從陌青嵐的懷中掙脫出來，上前幾步緊緊握住君無痕的肩膀：“無痕……是姐姐對不起你……”
“姐，”無痕壓著她的手，一臉溫柔，“你是我姐，我們自當要同甘共苦。之前一直是你站在我身前為我擋風遮雨的，現如今也該輪到我了。”說著，他咧嘴笑了笑：“更何況我可是神醫無痕啊，這典型小傷又怎麽會困住我？”
看著他強撐無事的樣子，君無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隻好苦笑看著他，拍了拍他的頭。
“齊若楠，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正在這時，身後的陌青嵐忽然走向齊若楠問道，“關於這穆齊皇陵的問題，你想好怎麽回答我了嗎？”
在麵對陌青嵐的時候，齊若楠一直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此刻他亦是如此，眉眼之間帶了幾分悠然傲氣看著陌青嵐，輕描淡寫：“該說的，朕已經都告訴無雙了。”
在麵對君無雙和陌青嵐的時候，自稱完全不同。君無雙回頭多看了齊若楠一眼，不知該如何繼續跟他對話。
而陌青嵐卻是連頭都沒回，隻冷笑一聲：“也就是說，你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了？”
聽出他的話裏有話，齊若楠瞥了陌青嵐一眼，卻是將目光對向身後的君無雙：“殷楚慕的人馬估計等下就要出來了，穆齊對你們來說已經不太安全了，不如我先安排人馬將你們送往滄瀾吧？”
君無雙蹙眉尚在思考，就聽陌青嵐忽而道：“不，我們不去滄瀾。”
幾人紛紛側目看向他，就見他微一斂眸，隨後輕語：“我們直接啟程返回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