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柳絮之死
“什麽?”點寒不懂。
“就是兌些水,這濃度高了些。” 夙薇涼頭疼地解釋道。
點寒不由得擔憂道:“娘娘,還是傳太醫吧?”
“不用,這點小傷,我自己處理得來。” 夙薇涼舒出口氣,開始清洗傷口。
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地落下來,夙薇涼緊咬著牙關。等將傷口終於包紮好,她已經完全脫了力。這個女人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虛。
看來準備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的計劃要打消了,這個人渣王爺和他的側妃,就算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要來找找碴。
“點寒,我要睡一覺,晚飯也不用叫我了,等醒了再說。平麵圖你弄好了沒有?”
“是,娘娘。圖我準備好了,隻是畫得不太好。您現在要看嗎?”
夙薇涼點點頭道:“你去拿來,等我醒了再看。”
點寒就住在房間的屏風外麵,這個正妃不受寵,整個房間裏就她一個丫鬟。端茶送水打掃屋子,全是她一個人。
夙薇涼躺在床上,看著頭上的床頂。她哪裏睡得著,心裏又是氣又是忿,後腰一抽一抽地疼。但是她現在不想說話,也不想幹任何事。
想起自己在現代社會,作為組織的元老級殺手,雖然比不上那個幾個王牌,但在道上也混得風聲水起。穿過來後,簡直就是步履維堅。她從小受過不少特殊的殘酷訓練,是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人性的醜惡與殘酷,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明白。
愛情,友情,親情,對她而言,都是不存在東西。
就算是現在,她也不奢望得到。
緩緩地閉上眼,將一切思緒都隔絕起來。她隻允許自己傷感脆弱這一次,從今以後,她要堅強起來。
三日後。
驚玄宮西廂房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尖叫聲,接著便是人頭攢動,西房的下人們全部圍了上去。
原來是李媽媽準備打水的時候,竟然在水裏發現在一個死屍。
這一驚不小,整個驚玄宮都都是一片震驚,作為這宮裏管事的女主人墨詩妍,理所當然最先到達案發現場。她雖表麵裝得柔弱,但也是從小宮女爬起來的,宮裏有些不聽話的小宮女,被人殺死藏起來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仔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墨詩妍大皺眉頭,不自覺地退了一步,這不是自己房裏的柳絮嗎?
這丫頭昨天還在和自己說話,怎麽會忽然橫死在這裏?
“柳,柳絮……”黑詩妍顫抖著仔細核對了一下,雖然因為泡水太久,臉上浮腫得厲害,但這小丫頭跟了自己也有一年多,別的不說,嘴角的那一顆小黑痣——不會錯的!
竟然膽敢有人殺了她的宮女!
墨詩妍緊緊握著拳,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這著柳絮的屍體,發現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被勒死以後,再丟進了井裏?”
身邊的丫鬟捂住嘴,眼淚從指縫中流下來,又驚又痛道:“這,這是柳絮嗎?”
墨詩妍神色凝重一點點頭,遲疑地伸了手,卻始終也不敢碰觸柳絮的屍體,畢竟是死人,晦氣肯定是有的。“花紅,去叫高侍衛來,讓他查一下此事。”
說著便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斂去眼中那一絲沉痛與緊張,玉手一揮道:“大家都散了吧,此事不許討論!若聽到有人嚼舌根子,被其他宮的人聽了去,休怪本妃不客氣!”
“是,娘娘。”下人們忙低下頭,緩緩散去。
不一會,高侍衛便到了,向墨詩妍行禮後,便仔細地觀察起躺在地上的小宮女。這個柳絮平時甚是囂張,因為跟著墨詩妍,所以在下人麵前也是橫行霸道。口碑極是不好,得罪的人很多。
高侍衛皺了一下眉頭,緩緩道:“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是誰?”
花紅擦了擦眼淚,“昨天下午她還跟我一起做了女紅,之後就被娘娘叫了去……”
墨詩妍道:“是,我讓她幫請人外出去扯些上好的麵料,給自己做兩件新衣裳。”
高侍衛站起來,見柳絮拳頭緊握,便又忙蹲下身來,將那拳頭掰開。隻見那僵硬的手中握了一塊小玉佩。“這會不會是凶手落下的?”
墨詩妍就著高侍衛的手看了一眼,點頭道,“很可能是。”
“娘娘,麻煩召集一下驚玄宮的下人,首先在下要弄清楚,到底是誰最後見她。”
墨詩妍有些為難,猶疑道:“此事不宜長揚,以免損了驚玄宮的名聲,柳絮平時不往東房去,依我看,隻把這西廂的宮女太監們叫來問問,就行了。”
高侍衛點點頭,道:“側妃娘娘說得極是。”
雖然有娘娘禁口,但整個驚玄宮還是私下裏討論起柳絮的死,就算是平時不太受人待見的點寒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推門進來神神秘密地道:“娘娘,聽說咱們宮裏死人了……死得是側妃……娘娘,您這是在做什麽?”
夙薇涼靠著牆正在倒立,這個身體以前的主人實在太不注意鍛煉了,胳膊細的像是青蔥杆兒一樣,就算是夙薇涼此時開始加強運動,但必定意誌力與身體素質並不成對比,這才立了一會兒,手便開始打顫兒了。
聽到點寒說有人死了,夙薇涼翻身站起,拍了拍手中的灰塵,問道:“死了人?死的誰?”
點寒奇怪地看了一眼夙薇涼,雖然覺得娘娘自殺以後,太多奇怪的地方了,但還是將那份怪異藏在了心底,“回娘娘,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宮女,叫柳絮的。”
夙薇涼聞言挑起眉,扶開了臉上的青絲,用手帕擦了擦汗,淡然道:“這個柳絮……我聽你說,平時為人不怎麽樣,想必是被人殺了吧?”
“沒錯,聽高侍衛講,是被人勒死,然後丟進了井裏。”點寒神秘兮兮,給夙薇涼遞了一杯水,繼續說道,“她這一死,好多人都覺得……挺好的,她平時可凶啦,經常打罵其他下人,大家早就對她心懷怨恨,隻是敢怒不敢言。”
夙薇涼喝了一口茶,又站起身來,躺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