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遙不可及的約定
不過這些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對方臘說，想了一下隻是淡淡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想來是石秀兄弟的死讓我十分憤怒，因此才衝動了一回吧，倒讓十三哥見笑了。”
沒想到方臘卻正色道：“兄弟休如此說，我十分明白你當時的感受，你且隨我來看。”
說完方臘走到窗前，指著外麵湖邊一處收拾的格外安靜和整齊的草坪上的一處墳墓說道：“兄弟，你可知道這裏麵埋葬的是何人麽？”
杜嘉看了一眼窗外，他雖然不懂什麽風水地勢陰陽之類的，但方臘行宮占據的自然是最好的地方，能夠埋在這裏的人必然是他最親近之人，他嚐試著問道：“莫非是令尊或者令堂大人？”
方臘緩緩搖頭道：“非也，我娘在生我小妹的時候難產而死，我父親也在幾年前病亡，但是他們都沒有埋在這裏，這裏長眠的乃是我叔叔方生。”
說完他就把當年方生如何救他以及最後說的話說了一遍，他說的很慢但是很清晰，仿佛就像是在說昨天發生的一件事情一樣。
杜嘉聽完之後是聳然動容，頓時明白了之前方臘為何會派厲天閏來護持自己了，這時候方臘柔和道：“兄弟，我們乃是天生的王者，生來就是要做大事的，無論再艱難再痛苦也必須要努力走下去，因為我們身後有太多人要跟隨要保護，也有太多人在為我們付出，比如我叔叔方生和石秀兄弟，如果我們不能打出一片天下來難道對得起他們麽？所以你後麵對田豹那番話說的非常好，老虎就該有個老虎的樣子，一味的示弱甚至逃跑那是羚羊和兔子才做的事情。”
杜嘉不由得苦笑一聲，但是他也知道方臘並不是要諷刺自己而是一片好意，所以又默默的點了點頭。
方臘突然又笑了，在杜嘉肩膀上重重一拍道：“好了，為兄也隻是有感而發而已，不要多想，盡力去做你的事就好了，別忘了我還在等著你未來的裝備供應呢。”
杜嘉也是一笑：“好說，小弟對十三哥你的糧草也感興趣的緊。”
兩人同時大笑，然後方臘突然問道：“如果，我隻是說如果，將來有一天天下隻剩下我們兩家的話，到時候你打算怎麽做？”
杜嘉皺了皺眉頭：“我還沒想過這麽遙遠的事情，天下何其大，我現在考慮的隻是如何先稱霸青州，最多也就是對付冀州的田虎而已，之後的事情根本沒有想過，而且距離我太遙遠的事情，多想也是無益。”
方臘笑道：“兄弟你不要緊張麽，我們哥兒倆隻是隨便閑聊而已，也許在征途中我們就倒下了也說不定，但是不妨我們今日暢所欲言一番。”
看到方臘一直堅持，杜嘉想了一會兒道：“我們的目標肯定是先推翻這昏暗的朝廷，然後還要抵禦周邊那些入侵的外族，如果在那之後天下還有我們兩家勢力的話，不若我們就分江而治如何？”
方臘眼中寒芒一閃，認真道：“可你想過沒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身後的人何止百萬，就算我們兩個願意和平相處，麾下的兄弟們也未必會願意，而且天下雖大卻也容不下兩個英雄，那時候我們恐怕必有一戰。”
杜嘉苦笑道：“十三哥你想的還真是長遠，如果我們到時候非要一戰的話，那我希望我們能堂堂正正的大戰一場——就在這長江之上，到時候輸的一方就把一切權力都讓出來，也省的將士和百姓們再受這戰亂之苦，小弟隻能想到這裏，十三哥以為如何？”
方臘啞然失笑道：“好吧，這真是個愚蠢的想法，但是我卻很歡喜，不過你說的也是，這事情距離現在還久遠的很，我們還是把握現在的好，你我今日也算正式結為兄弟了，做哥哥的自然要送你一件禮物才是，這樣吧，你就去我的倉庫去看看好了，想要什麽盡管拿去便是。”
杜嘉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江南富甲天下，十三哥你這裏肯定寶貝無數，我今天可要發個小財了，到時候你可別心疼，嗬嗬。”
方臘沒好氣道：“少來，我可隻許了你一件啊，要想要好東西自己以後想辦法來換，我手下還有好幾萬將士要養呢，哪裏有閑錢給你？李總管，快把這小子帶到孤王的倉庫去，待會兒可給孤王看緊點啊，隻允許他拿一件東西。”
旁邊那太監急忙躬身應答，然後請杜嘉隨他去倉庫選東西，無論語氣還是態度比之前都更加客氣，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是何等的會揣摩上意，他還從未見方臘對一個人如此客氣和隨意，就連那幾位元帥和他親弟弟都不例外，哪裏還不知道杜嘉在方臘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要加倍巴結了。
等到杜嘉離開之後方臘的臉色突然變得肅然起來，他看著遠處嗬嗬一笑道：“想不到未來我最大的敵人竟會是他，不過倒也是個有趣的人，這樣的人不管為敵為友，恐怕都是一件樂事，杜嘉啊杜嘉，希望你將來不要讓我失望啊。”
那李總管恭敬的帶著杜嘉來到了方臘的倉庫，然後拿出方臘給的手令給門衛看，後麵又連開了幾道秘鎖方才進到裏麵，杜嘉一看不由得呆住了，隻見屋子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個平方的樣子，裏麵擺著一個精致的八寶玲瓏架，上麵放滿了各種寶物，有武器，有護甲，有說不上名字的各種奇珍異寶裝飾等等，什麽金子寶石翡翠之流根本都沒資格出現在這裏，讓人看得是眼花繚亂。
杜嘉這才知道什麽叫做富可敵國，方臘這個倉庫應該是他最核心的東西，裏麵的這一百來件東西估計件件都是無價之寶，非要估價的話起碼也在百萬兩白銀以上，不過他竟然能夠讓自己來這裏隨便選東西，也可見對自己的義氣。
那李總管陪笑道：“老奴跟了大王這些年來，除了子怡郡主以外您還是第一位進來這裏的人呢，可見大王對您的看重，現在就請您選一件寶物吧，時間有的是，您慢慢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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