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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菜館門口,四個幸福的人打著酒嗝,在盤算還該到哪兒去幹點啥。
王校長先衝老周道:“再叫幾個美女來,一塊去唱歌怎麽樣?”
老周不吱聲,盯著王校長看,見他嘴角處果真藏著壞笑無疑。
老徐趕忙哈哈著岔開:“不找熟人,麻煩,我請大家去洗腳吧,咱們先躺上一小時再考慮下步打算。”
一致同意。
驅車轉過幾個路口,見前方一條路上,粉色燈火通明,引人遐想。走近一瞧,見每家門口亮出的招牌卻是“社區足療”、“大眾足療”、“便民足療中心”等等。
老周不禁疑惑的看老徐,但見老徐哈哈一笑,道:“四哥幾天不出來,落後了吧?這是根據市政府最新要求,不許在街頭出現美容美發、保健按摩等字樣,相關行業做出的及時反應,馬上都變成足療了。”
王校長道:“這就是和諧社會呀,完善軟環境,官民心連心,政令暢通,一呼百應。”
老周不由長歎著以89版口音道:“俺真是老料。”
為照顧老周的落伍,老徐將車在隨便一家足療店門前停下,領大家推門趟了進去。眼前頓覺一晃,分明一片肉林閃爍,細看卻是沙發上一排小姐,一律將前胸袒露到僅夠蓋住奶頭的程度,且個個坐姿堅挺,目光炯炯,仿佛在質疑顧客的魄力,意思大概是:見過嗎?享受過嗎?能抗住嗎?不覺你白活了嗎?是男人就來吧……
老徐高聲吆喝道:“洗腳洗腳,你們都能做足療啊?”
中間一個小姐道:“不好意思,做足療的已經下班了,先做個保健吧。”
再看小姐們,神情中相繼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在說:裝什麽裝啊。
“啊。”老徐挺胸慨歎,實際是停頓一下,等老周的反應。卻見老周一扭頭,推門就走。老徐一楞。要擱往常,這怎麽也得貧上兩句呀。三人趕忙隨後跟出來。
老徐湊近老周問:“四哥,那就找個正宗洗腳的地方?”
老周點頭:“洗腳就是洗腳。”
四人再次稀哩嘩啦上車,呼嘯而去。
四人並排躺在足療椅上,四個足療小姐埋頭對付八隻腳丫子。
老周一晚上就沒多少話,弄得別人也沒法再搭理他。另幾位隻好在旁邊瞎扯些別的。
隻聽老徐跟王校長嘀咕道:“校長,我最近研究這麽個事啊,你說,這結過婚的,跟沒結過婚但也辦過事的,到底有沒有本質的區別?”
小龐插問道:“女的?”
老徐:“廢話。”
這邊王校長已陷入沉思:“恐怕,還是有區別吧。最起碼,未婚的可能會比已婚的經曆更豐富。”
老徐做恍悟狀:“您的意思是,已婚的很可能非常本份,未婚的有多複雜就難說了。”
王校長又換一副學富五車狀:“當然了,區別還有其它很多方麵。比如已婚的,別管生沒生過孩子,那體型、麵相,往往都會發生些變化。而未婚的呢,哪怕天天床上有人,也往往身材保持挺好,一臉的天真無辜。”
小龐也皺起眉陷入了回憶,分明正在腦海中將熟識的已未婚者進行對比分析,嘴裏則自言自語道:“那這又為什麽呢?”
隻聽王校長有板有眼的說道:“它是這麽回事。這已婚的吧,再辦起事的時候,就完全沒了從前那種偷偷摸摸的緊張感,亢奮感,更沒了情感方麵的挑戰感和成就感,反正都是應得應分的,甚至有了盡義務、應付差事的想法,完了再一閉眼,沒心沒肺的一覺睡到天亮,結果呢,就把男人身上傳遞過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滋滋的全都給吸收到自己身上了。等過幾天你再瞧,身材絕對走形。而未婚的就不同了,辦事純屬娛樂,渾身上下既充滿激情還少不了防範意識,整個一原生態狀況下的動物,那身體素質,還怎麽比呀?你知道被農民套著拉車的馬跟野馬的區別嗎?你知道趴在豬圈裏的家畜跟野豬的區別嗎……”
“嗯,還有家雞與野雞,家兔與野兔。”老徐點著頭為他補充著,“不過校長,你說這半天,到底是打算對那一邊進行肯定啊?”
“為什麽要肯定或否定?”王校長瞪眼反問,“各有千秋,就看你想要活力還是想要安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小龐蔫蔫的補充道,“這結過婚又離了的,說不定還比沒結過婚的更有活力呢。”
王校長吸口氣,陷入另一番沉思:“這就比較複雜了。一般來說,剛離婚的,一開始肯定先消沉一段。當然我指的是女的啊。”說著他瞟老周一眼,見老周二目緊閉,置若罔聞。“然後,則恐怕往兩極發展的可能性都有。這我就不在行了,得另找時間問老周。”
老徐探頭過來,拉長人中,瞅瞅老周。又扭臉看著王校長道:“校長你分析,四哥最近是不是受什麽打擊了?”
王校長笑道:“這我怎麽知道。”
“你怎會不知道,”老徐理直氣壯的說:“他離婚那天,你不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周此時也睜開眼瞧瞧王校長,似乎在挑釁:你猜猜試試。
王校長哈哈一樂:“他大概呀,真就碰上了一個,既不是未婚的,也不是已婚的,既不是離婚的,也不是沒離婚的,正覺著腦子不夠使呢。”
徐龐二人四目看向老周。老周則皺眉看王校長,似乎真有什麽心事被看穿。那三人不由大笑。老周嘖嘖嘴,用腦門指指四個足療小姐,意思是注意形象。老徐卻隨手指一下腳頭的那個,然後拇指往腦後一點,意思是這樣的也可以帶走。老周隻好歎一聲,再次閉目,圖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