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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相遇

  司徒元囂本來還想在說點什麽,但看趙子慕默認的樣子便忍住了,不過他倒是奇了,說來他還真的沒有完全清楚他的底細呢,隻知道他給林慶效力,卻沒想到他還有妻兒與老母,一時之間倒還真是感到複雜。


  趙子慕向陳靳告退了之後便往自己營帳的方向走去,司徒元囂緊跟其後。


  “我幫你向平西將軍請求他才允了你回去,你不謝謝我?”司徒元囂跟在趙子慕的身邊提醒道。


  “謝謝。”趙子慕頭也不回地道,走得很快,身上禦寒的黑色披風刮出了一種優雅的弧度,就像是一朵寒風中搖曳的黑色曼陀羅一樣,隨意地舞動著任意一個它想要的弧度。


  今年的雪還沒有下,但天氣已經越來越涼了,腳下的黃土地也變得僵硬,趙子慕現在吸進鼻間的空氣都是幹燥而令人酸疼的,而往年這個時候都要受的寒將士們卻人人都穿上了溫暖的棉衣,這真是……


  趙子慕低聲笑了起來,後麵跟著的司徒元囂在她後麵嚷道:“誒,我說你走那麽快幹嘛?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趙子慕自然知道他所說的同路是什麽意思,如果她真要跟他同路的話半個月隻足夠她趕到梁京就差不多了。


  將營裏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之後,趙子慕帶著月七,兩人各牽了兩匹快馬便動身上路了。


  然而他們的身後似乎還跟著某人,一路追趕,以及追得像葫蘆串似得仆人和侍從……


  而在趙子慕不知道的時候,遠在幾千裏之外的林慶早在幾日前就以奉旨勞軍的名義出發了,目的地自然是西北。


  說實話,梁京的變化最近很大,準確的說是一些人的變化很大,東宮和三皇子司徒文瑞殺得你死我活,朝堂之上一片烏煙瘴氣,深宮之內某位小皇子卻因為以孝為用獨得寵愛,在後宮三千美人殺得你死我活花容失色的時候,封號為惠的妃子卻獨得帝寵。


  而最讓大梁所有百姓“勃然色變”的是以前在梁京城呼風喚雨,作惡多端的九千歲竟然一改往日殺人放火陷害忠良的行為,變得彬彬有禮溫善純良,不但沒有作妖而且竟然還講是道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世道變了?

  所有的百姓包括文武百官現在見到了林慶都是一副癡呆的傻子模樣,嗯,望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見了行走在大白天的某種陰間生物一樣,恨不得立馬跑到街頭買一包紙錢當場燒了,或者是懷裏揣著能時刻克製任何妖魔鬼怪的護身符,總之哪樣安全哪樣來,離那個人越遠越好!


  大臣們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見到林慶反而更忐忑了,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甚至更懷念林慶以前陰沉沉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賤的……


  而現在所有人看到的林慶都是一個溫和講禮的九千歲,對百官和顏悅色,對百姓更是和善,並且每次動用權力的時候都會讓別人認同,就算是將你關進司禮監召獄,他也會將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擺了出來,讓你心服口服。


  然而如果有人認為林慶這樣就可欺了的的話,那麽就錯了,曾經有人認為林慶這樣就是服軟了,因此便去試探了他一下,結果很悲切,但那個人從此卻又相信了人生……


  ……


  ……


  雖然林慶做的這些趙子慕都不知道,但不可否認的是,林慶這麽做的確有他自己的用意,天下善惡隻在人們的嘴中,正所謂口舌利劍,如果他賭住了那些往他身上潑的髒水,並且故意將自己的聲名往好的方向引導,那麽所有人還有什麽攻擊他的借口。


  並且一年以來的無論林慶做什麽事都讓那些文武百官找不到攻擊他的理由,雖然不可能因此而改變他在別人心中的麵目,但他們現在也隻能在暗地裏嘴上罵罵而已,因為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拿上朝堂了。


  而更絕的是,在林慶利用緝事府的刻意引導下,就連坊間的老百姓也對林慶邪惡的印象將信將疑了起來。


  九千歲真的是一個好人嗎?


  一年過去了,關於司禮監如何如何的為國為民,如何如何的勞苦功高以及九千歲是怎樣的被人誤解無辜的言論甚囂塵上,以及大梁百姓實實在在所得到的實惠都告訴著天下的所有人——九千歲是個好人!

  而且這樣的言論已經以迅風一樣的速度傳播到了大梁的各個州縣,現在大梁所有的百姓都已經知道了那位九千歲的事,甚至是已經開始相信,而最重要的是,言論不光隻是言論,聽說九千歲還想辦法幫助工部籌集了許多的銀子,為大梁一些地方修橋修路,以及給一些貧苦的莊戶多發了一些種子,讓他們開春的時候種的種子成活能有更大的保障。


  要知道莊稼是農民的根本,林慶的這一行為立刻便讓所有的百姓感激,一改之前在他們心中陰險狠毒的形象,變得慈眉善目了起來……


  而大梁文武百官現在則是時不時地會不由自主地看看天,看看朗朗乾坤是不是已經變的妖風四起了,變天了。


  朝廷的那些腐儒們要的不就是清明中直的形象嗎?隻要民間的百姓認為他林慶是個好人,那麽朝中的人如果想要對他動手就會被千夫所指,萬民所棄。


  而林慶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將天下所有百姓的心化為一柄人心的利劍,而這柄劍將戰無不克,誰若敢對他動手,就一劍向他斬去,到時候有誰還敢向他動手?

  林慶的敵人太多了,有些甚至他也鬥不贏,因此趙子慕才會去了西北那種險惡的地方與匈奴人搏命,隻為了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多一個保命的籌碼。


  正因為知道趙子慕的心思所以林慶才想盡了一切辦法與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搏鬥,甚至不惜去做自己以前不願意不屑做的事,隻為了可以和她安穩的在一起。


  不敢奢求太多,永遠二字更是說不出口,奈何緣深命惡求不來。


  林慶離開梁京往西北而去,此時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中午的時候馬車停在了一個小鎮上,天色有點黑,看起來是要下雪的樣子。


  月一趕到馬車的車窗口恭敬地道:“千歲爺,您要不要下車休息一陣,已經趕了幾天的路了,而且看天色似乎快要下雪了。”


  林慶並不想要停下,西北現在已經很冷了吧,一路上他看見許多人都已經穿上了厚衣服,口裏呼著熱氣,而那熱氣一冒出來就變成了白煙,一些小孩的臉也被凍得通紅,手上的肌膚甚至裂開長出了凍瘡。


  林慶現在的心裏很煩躁,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一離開了梁京之後便覺得朝堂似乎離自己也遠了,曾聽說人心裏輕鬆的同時就喜歡亂想,或許這句話並沒有錯。


  因為林慶一直沒有發話,所以一幹人等隻能幹杵在大街上,一輛華麗而又寬敞的馬車在前幾輛拖著重物的小車在後,似乎將整條小鎮的街道都擠滿了,引得過往的行人和小鎮上的人側目。


  一般這種很容易引起共怒的行為都會遭到別人的指責,但奈何杵在大街上的人滿身都散發著一股我很不好惹的王霸之氣,因此即使有幾個心中憤憤不平的家夥也隻能用眼神來表示自己譴責的心情。


  一對看似江湖俠侶的年輕人站在一間酒樓的不遠處目光也落向了月一一幹人等的身上,似乎想要走上去,但又猶豫著。


  身穿鵝黃色毛皮長裙的女子對身邊的男子道:“師兄,這夥人太過分了,一大群人停在大街上,這還讓別人怎麽走,他們如此不講道理難道我們不該管一管嗎?”


  男子苦笑道:“師妹,我們此次前來是聽說那邪教的蕭厲行逃到了這裏,殺了蕭立行為武林除害才是我們此次出來的目的,別的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


  “哼,蕭厲行有什麽了不起的,抓他還不如去抓那修羅呢!”黃衣女子不屑地道,雖然口中的語氣很不平,但談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眼裏卻閃過了一道亮光。


  男子苦著臉不說話了,雖然為了抓捕蕭厲行,這個小鎮上還來了很多的武林人士,但若說想要抓到修羅可能在來一打人都不夠看。


  而且一看大街上那夥人的衣著就知道他們非富即貴,如果是官府的人那就更糟糕了,他們惹不起。


  而就在兩人暗中談論的時候,從鎮口的遠處似乎跑來了一匹快馬,馬上騎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快速地騎著馬往前衝去。


  因為速度太快了因此沒有人看得出他長得什麽樣,但因為林慶等人擋在了中間,所以道路肯定是過不去的,可來人似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月一等人刷的一下立刻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彎刀,擺開陣勢殺氣衝衝地攔在了麵前。


  如此騎術和氣勢肯定不是普通人,但一個人肯定是幹不過這夥人的,所有看到的人心情都緊張了起來。


  然而,即使勢不可擋,馬車還是在月一等人的麵前停了下來,而在馬蹄落下看清楚那人真麵部的時候,月一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立即帶領著眾人單膝跪下,還發出了輕微的聲響,可見他們的心情是多麽的激動,這一舉動立刻驚呆了小鎮上所有看到的人。


  而馬上的人看清楚是月一等人之後也愣住了,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的樣子,跳下馬之後便立刻越過了地上低頭單膝跪著的一幹人等,快速向他們身後的馬車走去,撩開車簾便鑽了進去。


  然而,一進去的時候趙子慕便愣住了,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盯著一旁肆無忌憚坐在林慶身邊的人一邊聲音陰沉地道:

  “林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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