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錯失良機

  機車在如雷貫耳的轟鳴聲中疾馳。黑夜漸白，淩天奇為馬蘇華指明方向。當機車到達淩世林的家的樓下時，天色已大白。水霧迷漫。紅綠燈依稀可見，還未熄滅的彩色電子招牌，紅綠黃的彩色大字滾動變換。


  ??淩天奇把淩世林從機車上扶下來，按上八樓的電梯，電梯等待時間完畢，閉門徐徐上升。


  ??“好點沒有？”淩天奇關切的問。


  ??淩世林靠著淩天奇，說：“總覺得被人狠揍過，人像要散架似的疲憊得很。”


  ??“沒事，沒事，到家門口了。”


  ??電梯在八樓停住，閘門打開，淩天奇攙著淩世林出來走到淩世林的家門前，摸遍淩世林衣褲的口袋，愣是沒找出一把鑰匙。


  ??實木的房門縫隙吹出溫暖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但觸覺明銳的淩天奇還是察覺到了。他輕輕搖晃淩世林，問，“你的房門鑰匙呢？”


  ??淩世林虛弱無力地說：“在我屁股後麵的口袋。”


  ??“沒呀，我翻過了，沒有。”


  ??“那可能掉在哪兒了。”


  ??“隻好敲門了。”淩天奇按下門鈴，一陣黃鸝的鳴叫悅耳動聽。接著匆匆的腳步聲由屋內響到門口，房門吱呀拉開。房間裏隻開了一盞照明燈，在日光不能直接進入的樓層，外麵倒比裏麵亮堂。一張憔悴的黃臉頂著黑圈圈的熊貓眼，血絲成堆的眼球充滿著驚喜。


  ??“世林，你終於回來了，我和你爸找了你一夜，急死我們了！”淩世林的母親歐陽慧穿著耐克的運動裝，竟是徹夜不眠地找了一宿。“昨天你不是說出去玩？可半夜也沒回來。起初我以為你在天奇家，但我和你趙阿姨通過電話後得知你們並不在，害得我跟你爸爸爺爺不眠不休到處找你，把你所能去的地方都翻了個遍，派出所又不能立案，急壞了我們，你爸和你爺爺現在還在外麵呢。先進來，快，進來再說。”


  ??“姨。”淩天奇把淩世林扶到沙發上，歐陽慧打開大廳的電燈，冷白的燈光照亮房間。光滑的地板上，一隻隻灰白的腳印重疊貼合，雜亂無序。它們的亂似乎在默默述說腳印主人的焦急如麻的心情。


  ??歐陽慧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淩天奇殘破不堪的衣服。心想，昨晚幹嘛去了？不會是和市井流氓打架了吧？

  ??看著歐陽慧的眼神，淩天奇慌忙解釋：“我們昨晚去慶祝，約了許多人。玩得太嗨，喝了點酒，有了醉意，就在歌房過了一夜。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他們扯破了。真是太對不起了！盡給您添麻煩，下一次絕對不會再讓這種情況發生！害你擔心了。對了，我得馬上回去給我媽報平安，慧姨，我就先走了。”


  ??沒等歐陽慧開口，淩天奇跳起來拍拍屁股拉開門溜了。歐陽慧看看淩世林，眼裏飄過陣陣憐愛，內心僅存的那點責備瞬間消失。拿起手機，撥通了電話。“喂，他爸，還和天奇的爸在找嗎？不用找了，世林他們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走出電梯，穿過小區的大門，無邊的霧海鋪天蓋地，馬蘇華的機車熄了火靜靜停在路邊。馬蘇華坐在車上，頭盔掛在車把手，搭配著她的皮衣，倒頗有幾番終結者的冷酷模樣。


  ??走近了，咫尺之遙細膩水潤的皮膚，精致五官的麵容，性感火熱的身材，淩天奇不禁一陣感慨：好一個風華絕代，美豔秀麗的女子。要是給她穿上古裝，那簡直就是飄然出塵，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女。那感覺很美好，像極了愛情公寓裏關穀神奇在酒吧第一次遇見唐悠悠的內心獨白：就像老漫畫裏的情節一樣，一個水手看見一個姑娘然後轉身對甲板上的同伴說，嘿，瞧見了那個美麗的姑娘沒有，總有一天，我會把她娶回來。


  ??“我以為你走了呢。”淩天奇說。


  ??馬蘇華回眸一笑，宛如春天百花齊開，爭妍鬥豔。“我走了，你怎麽回去？”


  ??“我可以做車回去，你看我還有些散錢。世林，我盆友身上順手牽來的。也不能說是牽，借，對！是借來的。”淩天奇從爛牛仔褲掏出幾張五塊、十塊、二十的紙幣，炫耀似的揚了揚。


  ??馬蘇華思考片刻，看了眼淩天奇，摘下頭盔戴在頭上，說：“那好吧，明天記得帶你朋友去我家安魂。這是我的地址和電話。”說著遞出一張白色的名片卡，上麵黑色楷體寫著——快快清潔公司，馬蘇華，電話**，地址平安大道清水苑七棟五樓501號。


  ??“快快清潔公司，啊。”


  ??年紀輕輕的就有自己的公司了，怪不得擁有這麽好的機車，感情她還是個自主創業的商界女強人！不過就這公司名字不咋地，快快，好像快遞公司。而且地址也怪怪的。清水苑，不是住宅區嗎？她的清潔公司怎麽在那？


  ??“怎麽的，有意見？好姐妹。”馬蘇華問。


  ??“誰是你好姐妹。我是你哥……”淩天奇越說越細聲。


  ??“什麽？”馬蘇華隻聽清了第一句。


  ??“沒什麽。一路走好。”


  ??“恩。”


  ??馬蘇華踏響機車，擰動油門，馬達發出轟鳴的突突突，金屬排氣管噴射濃濃黑煙。


  ??“對了，這幾天小心一點。王東說他的主人是二代僵屍，這幾天沒準真會找上門。二代僵屍，那可不是鬧著完的。”


  ??“王東？”


  ??“你忘記了？”


  ??“怎麽可能，就是綁架我的黑社會大佬東哥嘛！我知道。”


  ??“知道就好，有事打我電話。”騎車絕塵而去。


  ??淩天奇責怪自己無事生非，硬生生將單獨接觸美女的機會付之東流水，白白浪費這麽千載難逢的絕佳機遇。這畫蛇添足簡直就是無形之中犯糊塗，有夠二。忍不住歎了口氣。


  ??自己家離世林的家有段距離，這身破衣爛衫的行頭太過驚悚，還是不擠公車嚇人的好。幾十塊錢，召輛出租車應該不成問題。淩天奇望著漫無邊際的白霧，空氣裏跳動的水分子飽含潮意，滋潤草木。車流活潑，但路過的車輛大多是私家車。等了些時間，總算看見一輛紅色車身的大眾出租車，淩天奇伸手攔下。車把手下的一欄標語寫著起步價十元。


  ??拉開車門，淩天奇任憑司機投來驚訝的目光不理，平靜地對司機說出地址。司機是個四十多歲，光禿腦門頂的人，沒什麽過多的好奇心，待淩天奇關緊車門，打轉方向盤，駛在淩天奇家址方向的車道，穩穩蕩蕩乘風破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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