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路遇妖獸鬥法,腳踏北土挽尊
時心采一行人往北途中,一直沒遇到什麽利害的妖獸,書童白板兒原本一路上戰戰兢兢,生怕傳說中無處不在的妖獸把他小命給收了,但經曆了四天奔波之後,見到那些妖獸全被蔚木頭一爪就滅了,他也放心下來,開始在途中搞笑逗趣,著實為眾人帶來了許多歡笑。
??第四天這孩子因為吃壞了肚子,在路上耽擱了老半天,終於在天黑之時也沒有達到下一個城鎮,這才有了這四天以來第一次夜宿荒山。
??夜晚寒風陣陣,吹得篝火左搖右晃,時心采坐在一張木凳上用樹枝撥動著火堆,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這幾天帶的酒也喝光了,上個鎮子也沒有買到酒,這讓已經有了不小酒癮的時心采好不難受。
??凳子是白板兒的覺醒召喚出來的,坐著還算舒適。剛見識到白板的覺醒時時心采還驚訝了一番,因為在他看來,這種覺醒能力已經很不錯了,召喚木刺可以攻擊,召喚木牢可以鎖住敵人行動,但白板兒似乎隻會召喚木凳,意思就是天生一個服侍人的覺醒,難怪隻能當個書童。
??此時他正圍著火堆已經睡著了,今天拉肚子的他已經耗光了體力。
??毛毛公子坐在另一張木凳上喝著一碗肉幹湯,也沒有說話,這四天四夜的奔波已經耗盡了他剛出門時的興奮。
??隻有蔚木頭,依舊保持著他第一天出門時的樣子,不疾不徐,沉默寡言,稍不注意還以為這是一座木頭雕塑。
??在一陣西風撫過眾人之後,蔚木頭一改常態,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西邊,似乎看到了什麽。
??“怎麽了?”時心采看到蔚木頭臉色一變,急忙問道。
??“好像有很多妖獸在那邊,”蔚木頭凝重道:“不對,它們往我們這邊過來了。”
??“有多少?”時心采這幾天也殺了不少妖獸,煉獄魔軀第一重掌握得飛快,此時聽得有妖獸,更是興奮異常,就像一個孩子有了新玩具忍不住要炫耀一般,此時魔軀初成,更是不放過一切能動手的機會。
??蔚木頭趴在地上,聽了聽地麵的動靜,站起身道:“我感覺這次還是暫避鋒芒為好。”
??“我覺得來不及了。”毛毛公子也站起身,呆呆的用手指了指西方。
??眾人定睛一看,雖然天色墨染,但依稀可見西邊魔塵遮天蔽日,威勢嚇人,正往四人席卷而來。這次來襲的妖獸可不止一隻,而是一大群,就連時心采臉色也開始不好看了。
??毛毛一腳踢醒白板兒,這醃臢貨嘴裏罵罵咧咧,還在責怪是誰驚擾了他的好夢。但當他看見已經不遠的煙塵,早已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道:“少爺少爺,快……快跑啊。”說完拎起枕頭背包,就準備開始跑路。
??剛跑了兩步,時心采一把攔住他,道:“別亂跑,天太黑,如果跑散了就真沒活路了。”
??白板兒一把打開時心采的手,吼道:“你們都是大人物,少年英雄,我隻是個平頭百姓,我家裏還有老娘等我送終呢,不跑你當我傻?”說完往毛毛那裏看去,柔聲勸道:“少爺,這兩位少年英雄本事大著呢,有他們頂著,咱們先跑。”
??毛毛看了他一眼,道:“要跑你先跑吧,我和心采蔚兄弟共進退。”
??“少爺!”白板兒又喊了一聲,見毛毛已經轉身不再理會他,隻得悶悶的說了一聲:“那我也不跑了,我陪著你,少爺。”
??原本時心采和蔚木頭見白板兒無情無義遇險就溜,隻道此人絕不可深交,沒想到卻又為了他主子留了下來,這臉色才好看了些。
??當下凝神靜氣,準備放手一搏,開玩笑,如果能跑還用的著你說,看這獸潮如此龐大,行進速度如此之快,除非你會飛,否則無論如何都會被淹沒,還不如放手一搏,破開一條生路。時心采雖然從沒遇到過獸潮,但他聽道光講過,獸潮的目標是不確定的,不會單獨的攻擊誰,隻會順著這潮,抹平前方的一切。聰穎的他絕對知道遇到這種獸潮跑一定是下下策,既然獸潮目標不確定,那麽隻要在這潮水中破開一條道來,便是生路。
??魔塵飛揚,轉瞬之間便襲到近前,時心采瞧得清楚,這獸潮是由鋼刺野豬組成,成千上萬頭鋼刺野豬列陣衝擊,那衝擊力就算是帝國軍隊也無法直麵其勇。
??這鋼刺野豬體型龐大,約有兩個成年人合抱一般大的身軀,獠牙修長,像兩把鈍鋒彎刀嵌在嘴邊,最讓人膽寒的是它的鋼鬃,和刺蝟尖刺一般,又多又密,又硬又利,就是普通人手掌撫過,也必定是血肉模糊一片。
??第一頭鋼刺野豬衝到近前,時心采已經運勢而發,徒手抓起它的兩顆獠牙,就著鋼刺野豬的衝擊力往後一拽一扯,已經把這頭鋼刺野豬高高舉起,順勢往前一砸,竟然將這獸潮砸出一個大缺口。蔚木頭見時心采大發神威,也不甘示弱,當下運起擒魔手二式,隻見漫天魔手浮現,魔氣繚繞,魔手數量之多難以估算,蔚一聲輕喝:“去!”數量眾多的魔手像是聽到命令一般,從空中劃過一道道黑色魔痕,徑直衝進了獸潮,例無虛發,每一隻魔手竟然都牢牢抓住一隻鋼刺野豬,使得它們無法動彈。
??此時蔚木頭一躍而起,擒魔手三式,破魔散箭發動,隻見他手似挽弓,弓呈橫向,數量眾多的黑色光失迅速匯聚,竟和沈薇薇的射日箭有異曲同工之秒,但顯然在威力上還差的有些距離,畢竟時心采並未感覺到這黑色箭矢帶來的氣勢壓製,而射日箭的威勢,卻是連沈酒醉也不敢直麵其鋒。
??手指輕彈,千萬黑矢破空而去,呼嘯聲響徹雲霄,待得再看時,每一隻擒魔手抓住的鋼刺野豬身上都多出一隻黑色光失,竟全在要害之處,無一例外。
??看到蔚木頭如此簡單便殺了成百上千隻鋼刺野豬,時心采在驚訝的同時免不了吐槽:“我呸,騷包。”
??嘴裏不饒人,心裏卻在罵娘:臥槽,這騷包打架都如此拉風,我特麽好不容易覺個醒,打架還隻能手動近戰,憑啥他打架清風典雅,氣質出眾,談笑間強弩灰飛煙滅,我卻得像個賣力氣的肉盾沙包,明明清新秀氣小青年,卻覺醒一身蠻力,合適嗎?
??吐槽歸吐槽,時心采手上動作可不慢,與妖獸打架什麽武功招式都不頂用,再說時心采也不會,他就隻覺醒了一個煉獄魔軀,還是好不容易才覺醒的,比別人遲了整整一年,更別說像冷兮那般大覺醒北冥神功,還有每年小覺醒的天山六陽掌和拈花折梅手,他連個像樣的軍體拳都不會,不過他覺醒的煉獄魔軀卻能讓他的身體素質大幅度提高,不管是速度防禦力還是力量,都得到了完美的升華,不過真打起來,他就隻能像一個普通人一般,用拳頭,用腳踢,用肩膀撞什麽的,毫無高手風範。
??不過打架姿勢並不影響攻擊力,此時他一拳打在鋼刺野豬臉側,便把這頭四五百斤的巨獸直接打翻,一腳踢在這鋼刺野豬鼻子上,便把另外一頭衝刺中的野豬踢得往後滑去,四條豬腿在地上劃下深深的溝壑,長長的豬鼻陷進它的顱腔之內,搖晃幾下後便轟然倒地。
??不過這鋼刺野豬群來得太快,兩人不過剛剛接觸打翻一群,後麵繼續衝撞過來的鋼刺野豬便讓兩人有些手忙腳亂了。而戰鬥力差了許多的毛毛公子也幫不上太大的忙,隻能畫些熊、狼幫忙抵擋,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至於書童白板,隻能站在毛毛身後瑟瑟發抖。
??也幸好有時心采這個肉盾抵擋在前,力大無比的他抓著兩具鋼刺野豬的屍體做成盾牌橫在四人身前,前方洶湧而來的野豬因躲閃不及一隻一隻接連撞在這扇肉盾之上,積了厚厚一層豬屍。這一直持續的撞擊之力不斷傳遞到時心采雙手之上,震得時心采一陣氣血翻湧,隻覺得這獸潮果然名不虛傳。
??堅持了一刻鍾,就算時心采力量再強,防禦再厚,也覺得有些支持不住了。他大吼道:“你們踏馬的趕緊幫幫忙,我快堅持不住了。”
??蔚木頭見時心采堅持的很勉強了,也加強攻擊力度,目標直指即將撞上肉盾的鋼刺野豬,擒魔手四式,發動。隻見蔚木頭單手虛握,漸漸的一支魔氣灌注的長槍凝聚成型,槍身手臂粗細,泛著光澤,槍尖寒芒一閃,帶著刺破蒼穹的氣勢被蔚木頭拋射而出,槍尖所指之處,必是穿透而過,無絲毫停頓,鋼刺野豬厚實的表皮在這噬魂槍下幾乎毫無防禦能力。長槍激射百米之遠,所過之處,大片鋼刺野豬轟然倒下,空出大片獸潮真空,這也為時心采減輕了好大負擔,不過這噬魂槍發動後,蔚木頭臉色蒼白的躲在肉盾之後,顯然已無法再發一槍。
??“沒事吧?”時心采稍有換力之時,趕緊問蔚道。
??蔚木頭搖搖頭道:“沒事,不過消耗太大,我暫時沒有戰鬥力。”
??“嗯!”
??獸潮的衝擊很快,兩人在獸潮中堅持幾秒就得用盡全力。
??現在僅憑兩人之力已經堅持了將近一刻鍾,其中所用的抗衡獸潮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平時自己的極限。
??毛毛此時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大作,一條栩栩如生的墨龍盤旋而上,龍爪猙獰,威風凜凜,端地是驚得時心采目瞪口呆,尼瑪的有大招不早放,盡畫些貓狗豬羊,早點畫個龍出來啥玩意都解決了,老子手都軟了好嗎?
??毛毛正準備指揮墨龍攻擊,不過顯然這獸潮終於是要過去了,盾山兩旁隻有零星幾隻鋼刺野豬嗷嗷前衝,絲毫不理會眾人,尾隨著大部隊去了,毛毛嘴裏大罵:“來啊,來打啊,跑個錘子呢?”剛罵兩聲,毛毛就開始大口喘氣,顯然畫這條龍也是累得他精疲力盡,但讓人憋屈的是好不容易超水平發揮終於畫出了這強悍墨龍,不過好像敵人根本不給麵子,揚長而去,留下一臉便秘表情的毛毛公子。
??時心采大呼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歎道:“總算是過去了。”說完往地上一躺,再不願動一下手指,獸潮已過,接下來這些鋼刺野豬要跑到哪裏去時心采不想管也管不了,此時此刻的他隻想睡覺。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書童白板兒見危險解除,立刻又開始關心起自己的主子。剛才他見時心采築起盾山後就一直躲在時心采身後默默祈禱,此時他倒是沒花什麽力氣,忙前忙後收拾著眾人的行李。蔚木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坐在石頭上閉眼修煉。
??後半夜終於再沒發生什麽事端,精疲力盡的三人留下白板兒守夜,便各自睡去。
??天剛蒙蒙亮,眾人繼續趕路。終於在下午時分到了磨刀溪邊,據毛毛所講,隻要看到這磨刀溪,就離京都不遠了,當然,他也沒來過,隻是聽鎮上酒館說書人講起過而已。
??四人在磨刀溪稍事休息,時心采更是忍不住跳入溪水中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正當他洗完澡爬出河溪,一行白衣男女也來到這磨刀溪邊,神色有些著急,領頭人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左右的男青年,算得上氣宇軒昂,隻是此時像是正在責備他身旁的黑瘦男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當他看到這溪水邊有人在時,立刻停口,徑直走了過去。他身後的男男女女也隨著他的腳步,往溪邊走去。
??此時時心采剛上岸,渾身濕漉漉的,上衣也還沒穿上,慢悠悠的穿著衣服,眼睛盯著來人。這名男子先是朝著蔚木頭一抱拳,喊道:“在下章風,敢問兄台……”,蔚木頭這人認生,眼皮都沒抬一下,理都不理就往溪邊走去,此時此刻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洗澡更重要了。
??章風身後的兩名男子見蔚木頭如此無禮,怒氣叢生就要上前,卻被章風攔下。章風轉過頭看著時心采,又往時心采這邊走來。這行人中有好幾位年輕姑娘,不說國色天香,也算得上標致,見了時心采光著的上身線條流暢和秀氣俊逸的臉,不由羞紅了臉。
??剛開始時心采屬於白皙秀氣那種類型,身材也不夠好,確實不能指望隻有十六歲的孩子能帥成啥樣,但是當他覺醒煉獄魔軀後,原本白皙的皮膚漸漸變黑了些,身高也拔高了些,曾經不顯的肌肉也開始漸漸有了輪廓,總的來說少了些病態,多了些陽剛之氣,沒覺醒之前像林微煙這種閱男無數的女人都能看上他,更別說現在的他比以前更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此時裸身,臉上帶著微微笑容,更是讓這幾位姐姐差點淪陷。
??這臉上帶著微笑的男子顯然好相處的多,章風抱拳道:“在下黃埔軍校學院章風,想請教一下閣下。”
??時心采微微一愣,笑道:“有事嗎?”
??章風道:“是這樣的,前些時日我校學員外出曆練,遇到一隻大妖獸,我校學長設計圍捕,奈何外圍學員負責的陣法出現漏洞,沒擋住這大妖獸的子民,估計是引發了獸潮,但是我們遍尋足跡卻未發現這些妖獸跑向何方,就是想問一下閣下,在這附近是否有聽到什麽大的動靜?”
??章風話音剛落,一旁的白板兒不服氣了,怒叫道:“好啊,我就說為什麽會遇到獸潮,原來就是你們這些學院學子搞出來的,整天沒事找事,捅了簍子卻沒能力解決,完全不顧我們尋常百姓死活,簡直狗屁不如。”
??這毛毛公子還要去黃埔軍校求學,見這毛毛一開口便得罪一片人,吼道:“白板兒!”
??白板兒見少爺發怒,趕緊住口,但不服氣的樣子依舊顯現在臉上。
??毛毛見黃埔學院眾人臉色有些不好看,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幾人從漓江過來,途中確實遇到了鋼刺野豬獸潮,也虧得我這兩位兄弟全力相助,我們才僥幸從這獸潮活了下來,如果你們要找,往漓江方向去便是。”
??章風身旁的黑瘦男子本是這次獸潮形成的罪魁禍首,原本心裏就憋屈,此時聽到白板兒說的話更是怒不可揭,當下便嘲諷道:“就你們幾個小屁孩能衝過獸潮?可笑!這樣的獸潮別說你們,就是我們這群人全在這裏,也抵擋不了,吹牛也得有個限度。”
??時心采聽這黑瘦男子不客氣的話立馬不高興了,回敬道:“一群雞鴨難道鬥得過一頭狼?人多就一定管用?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別人做不到,你牛逼怎麽沒控製住這獸潮讓它到處亂跑?原來這黃埔軍校隻教公鴨,除了叫喚,到是沒啥卵用。”說完還對著幾位黃埔軍校女學員微笑道:“當然幾位仙女姐姐是除外的。”時心采這人就這樣,吃軟不吃硬,你對他好好說話他也好好說話,你對他惡語相向,他也會教你啥叫嘴賤。
??這話自然是把全部男學員都得罪了,幾個女學員覺得時心采有趣,也未發難,但這黑瘦男子勃然大怒就要上前動手,被章風一把攔住,嗬斥道:“現在是你胡鬧的時候?”說完轉身向著時心采作了一揖,道:“既然知道獸潮去向,我等不便再叨擾各位,不過閣下先前說話辱及我校,敢否留下姓名,他日定當討教一番。”
??“我啊?我叫蔚,記住了。”時心采扔下這句話,轉身便走,旁邊毛毛和白板兒趕緊跟上,毛毛小聲道:“心采,你他娘的也太無恥了。這就把蔚大哥給賣了?”
??時心采裝傻道:“賣?我賣什麽了?咋你也喜歡胡說八道?”說完往溪邊走去。留下兩主仆在那裏無語。
??另一邊黑瘦男子等眾人先走,才對章風怒道:“風哥,這臭小子太過狂妄,為什麽不教訓他們一下。”
??章風哼了一聲道:“眼下當務之急是找到獸潮,不能讓它再擴散下去,不然學長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而且你看看這裏!”說著章風指了指剛才時心采站立的巨石,隻見兩個深深的腳印陷入一寸有餘!黑瘦男子大驚,這名叫蔚的男孩頂多十六七歲,居然有如此可怕的修為,難怪他們說他們撐過了獸潮,這樣的實力,就是章風恐怕也達不到吧。
??“看到了吧?這個叫蔚的可不是什麽軟柿子,而且他們有四個人,我們雖然人多,但能幫你出手的你覺得有幾個?這幾個娘們沒撲上去跪舔已經不錯了。”章風拍了下黑瘦男子的腦袋,道:“走,以後總有再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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