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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我要救你

  看著他們倆你濃我濃的,白蓮誇張地抖了抖自己的身體,“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真是肉麻。別來吃飯吧,你倆再這麽含情脈脈地看下去,這早飯也不用吃了,胃口都沒有了。”


  三人正笑著,傾色已經喝完了粥,站了起來,轉身便走了出去。


  夙薇涼坐下,用過早餐後,對夙薇涼道:“我要出這山穀一趟。”


  夙薇涼聽他這樣說,心裏便沉了一沉,問道:“你可是為了我的病?”


  司徒靖恒也不隱瞞,點頭道:“薇涼,我必須要救你。”


  白蓮聽了放下碗,如果司徒靖恒走了,她是要留在這裏還是跟著司徒靖恒一起走?她若留在這裏,若司徒靖恒十五天內沒有回來,她就要中毒身亡。可若他跟著司徒靖恒一起去,又一定是個累贅。


  司徒靖恒見夙薇涼不說話,便解釋道:“薇涼,如果沒有你,這世間的一切對於我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上次我問過你,問你如果現在情況對換你會怎麽做?薇涼,雖然你沒有回答我,但你心裏怎麽想的?”


  司徒靖恒僅一句話,就讓夙薇涼沉默了下來。這個問題她當初慎重考慮過,所以她才同意了司徒靖恒帶他到這山穀裏來。帶她回到她永遠也不想再回到的地方。


  夙薇涼看著司徒靖恒的臉,正要開口。卻聽白蓮問道:“恩公,如果你去了,要把我留在這裏嗎?”


  司徒靖恒轉過頭,隻顧著和夙薇涼說話,他竟然忘記了現場還有另外一個人。


  白蓮確實是個問題。


  “你就留下來吧,我可以用藥讓你多呆一段時間。在司徒靖恒回來之前,你不會有生命危險。”門外進來一個身影,席止君帶著一身的水露走了進來。


  “姐姐。”顧風眠的人未到,聲音就已經到了。等到夙薇涼反應過來,他已經快速跑了進來,站在了她眼前。


  “風眠,你回來了,來給我看看受傷了沒有?你昨天到哪裏去了,我好擔心你。”夙薇涼忙拉過顧風眠的手,仔細地打量了一遍他。見他並沒有受傷,手腳也都利索,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司徒靖恒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見到楊靜臉色不太好地跟著走了進來。


  席止君冷哼了一聲,道:“還虧我到處找,這兩人倒是瀟灑快活。”


  夙薇涼看了一眼席止君,問顧風眠道:“你們昨天是怎麽過的?那個家夥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顧風眠回答道:“我們昨天被一隻大鳥給拖走了,我都沒有鬧清楚怎麽回事,它就已經帶走了我們。然後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跟著那鳥睡了一夜。”


  “鳥?”夙薇涼皺起了眉,懷疑地看了一眼楊靜,但她覺得顧風眠還是個小孩,不至於撒謊騙人。這才開口詢問道:“你說,有一隻鳥把你們帶走了。”


  顧風眠認真地點了點頭。


  “什麽樣的鳥,有這般能耐?”司徒靖恒也不禁好奇起來。


  “鳥兒就在外麵,你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楊靜翻了個白眼,嘀咕道,“真是倒黴,本想偷一點藥材換錢,卻被那破鳥給抓走了。”


  夙薇涼和司徒靖恒同時起身,就連白蓮也站起來一起走了出去。


  果然見到院子外麵躺了一隻碩大的鳥。


  說是躺,是因為這隻鳥看起來非常悠閑,就算有像現在這樣好幾個人盯著它看,都不減它的傲慢與優雅。


  席止君輕聲道:“這是一隻仙鳥。”


  “仙鳥?”薇涼和司徒靖恒吃了一驚。


  “這名字真好聽。”白蓮感歎道。


  席止君解釋道:“說它是仙鳥,是人們對它的尊稱,因為它全身羽毛雪白,態度傲慢。這鳥也隻有傳說中才有,沒想到今日倒真是被咱們遇到了。可是,他為什麽要抓走你們呢?”


  顧風眠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走到哪裏它跟到哪裏,好像我們很熟一樣。”


  楊靜接口道:“不錯。這鳥成日裏跟這小孩親親我我的,詭異極了。”


  夙薇涼看了一眼顧風眠,又看了一眼那隻仙鳥,忽然笑了起來:“這該不會是在上演人鳥情未了吧?難道顧風眠你上輩子也是一隻仙鳥,所以……這輩子你老婆找你來了?快看看,這鳥是公的還是母的。”


  眾人都沒有說話,這個笑話未免也太冷了一點。


  夙薇涼自顧自地笑了笑,見沒有人附和她,隻好尷尬地又閉了嘴。


  “這樣一來,司徒靖恒,你可以讓這隻鳥帶你出去了。省了很多路程。”席止君道。


  司徒靖恒忙擺手道:“不用了。我跟那個東西不熟,萬一它半路把我扔了,或者肚子餓吃了我,那豈不是好笑?”


  夙薇涼也不同意這樣的建議,沉聲道:“這仙鳥是怎麽回事還沒有弄清楚,靖恒不能冒險。”


  眾人再次討論了一翻,見這隻鳥並沒有太大的動靜,便慢慢地放下心來。司徒靖恒轉回房備好了簡單的行李,便準備從這山穀裏出去。


  夙薇涼就算是有萬般不舍,卻沒有辦法。


  送司徒靖恒離開以後,夙薇涼心情很糟糕。她原本以為生命的最後時刻同,司徒靖恒會一直陪著她。可是如今看來,一直陪著她已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死在他懷裏的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實現了。


  一天就在這樣渾渾噩噩中過去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休息過,什麽時候進餐過,也沒有聽清楚身邊的人都說了些什麽。


  到了晚上,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目前的身體狀態很奇怪,覺得自己整個人輕飄飄的,走路都像踩在棉花上。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心裏空落落的。


  “師父……”眼前再次一片黑暗的時候,夙薇涼終於有些著慌了,她開口叫道,“師父?”


  “為師在……”耳邊傳來清澈冷淡的男聲。席止君伸出手,摸了摸夙薇涼的頭。


  夙薇涼這才從身下的柔軟感覺出自己此刻躺在床上。可是她為什麽會躺在床上?她記得自己剛剛明明是在吃飯的呀?


  耳邊穿來女子的哭聲,忽遠忽近。似幻覺又似真切,那聲音淒淒哀哀,聲聲入耳又聽得很飄渺,直擊起夙薇涼一聲的雞皮疙瘩。


  一個念頭從她的腦海裏閃現出來:難道自己要死了?

  “師父,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好像出現幻覺了。”夙薇涼驚聲道。


  席止君的語氣卻顯得異常淡定:“你出現了什麽幻覺?”


  “幻覺……幻聽,師父,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哭?”夙薇涼努力瞪大眼睛,眼前終於從黑變成了白,她看到自己房間裏的屋頂。“現在是白天?”


  席止君道:“不錯,現在是白天。”


  “那……”夙薇涼仔細地聽了聽,又感覺到那哭聲已然不見。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壓抑氣氛。令她感覺不太正常。“那師父,我現在是怎麽了?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席止君道:“如果你要死了,你最想多的事情是什麽?”


  夙薇涼聞言微微一愣,一種徹骨的恐懼感籠罩了她。她算是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但當這一天真的要來臨的時候,她卻是那麽的害怕。


  知道自己會死,和知道自己馬上會死,這兩種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你要死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席止君再次問了一遍。


  夙薇涼眼神空洞,就算是大睜著眼睛,她的眼前依然再次變得黑暗起來。


  “我想去找司徒靖恒。”夙薇涼開口道。


  席止君似乎被她的話震懾到了,半天沒有再開口說話。


  直到夙薇涼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走了以後,才聽到那輕飄飄的話語傳入了耳朵。“如果,師父現在沒辦法幫你找到司徒靖恒呢?”


  說得也是,她知道司徒靖恒為了救她,今天才剛剛走。不知道他去哪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一時半刻,要去哪裏找人?


  夙薇涼絕望的閉了眼睛,沒有回答。


  “如果我現在沒有辦法替你找到司徒靖恒,你會不會覺得死在師父身邊,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席止君接著問。


  夙薇涼心裏一陣鈍痛,就像是被錘子錘了一下,令她有些透不過氣。


  “會不會?”席止君接著問。


  “會。”夙薇涼腦海中,出現身穿紫袍的席止君,他在月下吹簫,涼風吹起那一頭黑發,在腦後隨意飄起。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看到了這樣的話麵。


  那還是二年前,席止君教她笛時候的場景。


  為了能夠去北其皇宮報仇,夙薇涼那時費盡了心思。而席止君教會了她很多。他們朝夕相處。席止君折磨過她,傷害過她,救過她,教過她。


  可如今到了最後時刻,她腦海裏出現他的,竟然是這樣一幅畫麵。


  “涼兒,你剛才笑了。”席止君開口道,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和著淡淡的清香,令人身心都舒服了。“你知道嗎,從我認識你開始,你便很少笑。可是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涼兒,你隻有在司徒靖恒身邊的時候,笑容才會越發的多。可是你看,現在他也不在你的身邊,你也會覺得我陪你很好,你也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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