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圈與圈
凱莎凝望著遙遠的星空彼岸，怔怔出神。即便她身為諸神之王，如今也不由的陷入迷茫，不知她們的未來在何處。
此時隻有凱莎和炙心兩人，她也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者。
猶如長輩看到後輩一樣，凱莎看向炙心的目光中充滿了柔和與關愛。
“炙心，五百歲了，想再想想你當初剛來梅洛天庭的樣子，還是曆曆在目啊。”
“女王，我才五百歲還小。”
凱莎聽到炙心的話，輕輕一歎，憂傷的說道：
“是啊，對於我們這些沒有壽命限製的生命來講，五百歲是還很小。可惜有多少天使，連五百歲都沒有到，便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炙心看到凱莎心情沉重，便沒有接話。
凱莎仿佛陷入了回憶，回想起當年的往事。
自從涼冰叛逃，成為惡魔之王莫甘娜，提出她那極端的墮落與自由的理念開始，她們就沒兩人便已經水火不容。
從那是凱莎，天使與惡魔便開始了長達幾萬年的戰爭，期間不知有多少人在戰爭隕落。看著往日親近的人一個個消失，凱莎流過淚，痛過心，但正義秩序必須得到伸張。
炙心，在來到梅洛天庭之後，便展現出了她過人的天賦。
她的聰明才智比大多數天使更突出，並且對未知事物總是抱有濃濃的好奇心。
也正是因為這樣，炙心被鶴曦看中，成為了她唯一的弟子。
而炙心也在短時內用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斂的性格，得到了大多數天使的認可，就連一向高傲的冷，對於這個年紀比自己小幾千歲的丫頭，也頗為親近。
五百歲繼任凱莎的神聖右翼，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想象的事情，而炙心做到了。
“炙心，你帶著白羽回天城吧，這裏交給冷她們吧！”
凱莎輕聲對炙心說道。
“女王？？？”
炙心不知凱莎為何會這樣說，急忙問道，卻被凱莎揮手阻止。
“昨天的話你也聽到了，有個心理準備，彥為王但是她並不能讓所有人信服。炙心你和彥的關係最好，並且在某些方麵要比彥更加的冷靜，這是她所或缺的。”
“你的身後有著白羽，而彥則需要靠她自己，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助彥。這些年你也清楚，梅洛天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一直都暗流湧動，彥是未來那麽你就是保障。”
凱莎的語氣中充滿了疲憊，這可能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麵。
“我也該到了休息一下的時候了，隻是不知道這以後，天城將麵臨多少挑戰。”
“那冷她們呢？”
“她們會留在地球，堅守這裏，幫助人類抵禦饕餮和惡魔。”
聞言，炙心複雜的看著凱莎，她有很多話想問，但是最後還是沒問出口。
她隻是一個執行者，不是一個決策者。凱莎說的就是她所要遵循的，即便是心中有著不甘她還是沒問出口。
在炙心告辭凱莎之後，找到了在浮空島偏僻的角落裏曬太陽的白羽。
看著白羽，炙心猶豫的問道：
“凱莎女王真的會死？”
看著炙心小臉一臉糾結的模樣，白羽起身，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說道：
“那是凱莎自己的選擇，即便是我能救她又能怎樣，你不會真以為她真的累了吧！”
“難道不是嗎？”
炙心忽閃著大眼睛，懵懂的問道。
這讓白羽一愣，然後便有些哭笑不得，輕輕的搖了搖頭。
“凱莎若是真的累了，大不了和鶴曦一樣退役，將王位傳給彥或者其他的人，有她在背後支持，整個天城有誰敢反對。”
炙心沉默，思考著白羽所說的話。
但是以她五百歲的經曆，卻是想不明白，尤其是她們這些在凱莎的羽翼之下成長起來新一代天使。
白羽看著沉思中的炙心，憐愛的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別想那麽多，你隻需知道，凱莎所做的一切都有著她的考慮，你不用胡思亂想，有我在沒事的！”
“嗯。”
炙心點頭應道，人心這東西太複雜也太善變了，讓單純的她去揣測人心，也是為難她了，天使們更多的是擅長直來直去，當然僅限於她們這些在正義秩序保護下成長起來的天使。
“凱莎女王讓我帶你回天城，雖然我想不明白凱莎女王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我隻需要執行就好。”
白羽聞言，便知道凱莎的打算，她已經徹底的下定了決心。
炙心作為神聖右翼，本身便能夠代表凱莎在宇宙間行使正義秩序，神聖雙翼更是凱莎的左膀右臂。
她們在資曆上或許比不上一些人，但是能力和個人潛力無一不是拔尖的。
凱莎這是擔心有炙心在，會讓莫甘娜有所顧忌。雖然隻是一個炙心，但也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要是沒本事怎麽可能安穩的坐到神聖右翼的位置上。
況且炙心留在這裏，白羽也會在這裏，一旦炙心開口白羽肯定會順著她的意來，到時候凱莎自己的計劃也就徹底被打亂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吧！”
白羽說道。
可是炙心卻是猶豫了下來，擔憂的說道：“一旦凱莎女王隕落，所有天使便會與天使資料庫斷開連接，不知道又會有多少姐妹犧牲在地球，莫甘娜不會放過她們的。”
炙心輕輕的皺著眉頭，眼中盡是痛苦與不忍。
雖然她清楚，為了正義死不足惜，但是現在她明知道結果，卻由於凱莎的原因而隻能熟視無睹，這讓她心底有些無法接受。
白羽也明白她心中的糾結，輕輕的將炙心攬在懷裏，溫柔的說道：“那我們就先不會天城了，既然凱莎的決定你不能改變，但是其他天使的命運你卻可以，到時候凱莎的計劃完成之後，我會幫你把她們救下來。”
聞言，炙心抬頭眼含秋水的望著白羽，朱唇輕啟。
“謝謝你白羽，為了我做了很多你以前不願做的事情吧。”
白羽一震，想要說什麽，卻被炙心小手輕輕放在他的嘴邊阻止下來。
“你不用解釋，我能感受的到。從第一眼見到你，你的眼中除了冷漠與死寂外，還有著對一切的蔑視，你能做這麽大的改變都是因為我對不對？”
對此，白羽略微的猶豫了一下，輕輕點頭。
沒錯，這麽大的改變都是因為炙心，若不是她天使她還不會放在眼中。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麽的，來自哪裏，經曆了什麽，但這些我現在都不想知道，我隻知道由你呆在我的身邊，我很心安，也很喜歡。”
看著此時深情流露的炙心，白羽隻是靜靜的聽著，做一個合格的聽眾，摟著炙心的手略微的緊了緊。
“凱莎女王說會讓彥姐為王，讓我幫她，但是這無疑是個巨大的挑戰，甚至關乎著天城的未來。凱莎女王原本想把彥姐也許配給你的，這件事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不過今天女王好像改主意了。
羽，我希望你能夠幫幫我，輔佐彥姐成為一個真正的天使之王。”
看著炙心期盼的眼神，白羽根本不忍心拒絕。他能夠無視所有人的請求，唯獨不能無視炙心的。
不過他很清楚，無論是哪一個宇宙，都並非像表麵那般平靜，總有那麽一些人，覺得自己能夠挑戰一切，然後葬送了一切。
炙心體內的次生物引擎還沒有開啟，白羽一眼能夠看透，這東西就如同一張救命符一般，是炙心的第二條命。
當然彥也有，但顯然凱莎的打算，彥想要成為王，繼承她的一切，首先要激活次生物引擎。
而激活的方法，就是死一次！
這次去費雷澤的彥，既是她的危機也是她的機遇。
但對於白羽來說，無論怎樣的手段，層次還是太低了。他想要與炙心在一起，那麽就得讓她能夠超脫，超脫宇宙的束縛。
而按照炙心的性格，其中必然會使得天使也有所受益。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會使得危機來個更加的迅速。
卡爾所研究的虛空，提出的虛空理論，都對的地方，但也有錯的地方。
他所說的虛空，實在是太片麵了。
他單純的認為虛空就是宇宙中更加高級的位麵，裏邊生存著更加高等的生物。他們窺視著主生物宇宙，在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虛空生物便會降臨，將這個文明吞噬。
已知宇宙一百三十八億年，但等級最高的隻有天使的十萬年，神河文明早已經毀滅。
卡爾認為沒有文明能夠逃脫虛空的製裁，所以他提出了虛空才是未來，並且讓自己成為幻體，為的就是在虛空降臨之後，能夠讓他存活下來並且融入虛空。
但在白羽看來，這隻是一個可笑的想法。
狼與羊與牧羊人的關係，是整個宇宙中文明與文明的必然關係，沒有那個文明能夠逃脫這個關係。
牧羊人保護著羊群不受狼群的侵略，給了羊群生存的條件，但在需要的時候便會毫不猶豫的殺掉羊。
就像是大圈之中套著小圈，一個接一個，最大的那個圈就是宇宙。
而想要讓自己所在的圈變大，唯一的辦法就是跳出小圈，進入下一個圈。
無論是天使還是其他文明，現在的層次還是太低了，他們的眼界也隻是局限在這一個小圈之中，卻不知還有著比他們所處的圈更大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