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好人
麵對已經瘋癲的女人，吳奈不敢輕易動用靈域入侵搜魂。
一來是擔心元永澤反水。
二來是入侵別人的深層記憶，這件事情本身就有著危險性。尤其是一個精神錯亂瘋子的大腦，鬼知道會不會裝著什麽奇怪的東西。這對於偏向於唯心的靈體來說是存在著致命性的。
而現在，吳奈雖然寄宿的軀殼有輕微的損壞，但精神力上卻並沒有實質性的削減。而元永澤則恰恰是相反的狀態，所以吳奈有信心控製住全局的形式。
半小時後，讀取了部分記憶的吳奈和元永澤鐵青著臉出來。
比起精神衰弱，二度昏厥的元芳芳，眼前這個根據記憶名叫魏所的初一男生，明顯不配合得多。
雖然被吳奈加上元永澤一頓組合拳給整得明明白白，但在不破壞腦結構的前提下想要找到正確的記憶也並非是容易的事情。
但隻是支離破碎的一些細節碎片，就足夠讓兩個人大開眼界了。
而隨之而來的很多疑惑也迎刃而解。
吳奈從一邊的教室把閆麗拉過來，看著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的男生，她的表情裏有暢快，但更多的是一種畏懼。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欺負你的？你成績是不是因為被他欺負才下降的？你為什麽不敢說？”
連珠炮一般崩出兩三個問題，吳奈看著神色躲閃的胖妞，表情嚴肅。
回報他的是低下去的頭顱和無止境的沉默。
“你到底在怕什麽？你看見你爸不是很有骨氣麽？怎麽這會兒不敢吱一聲了？”
吳奈用起了激將法。
胖妞的臉漲得通紅，但仍然不想說話。
吳奈不多言語，隻是身子壓了過去，造成更大的壓迫感。
在記憶裏的碎片獲取的信息已經足夠讓吳奈驚到。
裏麵居然有男生和那個自稱劉姐的女子的限製片段。
這尼瑪，好歹是翻了一倍的歲數啊……現在的孩子可真是……
念及此，吳奈突然用一種詭異的眼光打量著胖妞和男生。
我了個去……該不會自己毒奶成功，有什麽更加奇怪的劇情混入吧?
之前一直沉默的女孩這會兒被吳奈八卦的眼神一注視，突然就炸了開來，劈裏啪啦一頓話就嘩嘩地噴湧而出。
“你以為你很聰明嗎？我不想給你們惹麻煩，你們倒是趕著趟地作死。好事都讓你一個人給做幹淨了，你們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了，我怎麽辦？你們這是想幹嘛？啊？”
胖妞涕淚橫流，像一隻割斷了脖子器官失禁的老母雞，嘴巴裏不幹不淨的。
在她斷斷續續地描述裏，吳奈大概了解了為什麽她會對吳奈和元永澤兩個人插手這件事有那麽大的抵觸情緒。
上一個輔導班的老師，名叫伏陽天，教學風格還算中正平和，也算受學生歡迎。有一天發現了胖妞異常的他也像吳奈他倆一樣出來想打抱不平，結果男生前腳認慫，後腳就找爸媽哭訴，直接把他給舉報了。
至於後來的事情，吳奈在和托管班老板無聊嘮嗑的時候也簡單有所了解。總之那個叫伏陽天的大男生並沒有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
這件事反而害的胖妞受了更多的委屈，所以她不願意相信什麽好心人的幫助。
“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被這玩意兒盯上麽？”
吳奈看著胖妞，問道。
“……”
沉默，但這次女孩的表情裏沒有太多的抵觸，反而更多的是茫然。
“欺負一個人……需要理由麽？我爸看我不爽就會收拾我，我們這邊的孩子基本都這德性。”
吳奈愣了愣，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胖妞。
和元永澤交換了一下視線，吳奈決定不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在他們的視角裏，從市區邊緣一家粉紅色發廊出來的男生臉色潮紅，極度亢奮但又驚恐萬分的他有著莫大的快樂和擔憂。
雙腿微微發軟的他微微低下頭，做賊一樣往外跑。
他不敢想象萬一讓自己當小學班主任的媽媽抓住之後會把自己打成什麽樣。
這個她異常得意的兒子。
這個在她的班級裏吹噓過不止一次的兒子。
這個在全校國旗下發過言的兒子。
但他被看見了。
被一個好像有點眼熟的女孩看見了。
那是他媽偶爾會提起來的名字，有點偏科，偶爾不交作業，遲到早退，但成績總歸是上遊的。這種有瑕疵的優等生是他媽最掛念的種類。
他慌亂地走，跌跌撞撞，如墜冰窟。
不行，他不能允許出現差錯。
他得想辦法毀了這個有可能得到他媽重視的女孩……
就從假裝被偷錢開始吧……
……
吳奈吃力地躺回員工宿舍的床上。
“這尼瑪可真不是個事兒啊。”
元永澤雖然臉色不好看，但反而沒那麽大的感歎。
比起循規蹈矩的吳奈，他身為劣等生，灰色的東西看得不算少，這個事情也約莫在意料之外，但還算能接受。
“怎麽？接受不了這種限製級畫麵？”
吳奈撇了撇嘴，
“就這？你懂個錘子，爺是活生生被累著了。”
在不算大的床上翻滾，吳奈不小心把手機給掉進床頭裏頭。
扒拉了半天，才找到被蜘蛛網和灰塵淹沒的手機。
但與此同時，吳奈發現了一張照片。
大概是一寸照，裏麵是一個有點藝術氣息的男生。
元永澤湊過來看：
“這大概就是伏陽天了吧。話說這人也挺有意思的。四舍五入還算是個好人。”
“嗬嗬。”
吳奈表示不置可否。
把上麵的灰塵撣幹淨，吳奈越看越覺得這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
“小元子，你仔細品品，這張臉是不是今天咱倆在哪兒看見過？”
元永澤苦思冥想，表示好像有印象，但實在想不起來。
“沒用的東西！”
吳奈罵罵咧咧，
他努力回憶著。
今天的經曆有夠多，但吳奈真就感覺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半截好人。
突然，他一拍腦門：
“那個熊孩子出來的發廊門口，就有這個伏陽天在晃悠！”
“草！哪個好人會沒事兒往這種地方鑽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