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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賓館,老周洗了個澡,躺到床上。時間雖不算早了,卻也不想睡。酒喝得不至昏迷時往往這樣。
沈紅沒再發信來,倒讓老周有點失落,盡管這原本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她幹嘛去了?晚上居然不想我了,難道會遭遇了別的男人勾引?還是原本就有別人?隨即自己也覺琢磨得沒味兒,便點開手機上的通訊錄,想另找個女人聊聊。
找誰呢?這鍾點了,多數女人身邊都有男人。小姐的電話倒有幾個,但跟她們幹聊更沒啥意思。還有市麵上做生意或打工的一些單身女人,跟她們倒也不是不能聊,但一是隔太遠,就算聊熱乎了也沒法趁機見麵;二是跟她們多屬萍水之交,即便多少有些意思的,也該留著找合適的機會發展,而不能在這種晚上貿然便將電話打過去,給人留下個醉後騷擾的印象。
要說北京這地方實在不適合居住,太不好玩了。小姐當然也有,但貴不說,還個個都油得很,一點都不淳樸綠色。京漂則號稱多達800萬,其中自然少不了甘當二奶的,老馬甚至曾以量化分析原理得出結論,在這其中的400萬女京漂中,要說有四分之一都在傍著個當地的男人,這比例不算高吧?這數字也就是100萬哪。如此龐大的陣營,比曹操兵發赤壁的團隊都壯觀了,怎麽就不能有一個屬於咱老周呢?推而廣之,不光北京,在自己的所到之處,不也同樣有著浩若煙海的女人嗎?嗨,說來說去,還是怪自己沒這份精力。老周不禁有點悲哀,想這世上有如此多閑置的女人資源,其中自然肯定有出色的,而且是出色得五彩紛呈,但自己卻就因為光是瞎忙了,居然抽不出專項時間去開發她們,而隻能碰上一個算一個,凡自己上門的,便往往都來者不拒,如沈紅就是如此。這能算是高品質的現代生活嗎?
懊惱不已。
忽似靈機一動,想起老馬倒手的那個網友了。管她呢,翻出電話,馬上開撥。
“喂。”耳邊傳來一個像是在睡夢中的聲音。
“你好,我姓馬,我們在網上認識的,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在哪兒呢?”對方講話好像總那麽慢悠悠的。
“我今天來北京了。”
“是嗎?那怎麽早不聯係我呀?”
“有事了,這不才剛吃完飯嘛。”
“那這會兒有點晚了對吧?你明天能到我這兒來嗎?”
“應該,可以吧。不會打擾你的生意呀。”
“嗨呀,那算啥呀。盼著你來呀。”
她叫蘇睿。一張嘴就聽出來了,東北人。老周閉上眼後,倒還把她的模樣想象了一會,該是個麵有倦色的中年女人吧?
次日上午,還真沒什麽要緊事。本打算去的一個部委,上午開會學三講,下午才對外辦公。那就去會會這位蘇老板吧。
找到說好的房間,敲門。開門的是個20來歲的女孩,老周心下不由一動,不會是這個吧?當然,一張嘴就知道不是。女孩衝他一笑,“您是馬總吧?請進。”
進門一看,隻是個單間,帶衛生間,當初設計的時候分明就打算辦公或賓館兩用的。一覽無餘之下,老周不免有些疑惑。
“蘇總正在衛生間洗澡呢,”女孩說,“她聽說您要來,太激動了。”
老周頓時有些莫名的尷尬。女孩這話挺費琢磨呀,問題不在於是否太激動和需不需要洗澡,而是這女孩看樣子也就是一下屬,怎麽能以這樣的口吻,在一個初次見麵的客人麵前,來描述自己的老板呢?
不過老周當時還沒太往深裏想。畢竟眼前場麵不同於以往經曆,自己初來乍到的,還不知這位能在京城開公司的女強人是啥模樣呢,所以本能的思想準備還是別露怯。
女孩長相一般,屬輪廓比較大,看上去挺潑辣的類型。老周坐在沙發上沒事幹,便隨意跟她聊了兩句,得知她是新疆人,大學也是在外地讀的,畢業後找不到理想工作,幹脆闖到北京,也不管有沒戶口,先混起來再說。原來也是一京漂。
正說著,衛生間門打開,走出一個女人。
胖,熟。臉色紅潤,二眸碩大有神,胸前巨丘浮動,笑得溫暖無比。
老周欠欠身,不知她有沒握手的意思。她還真沒有,隻是說聲,來啦,便走到沙發旁邊的辦公桌後坐下。女孩趕緊回到另一張桌後做埋頭工作狀。
兩個假網友開始沒話找話。先聊了聊“老馬”此行的業務類型,又說了說蘇睿這公司的經營模式,邊說邊配合著電腦上的網站加以講解示意。後來倆人幹脆換了個位置,由老周親自體驗網站上一個互動係統的點擊效果。
然後,蘇睿抬手看看表:“哦,該吃飯了,我們這兒中午都是出去買盒飯,馬總別介意啊。”
老周當然無論口頭還是內心都不會介意這個。又不是衝著吃飯來的,主人都不客套,正說明人家不拘小節。
蘇睿走到門後,從掛在衣架上的一個手包裏抽出張百元鈔票,遞給女孩,讓她到外麵買快餐。女孩接錢而去。
門關上了。
蘇睿扭頭看過來,二眸笑意盈盈,裏麵似有火光閃動。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她邊說邊走過來。
老周不由站了起來。轉眼蘇睿已抱住了他,手卻伸向了他的兩腿之間。
嗷!老周心中不禁一聲呼號。這也太快了吧!盡管聽說過網友見麵後的上床率很高,但自己跟她之前既未談論過這類話題,此刻也沒來點別的過渡,就這麽直奔主題了?莫非成年女人就急成這樣?老馬,不好意思了啊,要早知她這麽既豐滿又饑渴,說什麽也得給你留著呀。
看她的樣子,閉著眼睛,緊緊貼在老周胸前,實在隻能用幸福來形容。
“你也就住在這樓上嗎?”老周問。想起老周介紹,她是一個人孤身闖蕩北京,什麽老公孩子的都沒有。
“是啊,就在下麵兩層。”她說。
“郵件上一直沒好意思問,你怎麽,一直沒成過家嗎?”
“是。當初大學剛畢業的時候,有個男朋友,倆人打算一起出國。但我父親患了心腦血管疾病,必須有人陪著,我倆就散了。他後來在海外也結了婚,前幾年還帶全家回國看過我呢。”
“那你,這些年也就這麽閑著?”
“那你說怎麽辦哪,上網吧,那些一見麵就談性的男人,又讓我反感。說起來挺矛盾的啊。你看我身體這麽健康,這些年受的煎熬可想而知。”
女孩拎著飯回來了。他倆依舊一坐桌後,一坐沙發。
飯後,蘇睿對女孩說,下午你到軟件園那邊的工作室去幫忙吧。女孩隨即背起個小包就走了。
連老周都覺得有點露骨,這不幹脆就等於告訴女孩,要在這辦公室裏幹好事嗎?但一切又似乎很正常,老周不由再次想起剛進門時女孩說的那些話。莫非這欲望女人在下屬麵前對什麽隱私都毫不在乎?還他媽對坐品茗、談天說地呢,真能逗。
總之,門又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