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愛一個人，藏不住
常言道:日久生情。
??羅姚兩家聯姻時，姚姝宛被困在情傷裏，大婚之日，臉上淡淡的淺笑盈滿了悲涼，純白的婚紗拖著地，身側之人，卻不是愛到骨子裏的那個人。
??羅郡喜歡姚姝宛，表現的小心翼翼的。
??每次聚在一起，羅郡總會格外照顧姚姝宛的情緒，眉眼間也全都是她的身影，那種情根深種的模樣，皆是騙不了人的。
??而姚姝宛何嚐不知道。
??他困在她的身邊，而她，則困在兩難之間。
??“過去”這個係列出來時，她決定好好遇見羅郡開誠公布的談一談，談現在，談未來……
??然而，一場演唱會，打亂了她的計劃。
??她聽著他淡漠又夾雜著嘲諷的話，聽著他毫不在意的反駁，心裏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將這些話全部毀掉。
??程依依給姚姝宛煮了一杯咖啡，味道濃澀，冉冉升起的白霧模糊了視線，俯身，放到她麵前，輕聲道:“少喝點。”
??姚姝宛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淡淡的扯了一個微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
??她竟是覺得甜了。
??又安靜了的片刻，姚姝宛才低低的說道:“睡不著，精神也不好，想喝杯咖啡續續神。”
??人在情緒最低落的時候，最想聽到的並不是安慰，而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獨自藏在回憶裏。
??程依依垂眸凝視著姚姝宛落寞的側顏，須臾才輕輕歎了口氣。
??“你回來羅少不知道？”
??最後，程依依還是問了一句。
??姚姝宛聞言，怔愣了片刻，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
??程依依看著她毫無表情的，將那杯苦澀的咖啡一口一口的喝完，眉心微擰，輕歎著，輕輕摟著姚姝宛，“今晚我陪你。”
??“好！”
??聲音哽咽，已然哭了出來。
??夜色撩人，些許涼意反而讓心境更平和。
??季家三樓有一個電影院，是季父為了哄季母特意裝修的，其次是一個收藏了諸多好酒的酒間，一排排的，每一瓶都是陳釀。
??樓下廚房也備有一些，在沒有經過季父的同意，程依依並未私自拿了酒間的酒。
??她陪著姚姝宛在電影房裏，選了一部文藝片，然後舉杯相碰，儼然已經忘了自己不能喝酒的事兒。
??酒味醇厚。
??姚姝宛似乎對酒精上癮了，一連喝了三杯才停下，灰暗的空間裏，她的視線沒有焦距的落在屏幕上，緩緩的說道:“我好怕沒有羅郡的陪伴。”
??那種習慣，已經不知不覺中成為了生命裏不可缺少的。
??歪著頭，她問程依依，“你和季少，是因為利用才在一起的，是嗎？”
??程依依一頓，看向姚姝宛。
??姚姝宛笑了笑，眼底有了幾分醉意，“第一次見到你，你和季少客氣生疏的相處太明顯了，況且，他眼底沒有光。”
??“喜歡一個人，眼睛是藏不住的。”
??她看得到羅郡眼底隱藏的愛意，那不經意的對視，常常發現他的眼睛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太耀眼了，讓她心底深處滋生著愧疚。
??程依依偏頭低笑，唇邊的酒杯有些冰涼，她抿了一口酒，輕聲說道，“初衷之際，他也許也是懷疑我的。”
??畢竟，貿然出現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孩子，正常人都會懷疑。
??姚姝宛輕笑，“小暖很可愛，小莫太像季少了，沉默寡言。”
??“安靜了些。”
??“現在呢？”姚姝宛問，“你與季少？”
??程依依想了想，一口將酒杯的酒喝完，又給自己和姚姝宛倒了一杯，這才開口，帶了幾分玩笑，“苦盡甘來？”
??說完，自己反倒先笑了起來。
??她說，“畢竟，我帶著目的接近他。”她說的是孩子的事。
??姚姝宛淡淡一笑，沒說什麽。
??程依依側坐在座椅上，目光落在屏幕上，也不知挑選了什麽片子，題材有些陳舊，是一個女人拚勁全力與全村人搏鬥，撕開封建迷信的禁錮。
??“她完全可以逃離那個村子。”
??姚姝宛評價了一句。
??程依依:“她的牽掛落在了村子裏，何況是根種在了那兒。”
??“也許她的牽掛沒那麽愛她。”姚姝宛聲音略有些傷感。
??程依依抿唇，這句話她讚同，“嗯，被牽掛的人，眼裏沒有光。”
??是啊，真的愛一個人，看到那個人的時候，眼睛怎麽可能沒有光。
??除非，是不愛。
??姚姝宛舉杯，也不去討論劇情，“喝一杯，明天依舊。”
??程依依笑了笑，同她碰杯。
??兩人沒了控製，一杯接著一杯，話題從電影談到了人生，甚至是從前的點點滴滴，姚姝宛聽完程依依的茫然過去，輪到程依依聽姚姝宛的愛情故事。
??一整夜，六瓶酒。
??電影放了一部又一部。
??天邊漸漸明亮，晨光透過落地窗厚重的窗簾縫隙透進來。
??放在一側的手機響個不停。
??程依依睜開沉重的眼簾看了一眼，也不管看沒看清楚，隨手一滑，鈴聲沒了，耳邊頃刻間清淨，睡意濃重，繼續睡。
??大約又睡了一個多小時，姚姝宛的手機電話鈴聲不斷。
??同樣的，姚姝宛就這樣掛斷了。
??上午十一點左右，季母推開程依依的臥室門，裏麵整整齊齊的，一個人影也沒有，今早阿姨也同樣沒有看見她出門，難道是昨晚出去了？
??這樣想著，季母給程依依打了個電話。
??然後，聽到程依依迷迷糊糊的聲音，追問了一句，“怎麽了這是，聲音這麽沙啞？”
??程依依緩了一下，“電影房。”
??季母推開電影房的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酒味。
??皺著眉頭，開了燈，才看見姚姝宛的身影。
??然後，季母將倆人數落了一頓。
??姚姝宛攬罪，程依依護犢子。
??坐在餐廳裏，聽著季母念念叨叨的，倆人相視一笑，然後心安理得的吃著季母為她們熬的粥，以及醒酒湯。
??“姝宛，多吃點。”
??季母笑著說。
??姚姝宛點頭，“季姨，我會的。”
??程依依滑著手機，早上季先生來過一通電話，被她掛斷了。
??抿了抿唇，程依依選擇了無視。
??微信裏某個人說了原因，他到美國了。
??而姚姝宛也看到了那通被她掛斷的電話，來自羅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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