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試探
失魂落魄的回頭,言景喏站在剛剛她站的位置,手上舉著箱子,鬧鍾的定時錄音隔幾分鍾就響一次。
“嘭——嘭--嘭--”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著,沐璃重重的呼吸著,想抬腳卻發覺雙腿都是軟的,還有隱隱作痛的心髒。
在最後那一刻她的心髒真的是揪起來了,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來來回回的捏著,有一瞬間窒息的感覺。
廣場上的人本來很多,很吵鬧,但是這一刻她真的覺得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就這麽安靜的對視著,還有那吵鬧的鬧鍾。
她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抬手把一遍遍放著錄音的鬧鍾狠狠摔在地上,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語氣裝作輕鬆,隻是一出聲卻還是無法掩飾顫音。
“不是說好一起跑的嗎?”
言景喏的薄唇抿著,狹長的眸子眯著,有暗湧流過,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伸手把她拽到懷裏。
“以後不會了。”
“言景喏,平時老是說我蠢,說我笨,原來你比我還蠢還笨!倘若這個炸彈是真的怎麽辦?”她趴在他的胸口,低聲質問,驚嚇之餘剩下的隻有憤怒了。
也很氣憤,究竟是誰開這種玩笑?
“是真的,我也有辦法解決。”他輕輕的扶著她的長發,“別哭,最煩女人哭了。”
沐璃用力的咬著唇,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砸下來,她也不想哭,但是完全控製不住,這個混蛋怎麽能這麽武斷!還說什麽下次,下次炸彈是真的他會怎麽辦?還用自己的命換她嗎?
“我要被你氣死了。”沐璃用力的咬著唇,把小臉埋在他的胸口。
廣場對麵的一輛黑色車子裏,兩道視線毫不掩飾的投向廣場中央相擁而抱的男女身上。
一道充滿玩味的聲音響起,“這一幕還真是感人啊。”
叮--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其中一個人點燃一根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眸底透著無盡的複雜與傷痛。
從沐璃出現那一刻他的視線就不曾挪開,而最後那一幕真的讓他感到害怕,言景喏對她是認真的。
倘若隻是玩玩的話,怎麽會不顧性命的搶過包裹?
一股危機感襲來,讓他渾身的血液都開始變得狂躁不安,好像自己最害怕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狠狠吸了一口煙,卻沒發覺自己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捏的煙頭都有些變形了,同坐的人自然不會錯過這細微的變化。
他隻是淺淺一笑,玩味的男聲響起,“看來你很糾結,你對她有情?”
沐琛緊緊抿著唇不說話,不過他這種方式無疑是在默認他的說法,是的,坐在車裏一同謀劃這一切的人有沐琛。
他的心髒從一開始就緊繃著,直到最後那一秒才算鬆懈下來,隻是鬆懈之後剩下的便是無窮無盡的痛楚。
“遊戲,怎麽玩?”
“我的目的是他的命,而那人的目的是沐璃,你應該懂了吧?”他嬉笑了一聲,“遊戲馬上要開始了,沐琛,你要盡快進入角色。”
“別妄圖存私心,後果是你負擔不起的。”
沐琛的眼睛用力的眯了一下,語氣透著幾分商量,“別傷害沐璃。”
“放心吧,有人比你更擔憂這女人的性命,我們玩得是計謀,不是打打殺殺。”那人輕輕的拍了拍沐琛的肩,笑的雲淡風輕,“開車吧,今天的試探結束了。”
車子緩緩開走,沐琛的視線再次投到小廣場,她埋在言景喏的懷裏,緊緊的擁抱著他,而他則低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遊戲馬上要開始了。
沐璃在言景喏的陪同下回到了公寓,陸蔓急的在屋裏踱步,聽到門鈴聲急急的開了門,“你這丫頭要急死我,什麽情況啊,火急火燎的跑出去。”
“一點小事兒。”
“小事兒?你別騙我了。”陸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雙泛紅的眼眶分明哭過,“卡片上到底寫了什麽啊,當時你嚇的花容失色的。”
“什麽卡片?”言景喏抿著唇看她,眼神裏充滿探究,究竟是什麽東西讓她不顧所有跑出去?
她快速低頭咬著唇解釋,“上麵隻寫了一個地址,我沒多想就去了。”
她這種解釋太過蒼白,顯而易見誰都不會相信,不過見她臉色不是很好看誰也沒在追問。
“你今晚住在這兒,我回去有事情辦。”言景喏突然開口,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會怕嗎?”
她抬起頭牽強的勾唇,“不怕。”
“好,我先走了。”
言景喏直接出門,站在電梯前給張鐵打了通電話,今天的事情太過詭異,他得好好的查一查。
不敢想象,倘若她抱著的是真的炸彈的話,後果是怎麽樣的?言景喏的眉頭越皺越深,看來某些人又按耐不住性子要對他下手了。
甚至他們已經查到了沐璃,他是不是得適當的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畢竟人總會有疏忽的時候。
他怕會害了沐璃,今天這種事兒他不希望再出第二次。
言景喏離開了,陸蔓繃著臉盯著她看,那表情分明就是在逼她把所有的事情講出來,剛剛她那些鬼話她可是半句都沒聽。
沐璃被她盯的無可奈何了,隻好拿出了那張卡片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陸蔓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拿那件事情來引誘你下去,目的是什麽?”
“目的……”沐璃咬了咬唇,聯想到剛剛言景喏最後的動作,還有那惡作劇般的鬧鍾,顯而易見那些人要對付的不是她,而是言景喏。
“目的是言景喏,我隻是想不通為什麽要用假的炸彈。”沐璃歪著腦袋琢磨了一番,要是炸彈的真的不是一了百了嗎?
“嘁,有些瘋子的腦回洞跟正常人不一樣,咱們想不通也是應該的。”陸蔓把卡片丟在一邊,“就這一張?”
“還有。”沐璃拿出那張背影照片遞給她。
陸蔓直接倒在瑜伽毯上,將照片舉高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忍不住罵道,“靠,給個背影圖有毛線用啊,難不成跟他玩你猜我猜大家猜啊?”
沐璃不語,眼神裏充斥著失落,其實她大可以不去理會這件事兒,但是她做不到,這件事兒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紮在她的心髒柔軟的地方。
一旦想起就隱隱作痛,她會想到那夜之後她麵臨的巨大壓力,咒罵,輿論,別人的白眼,還有躺在手術台上的無助。
甚至流產時的那種鹹腥的味道她還記得一清二楚,她恨那個毀了她的人。
“最好一輩子別讓我知道他是誰,不然我不保證會對他做什麽。”沐璃恨恨道。
陸蔓舉著照片眉頭擰在一起,心底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照片上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是誰?
“對了!”她驚呼道,“寶貝兒,你覺沒覺得這個人很像言景喏?”
“像言景喏?”沐璃拿過照片搖頭,“背影很平常吧?看不出像他。”
陸蔓又仔細的看了一番,其實她還是覺得很像言景喏,但是一想到那人對沐璃的傷害,也不再說話誤導她。
倘若不是言景喏呢?她豈不是成了離間他們感情的小人了?但是那人是言景喏的話該怎麽辦?
偷偷的看了沐璃一眼,就怕這傻丫頭扛不住,天底下應該沒有這麽巧的事情吧?
皇朝svip包間裏,兩個絕美的男人優雅的端著高腳杯,喝著紅酒。
“小言,你的意思是言家人對沐璃下的手?”慕北川吊兒郎當的瞥了一整晚心事重重的男人,“那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動手,而是玩這麽一場鬧劇?”
“試探。”
慕北川眼睛眯了眯,一股詭異的精芒閃過,“這麽明目張膽?分明是在挑釁你。”
“隻是我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誰下的手。”他將後頸靠在座椅上,輕輕的揉了揉發疼的頭。
“這還不簡單嗎?至於是誰伸的手我替你查。”慕北川打著包票道。
而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緊身旗袍的女人端著酒走進來,女人長得清純絕美,這長相放在皇朝裏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身材卻極好,前凸後翹,玲瓏有致,尤其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乍一眼看去還時不時的透著怯怯的表情。
言景喏緩慢的睜開眼睛,狹長的丹鳳眼打量著她,視線久久沒有挪開,這一身旗袍竟然讓他想到了在茶館看到沐璃的畫麵。
“兩位先生,您們點的酒。”她的聲音很小,聲調卻猶如水碰岩石般清脆,還夾雜著淡淡的顫音,徒然讓男人內心都升起一股保護欲。
見她要走慕北川直接攔住,“別急著走。”
他嘴角含笑,抬眸看向失神的言景喏,咳嗽一聲代他問道,“叫什麽名字?”
“蘇暮然。”她怯生生的回答。
慕北川並不搭話,而是看向言景喏,他若有所思的看著站在包廂內局促不安的女人,眼神升起一絲興趣,清冷的聲音在包廂裏乍起,“留下。”
她緊張的抬頭,局促不安的撞進言景喏那雙深沉的眸子裏,本來要拒絕的話鬼使神差的沒有說出來。
她的內心甚至還期待著跟他發生點什麽,蘇暮然的臉頰泛紅,低下頭掩飾住,雙手握在一起,她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