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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入獄

  “傳書給他們,讓早些回來。這天寒地凍的,容易凍出毛病來。”辭幼隻丟下這麽一句話,便轉過身用起早餐來了。


  如詩見他麵上似有陰鬱之色,便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何心事?我看你鬱鬱寡歡的。”


  如詩一說,身邊站著的沙兒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辭幼,但她卻沒有發現他與平時有什麽異常。


  辭幼卻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連手上的碗也放了下來。擔憂道:“上次主上說要浮雲大山以後,就再沒有消息傳來。也不知現在怎麽樣了。我很是擔心他。”


  辭幼對司徒靖恒的感情,那與如詩如畫麗旭人他們又不一樣。他從小就跟了他,一起經曆了許多的坎坷。司徒靖恒對他也是極好的。而如詩隻從五年前開始跟隨司徒靖恒。又兼年紀小,雖然心思細膩,但也難免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現今司徒靖恒已經幾乎不再聯係她們,雖然是自己的雇主,但她就算想盡心,也是無法的。


  如詩明白辭幼的擔心,便勸道:“辭幼哥你且放寬心,咱們的主上是何人?還能有他吃虧的事?”


  話雖然這樣說,但得不到司徒靖恒和夙薇涼的消息,還是令他擔憂不已。


  而司徒靖恒此時還真的有些抑鬱。


  應該說是非常抑鬱。


  他現在在大牢裏。


  這說起來也算是一件奇葩事。原本他是要來提走一個死囚犯,但還沒能等他出手,這縣裏便忽然出了凶殺案。穀玉縣李家的兒子娶親,但新郎卻無故死在了新房裏。


  當時正巧司徒靖恒經過。他是聞慣了血腥味的人,所以路過他家時便覺得有些蹊蹺。忍不住進門看了一眼。


  李家兒子死在房中,地上一大灘血/跡。還未等司徒靖恒看清楚到底怎麽回事,那官差便到了。接著,他被關到了牢裏。


  本來他要來找死囚犯,這下倒好,自己變成了死囚犯。


  司徒靖恒蹲在牢裏,想著找機會越獄。可這地牢的守衛卻異常的嚴格。獄卒一天三班倒,睜大了眼睛守著他。縱使司徒靖恒有十分的力氣,沒有鑰匙也難以弄開這鐵門。


  想等著行刑的時候再逃跑。但那時候已經開了春。穀玉縣本著春節不行刑的道理,想讓死囚門渡過一個最後一個春節。


  地牢裏陰冷超時,呼出的白氣都能結成冰的程度。司徒靖恒搓了搓手,若不是他有強大的內幾護體,此時隻怕已經是凍死鬼了。


  而跟他關了一起的幾個人,如今也隻剩下一個奄奄一息了。恐怕到了明白,連這個人也要被抬走了。


  司徒靖恒唉聲歎氣,心急如焚。


  夙薇涼還在等他帶血源去救命,可他卻忽然被關到了這裏。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難道說老天爺要讓他無緣無故被斬首示眾?

  正在兀自悲歎,忽然聽獄卒對他吼了一句:“該吃飯了。”


  司徒靖恒微微偏了頭,看頭那獄卒頗為不善的臉孔。獄卒隻從那桶裏端出一碗黑糊糊的東西,輕吼道:“吃吧。”


  司徒靖恒看了一眼這東西,從小到大他還未曾吃過這種東西,便斜著眼睛問:“這是何物?”


  “給你吃的。有得東西吃就不錯了,廢話什麽!”獄卒的語氣很不好,凶神惡煞的。


  司徒靖恒微微一笑,在地上稍稍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個小小的石子,便直接彈了出去。那獄卒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被擊中額頭。強大的衝擊力令他顯些飛了出去。


  “跟你們獄長說,死囚犯也有好好用餐的權利。換一個來。”司徒靖恒輕聲道。


  他雖然沒做什麽表示,可剛才那一下卻是令這獄卒大感驚駭。這樣的手法與內力,是一般人不可比擬的。


  正要再開口,聞到動靜的另外幾個獄卒便圍了過來,問道:“什麽事?”


  司徒靖恒抓起地上的石子,便又丟了兩個出去。直打得眾人嗷嗷大叫,他才滿意地收了手。那語氣很平靜,卻不容人半點拒絕。“你若再不去,我可就不客氣了。”


  獄卒這下是真被嚇到了,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那獄長便到了。這個獄長四十來歲年紀,長得大方臉,小眼睛。一臉的橫肉。他走進門,對司徒靖恒道:“就是你要見我?”


  司徒靖恒打量了一下他,輕聲反問道:“你便是獄長?”


  如此輕挑的態度令那獄長十分地不滿,沉了臉色道:“不錯,你找我何事?”


  司徒靖恒道:“把這飯菜換一換,另外,給那邊的那個人加一床厚被子。快要被凍死了。”


  死囚牢裏被凍死餓死的囚犯多如牛毛。何時被這些獄卒們放在眼裏過?此時聽司徒靖恒忽然提起來,便都有些不屑。那獄長道:“這個無妨,待我稟明了上麵。批下來了以後,我便給他把被子送來,然後給你換個口味。”


  等他去稟明,隻怕人都凍死了。司徒靖恒淡淡地笑問道:“你就已經是獄長了,你還要去哪個上麵稟明?莫非是這點小事還要親自勞煩縣令?”


  那獄長聽他這樣說,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死囚地牢與別處不同,犯人已經是心灰意冷了的。雖然衙門裏確實撥了棉被和好的餐食給他們,可都被自己和手下的幾個兄弟給霸占了去。那些囚犯也很少抗議。就算是有抗議,被他們嚇一嚇也就算了。反正是快要死的人,哪裏顧得了那許多?


  司徒靖恒見獄長的臉色幾經變化,便問道:“莫非這個囚犯的棉被,已經送到獄長您的家裏了?”


  “放肆!你是什麽東西敢在這裏胡言亂語!哎喲……”獄長惱羞成怒,正要用強波口大罵。哪想司徒靖恒就等著他發火呢,一顆石子扔了過去,“怎麽。被我說中了不高興?獄長大人,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人,也不是囚犯。你若再不把縣令給我請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手下不留請?


  獄長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這人被關在牢裏,手裏無兵器,就算是一身功夫又能如何?隻要自己不再出現在他眼前,他還能吃了自己?


  “獄長不防摸一摸自己的小腹。或者試圖運一下內力,看看有沒有地方覺得疼呢?”司徒靖恒早料到他會這樣做,對付無賴,你就不能用君子手法。


  獄長一驚,忙按照司徒靖恒說的做了。果然覺得小腹部疼痛難忍,特別是運內力的時候,全身骨頭竟然像是要散架一般。


  司徒靖恒笑問道:“如何?”


  “你……你做了什麽?”獄長又驚又恐,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我勸獄長請人的速度要快一點兒,我點的可是死穴。半個時辰以內我若不解穴,你可要與世長辭了。獄長有沒有想好,府裏那點兒碎銀,到底是要留給哪個兒子呢?”司徒靖恒臉上沒有半點惱怒和得意,隻是微微帶著笑臉,春風一般。


  但那笑臉卻絲毫沒有讓人覺得舒服,反而令人連汗毛都差點兒豎了起來。


  “你……”獄長從未聽說過什麽穴道點了能讓人半個時辰內喪命。但自己那小腹越來越痛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司徒靖恒看出他的意圖,隻淡淡地道:“獄長若不信,便安心等著吧。看等一下會不會七竅流血而死。”


  那獄長一聽“七竅流血”,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司徒靖恒微微舒了口氣,整了整自己髒兮兮的外袍,向剩下的幾個獄卒道:“還不去給我把飯菜換了?”


  那幾個獄卒聽了,再不敢有半點閃失。忙端了他那黑糊糊的東西去換了。


  司徒靖恒麵色凝重地站起身來,他心裏擔心夙薇涼,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而自己這邊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從整個過程來看,司徒靖恒根本就沒有經過什麽像樣的審訊,就直接被判了死刑。甚至連畫押都是別人代勞,根本沒有經過他的手。


  他們這樣明顯的草率行事?難道是因為他是個外鄉人的原因?

  無辜的人在此受罰,真凶卻逍遙法外?這穀玉縣難道已經腐敗到了這種程度?難道浮雲國隻能給北其打打下手了。


  小小的呻-吟聲傳來,司徒靖恒負手向那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輕聲道:“你且再忍忍,一會兒就把棉被給你送來了。再吃些熱飯菜下去,消了寒氣就好。”


  原本他對這死囚犯是極為不待見的,但有了自己的事以後,他便有些許懷疑這裏的人到底是不是被冤枉了。


  那囚犯嘴裏咕咕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司徒靖恒聽不清楚也沒有太大興趣,便又退到了一邊。


  大約一柱香以後,那縣令大人便趕了來。


  司徒靖恒隻見了他兩麵,一次是在堂上,一次是在這牢裏。他被胡亂審了一通後便直接被判刑丟了進來,隨後縣令又來問了他一回。


  那一回的見麵更為工式化,司徒靖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縣令便以“公務繁忙”一走了之。若不是自己沒有時間,他真想知道這個狗屁縣令究竟要扯淡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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