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這可是叛國
楚合悅聽他談起皇子,不由得一陣鼻子發酸。歎了口氣道:“臣妾明白。”
“你明白就好,你好好休息,朕先去了。”
“恭送皇上。”楚合悅正要下床,卻被司徒珞塵攔住,隻得微笑道,“皇上就恕臣妾不能起身行禮了。”
司徒珞塵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臉,應道:“你且好生歇著吧。”
說著,便轉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晴雪一直等司徒珞塵的身影看不見,才皺起眉開口道:“娘娘,皇上是不是查覺到了什麽?”
楚合悅收起臉上的溫和笑意,沉聲道:“你也感覺出來了?”
“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但皇上一向對娘娘恩寵有加,您這病倒了他不想讓你再操心,也並非無可能。娘娘且先放寬心,好好把身子養好。”晴雪端了一杯熱茶,給楚合悅遞了過去。
楚合悅並沒有接,隻就著她的手淺啜了一口,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扶我起來走動走動吧。”
而司徒珞塵出了門之後,本是向著錦成而去,但走了兩步卻又退回來,往凡福殿去了。
身後跟著的香浮不勉一愣,她素日覺自己是皇上心腹,便也比其他宮女放肆些,便忍不住問道:“皇上如何又不去瞧涼妃娘娘了?”
司徒珞塵微微一笑,應道:“她那裏怕是無法照顧周到了,朕還有公事要辦,就不去了。”
“皇上?”香浮還是不解地問了一聲,但見司徒珞塵並沒有回答的意思,便隻好作罷。從身邊小丫頭手中的批風接過來,給司徒珞塵係上。“皇上,外麵風大,別染了傷寒。”
“變都四月未了,哪裏就那麽容易病?”話雖然如此說,但司徒珞塵並沒有拒絕係上那批風。踏進凡福殿,他才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香浮,“你且去將這個送給涼妃娘娘。”
“是。”香浮接過那小瓶,並沒有多問,轉身便向錦成宮而去。
這裏夙薇涼才剛剛眯了眼睛正迷糊著要睡著,忽然聽得青湖在外通傳道:“娘娘,香浮姑娘給您送東西來了。”
夙薇涼心中一凜,香浮來了,皇上沒來?
“請她進來。”
香浮弓身走進門,在那珠簾外麵站著,道:“涼妃娘娘吉祥,奴婢奉皇上之令,給涼妃娘娘送東西來了。”
說著將手中的小瓶交給青湖,青湖接過,掀開珠簾,走進內閣來,遞給夙薇涼。
夙薇涼隻就著青湖的手看了一眼,並沒有瞧出是什麽東西來。隻應道:“替我謝謝皇上。”
先甭管送的何物,謝了恩再說。
香浮道:“是,娘娘。那奴婢告退了。”
青湖等那香浮走了,這才好奇道:“娘娘娘娘,皇上給您送什麽來了?”
夙薇涼看她一臉八卦,不由得歎了口氣:“你這丫頭羅嗦,出去吧,這裏不用你候著。我找你,自會去喚你。”
這青湖本想看那瓶子裏裝的什麽,但見夙薇涼趕她出去,不由得垮了臉,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夙薇涼拿起那瓶子,揭開瓶蓋,拔了那賽子,便湊上去聞了聞。這一聞臉色就變了,愣在了原地。
這裏麵裝的是上好的傷藥。
夙薇涼手捧著傷藥,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心裏爆了一句粗口,妹的,這司徒家兩兄弟都在耍著自己玩兒嗎?
難怪昨晚南廠受襲全後宮徹查,而她錦成宮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有。這藥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夙薇涼卻是不會相信司徒珞塵如此護她是因為對她寵愛有加,想必,馬上就又要有差事等著自己了。
她料到不錯,不過三日功夫,司徒珞塵便來瞧她了。
青湖喜笑顏開,隻倒是茶就立刻退了出去,連點心都沒上,給她與司徒珞塵留了個二人世界。
司徒珞塵臉上帶著調侃,小包子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翻戲略道:“剛才青湖跟朕講,說是涼妃娘娘隻怕是有了龍種,讓朕宣禦醫來瞧瞧。”
夙薇涼見他來了本就有些緊張,隻得端了茶喝以掩飾內心的不安。沒想到司徒珞塵開口就是這樣一句話,她嚇得一口茶噴出來,全噴在司徒珞塵的胸口上。
“皇上,對不……起,咳咳……”夙薇涼被那茶水嗆到,不住地咳嗽,又牽動了傷口。一時間又是疼又是順不了氣,漲得那小臉兒通紅,話都說不出來。
司徒珞塵隻是冷眼看著她,見她實在快要背過氣去了,才走上前來,在她背上輕輕順著。
等夙薇涼終於沒咳了,那額頭上也布滿了冷汗。
誰知司徒珞塵卻是不死心地道:“所以朕也很好奇,你這龍種是從哪裏來了?別也跟皇後娘娘一般,弄了個野種來訛朕!”
夙薇涼長呼了口氣,聽司徒珞塵如此說,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皇上別聽好那丫頭胡說。”
司徒珞塵坐下來,見她窘迫,便不再談論此事,隻隨意地道:“傷可好些了?”
夙薇涼沉了臉,半晌才道:“是,皇上。”
“你把那孩子弄哪裏去了?”
見她問起那孩子的下落,夙薇涼把嘴閉得跟蚌殼一樣緊了,隻低著頭默默不言語。
司徒珞塵見她這般,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道:“你連皇子都敢殺,為何對個非親非故的孩子這般仁慈?”
好吧,兄弟果然就是兄弟,說的台詞都一樣。
夙薇涼隻不作聲。
司徒珞塵等了半天不見她回答,便也作罷,在房中轉了一圈,忽然目光如炬道:“涼兒,朕容你縱你,是因你還有些合朕的口味。但你要清楚你現在所處的形式,朕的忍耐不是無限的。”
夙薇涼等的就是這句話,她就知道司徒珞塵留她必是要利用她。便抬起頭來,不加思索地問道:“皇上有何吩咐?”
司徒珞塵見她聰明識物,嘴角彎了彎道:“朕可以放那孩子走,也可以不追究你殺皇子闖南廠。”
夙薇涼一聽,忍著那腹部的痛,雙膝跪地,沉聲道:“涼兒願意為皇上感腦塗地,刀山油鍋再所不息。”
“那麽,你去給朕把‘醒幫’滅了吧。”司徒珞塵道。
夙薇涼微微一挑眉,“醒幫” 她聽過,便是那淅丞相的長子淅醒創辦的一個江湖幫派,其手下握著北其帝國十多個運河渡口,且又與江湖各大組織交往密切。雖然說朝廷長拿不下,便卻並沒有做出有太出格的事情,怎麽如今猛然要滅了他?
而這淅醒雖然說是長子,但卻是淅老爺少年時與丫鬟所生,故在淅家是備受冷眼。偏這淅老爺年少輕狂時生的兒子,又不服管教。至他十六歲的時候兩父子大鬧了一場,淅醒從此再沒歸過家。再後來,便創立了這“醒幫”。
夙薇涼的心思轉了一圈,不由得問道:“皇上不是要涼兒查那越神堂?”
“那是自然。”司徒珞塵淺笑道。
言下之意,便是要滅了那“醒幫”,又要查出那“越神堂”了。
夙薇涼在心裏冷笑,但臉上卻不帶出分豪,沉聲應道:“涼兒領旨。”
“朕會對外宣揚涼妃娘娘懷了龍胎需要靜養,一律不見外客。你這‘懷胎十月’就好好努力吧,爭取給朕生個皇子。”
夙薇涼嘴角一陣抽搐,應道:“是。”
“你想要什麽?或者是席止君想要什麽,跟朕說明吧,你替朕辦完事,朕便允了你便是。”
夙薇涼緩緩地抬起眼,看著司徒珞塵,隻見他眼眸如星,一張包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便壯了膽子一字一頓地道:“請皇上……將西涼三市劃給林靖國。”
“哈哈……”司徒珞塵萬沒有想到她會提出如此要求來,不由得大笑。夙薇涼卻是目光炯炯,神色認真。
司徒珞塵直到笑夠了,才道:“你這可是在叛國。”
“涼兒本就不是北其人!”夙薇涼沉聲答道。
司徒珞塵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那額前的青筋根根爆起,嗬道:“夙薇涼!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贖罪,夙薇涼在四年前已經死了!我是涼兒!”夙薇涼見司徒珞塵暴怒,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將頭揚得更高了,繼續說道,“皇上如果能允下,別說是叫涼兒為您滅了那‘醒幫’,揪出‘越神堂’的後幕,就算是恒王司徒靖恒,涼兒也將替你除了那心腹大患,叫他消失。”
“司徒靖恒……”司徒珞塵微微眯了眯眼,臉色漸漸平靜,隻盯著夙薇涼。
夙薇涼腹部的傷口似有裂開,正隱隱作痛,她不由得捂住腹部,皺眉道:“沒錯,皇上。席止君的真正身份想必皇上早已經查道,涼兒並不想過多隱瞞。這西涼三市本就是林靖國土,現在不過是還給人家。皇上滅了席家全門……”說到這裏,夙薇涼放緩了語氣,歎道,“自古兩國交戰,死傷不可避勉,涼兒不想過多評價。但涼兒必須替他奪回國土。”
司徒珞塵聞言吸了口氣,忽然低下頭來,與夙薇涼的距離隔得極近,問道:“若他要你奪了朕的性命呢?”
夙薇涼麵不改色道:“他並未讓涼兒如此做。”
“若他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