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在飯店裏，她們點了兩份麵。裏麵的人不多，很清靜。她們就喜歡待在這樣的地方。
“真是的！沒怎麽玩一上午就被浪費了。”冰玉露抱怨道。
“那個人怎麽回事？怎麽會讓別人心甘情願地去打呢？”姚夢蘭還在想剛才那個人的事。
“啊啊啊，我說你還真是多愁善感。跟你那麽久了，你幫助過那麽多陌生人，我都替你慌得一批。”
“我不是也沒什麽事嘛！再說了，幫別人不是很好嗎？”幾年前，她被那個人留在了這個世界。也許因為這件事，她變得多愁善感，總想幫助別人。
“汪汪汪……”門外傳來狗的叫聲。
“哪來的狗，這麽大！”它一直站在門口，周圍的人都有點害怕。店家以為它是想要吃飯，就給它扔了一些碎骨頭。然而，那天狗沒有吃地上的骨頭，而是接著叫。
“那不是九頭神王嗎！”冰玉露看到了那條狗。
“真的！它怎麽在這裏？該不會是叫我們的吧！”
姚夢蘭和冰玉露還沒有出來，那條狗立刻跑過去。
“幹什麽！”店家以為狗襲擊客人，拿起掃把驅趕。
“別！這是我家的狗！”姚夢蘭帶著歉意說道，“抱歉，給你們帶來這麽多麻煩。”
“真是的！看好你家的狗！”
“現在城裏人還養這麽大的狗？真是什麽人都有。”
裏麵的人議論紛紛，都在自責她們倆。
“你們的飯好了！”
“給我們打包吧！”
這條狗的確在找她們。那個人，估計出了什麽事。
拿過東西後，兩個人跟著這條被稱為九頭神王的狗。
在一個偏僻的道路上，羅冰洋坐在椅子上。那條狗把她們倆帶到周圍的胡同裏，看著它的主人。
“真不知道活著我為什麽意思！這雙手，也該廢棄了！”羅冰洋渾身都是傷，不僅如此他還在進行自虐。
看到這一幕，那條狗又流出了眼淚。
羅冰洋拿起一個玻璃碎片，又開始劃傷自己的手臂。
她剛要去阻擋，那條狗咬住了她的裙子。
“你，為什麽？”
那條狗輕聲地叫了幾聲，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你要是會說話，該多好啊！”冰玉露輕聲地歎了一句。
“你是想要我們就他對吧！”姚夢蘭試探性地對狗說道。意外的是，那條狗居然點了點頭。
“剛剛阻止我們是覺得我們不可能會拯救他，因為我們一點也不了解他，對吧！”
那天狗也點了點頭。
“你這樣的狗，真好啊！就衝你，我幫定了！”
羅冰洋起身站起來，往旁邊的十幾層高的商店樓走去。
“他該不會是要跳樓吧！”姚夢蘭立刻追了進去。
“小姐，我們這這裏不能帶寵物進去！”門口的人攔住了她。
“別攔我！有人要跳樓了！”
那個人一愣，對另外一個人說道：“我去找人，你先在這裏！”
“你先呆在這裏！我去去就來！”姚夢蘭對那條狗說道。
在樓頂，羅冰洋坐在邊沿。
“放心我不會跳樓的！我已經打算重新開始了。”沒等她們開口，羅冰洋就已經提前開口了。
“那你……”姚夢蘭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那你小心一點，坐在那裏很危險。”冰玉露試圖靠近，但是看到他並沒有排斥，就放心多了。
過了一會兒，主管的人來了。
“什麽啊！這不是沒事嘛？你們一群小孩子別亂給我搞惡作劇！”那個主管有點生氣的離開了。
“你們幾個趕緊給我走！淨是亂搞事！”主管走後，那個看門的開始轟他們幾個離開了。
“走吧！我們別給別人添麻煩了。我要重新開始了，怎麽能惹麻煩呢？”
“九頭神王，走了！”羅冰洋對那條狗說道？
姚夢蘭還是有點不放心，一路跟著羅冰洋。
“我真的沒事，你們不用跟著我了。我要去買點新衣服，因為我要重新開始了！”
九頭神王很自覺地在店門外蹲著。
羅冰洋走進了一家名貴的服裝店，進去挑衣服。裏麵的人看著他髒兮兮的身體，都露出嫌棄的表情。看到姚夢蘭和冰玉露，立刻麵帶笑容迎接。
“兩位美女，要買點什麽衣服嗎？”
“我們不買衣服，他買衣服。”
“什麽嘛！”那個人又極不情願地給羅冰洋介紹。
羅冰洋挑選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兩條褲子和兩個褂子，看起來非常貴。
“多少錢？”姚夢蘭準備替他結賬。
“一共是一千二百元！”姚夢蘭剛準備付錢，羅冰洋就製止了她。
“這點錢，我還是有的！”羅冰洋逃出一隊皺巴巴的紙幣，遞給了那些人。
“可是這很貴的……”
“沒關係的！既然要重新開始，就不能舍不得錢。”
沒過多久，姚夢蘭就跟著他走到了他的家裏。他的家裏滿地的垃圾，東西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遊戲設備數不勝數。
“要重新開始了，家裏亂成這樣，可不行！”
“我經常做家務，我來幫你！”冰玉露雖然一條胳膊不能亂動，但是已經開始行動了。
九頭神王伸出舌頭，開心地看著這一幕。
姚夢蘭則不一樣，她在風江明家裏時，什麽都不用做。家務活直接的，都請的有專門的人。她就在一旁，看著幫忙。
桌子上擺著兩個巨大的遺照，一男一女，他們都還很年輕。不用猜，她們也知道是誰。
過了好久，終於忙活完了。
“不好，天快黑了！”冰玉露忙完時，太陽已經落西了。
“謝謝你們！幫我重新開始了。要不要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我家也不遠。再見了！”冰玉露和姚夢蘭離開了這裏。
“是啊！重新開始了，我的狗不能餓著。”羅冰洋扔給了九頭神王一塊肉，“吃吧！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那條狗一口咬上去，開心地看著羅冰洋。
“重新開始了，這麽髒兮兮的身體穿著新衣服可不行。”
羅冰洋到浴室裏，開始放水洗澡。過了很久，他才出來。
“好久沒洗澡了，猛地一洗澡，還真是舒服。九頭神王，你趕緊去外麵睡覺吧！這麽晚了！”
“不對，我還是感覺有什麽問題！”姚夢蘭走著走著突然停下來了。
“他自己不都是要重新開始了嗎？收拾的那麽漂漂亮亮的，還特地去買了新衣服。”
“死人不都要穿新衣服嗎？”
“你在說什麽？”
“他一直都在重複‘要重新開始了’，重複的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他所謂的從新開始是……”冰玉露沒敢接著往下說。
“對，就是這樣！趕緊跑回去！”姚夢蘭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
“要重新開始了，給爸媽上柱香！再簡單地擺幾個菜。”
昨晚這一切後，他走到了雜貨間裏。他的手裏，拿著一瓶農藥，來到了他爸媽的遺照上麵。
“要重新開始了！”
九頭神王猛地穿出來，把他撲倒在地。
“你在幹什麽，給我滾！”羅冰洋不停地踹著九頭神王，“不要耽誤我重新開始！”
九頭神王拚命地咬著那瓶農藥，要把它搶奪下來。它的牙縫裏，流了很多血。無論羅冰洋怎麽打它，它都沒有鬆口。
“這就是你所謂的重新開始嗎？”姚夢蘭對他吼道。
“你們懂什麽！隻要死了，我所有痛苦與絕望都消失了！一直隻有我一個人，我受夠了！被人欺負，被人打罵，都沒有人來幫助我！我在這個世上就是多餘的存在！活著，有什麽意義！”
“誰說你一直都是一個人！誰說你被欺負時沒有人幫助你！你不是還有他嗎！”姚夢蘭指向了那條狗。
“它一直都在陪著你，陪你哭泣，陪你悲傷。當你受欺負時，它總是第一個衝上來保護你！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我……”羅冰洋這個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確一直都不是孤單的！明明九頭神王陪伴了那麽久，明明九頭神王一直保護者他，可是他就是看不見。
這一刻，他內心的陰霾全部消散了。他看清了九頭神王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饑餓時，九頭神王有時會給他叼過來一些食物。在他被人欺負時，九頭神王總會第一個衝出來保護他。在他感到絕望與無助時，九頭神王一直都在陪著他。
“我叫羅冰洋，你們呢！”羅冰洋露出了那種非常溫暖的笑容。
“我叫姚夢蘭”
“我叫冰玉露”
她們兩個人也露出了相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