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個女人

  聽到樓下傭人的聲音，她突然有點慌張，捏緊照片，踉蹌著起身，將照片包起來，藏在兒子的嬰兒床墊下。 顧易沉坐在書房裏，通過監控，將宋蕭兒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 顧易沉不在的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宋蕭兒就會拿出暮暮的照片，目光癡癡的看著，用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照片上暮暮的小臉和頭發。 兒子醒著的時候，她還會給小家夥看暮暮的照片。 “寶貝，你看，這是姐姐。” “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小家夥竟像真的能聽懂似得，看著照片，眼睛裏漾著亮晶晶的笑。 每一次，宋蕭兒都紅著眼眶，哽著聲音。 暮暮藥物過敏，顧易沉連夜趕到醫院時，醫生護士麵色惶恐的在病房裏站了一圈。 暮暮正哭的歇斯底裏，幾個護士都安撫不住，手上紮著緩解過敏的針頭都被扯掉了，從針眼往外滲著血。 “顧總，暮暮小姐之前用藥都好好，這次不知怎的……”護士怯懦的啜喏道。 顧易沉看著滿臉紅疹、脖子高腫的暮暮，臉色陰沉的可怕，護士垂下頭噤了聲。 他將暮暮抱進懷裏，學著宋蕭兒哄兒子的樣子，輕輕的拍著暮暮瘦弱的脊背。剛剛還哭鬧不止的暮暮在顧易沉懷裏漸漸安靜了下來。 顧易沉用胳膊圈住暮暮，示意護士將吊針重新紮上。 護士捏著暮暮皮包骨頭的小手，剛把針紮進微不可見的血管，才安靜下來的暮暮就扯著嗓子又哭了起來，哭聲尖利刺耳。 顧易沉皺著眉，又像著剛才的樣子，笨拙的輕輕拍著暮暮。 暮暮一夜都睡得不安穩，時醒時睡，顧易沉抱了整整一夜，天快亮的時候，暮暮迷迷糊糊中用白嫩纖弱的小手抱著他，甜膩又無盡委屈的喊“爸爸”。 顧易沉心上一凜，將暮暮交給護士，起身離開。 踏著剛剛泛起魚肚白的天色，顧易沉一身疲憊的回到家。 從宋蕭兒房間經過時，他輕輕扭開房門，佇立在門口，向裏看去。 宋蕭兒和兒子還在熟睡，母子兩麵對麵，貼的很近，兒子小小的身體躺在宋蕭兒的臂彎裏，她還用另一隻手輕輕摟著兒子。 懷裏的嬰兒突然動了一下，宋蕭兒閉著眼睛下意識的把兒子往自己胸口貼了貼，又用摟著兒子的手輕輕的拍著。 小家夥很快就又安然的睡了過去。 不知怎得，暮暮蜷縮著身子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就湧上了顧易沉的心頭。他扯了扯領口，又返身回了醫院。 等暮暮好了，他再告訴這個女人。 顧易沉剛一走進病房，正坐在床上哭得暮暮就往他懷裏鑽。 她包著眼淚，濕漉漉的液體蹭在胸口，貼在皮膚上，卻讓他難以推開。 暮暮把頭埋在他的胸膛裏，有了安全感後，委屈的不能自抑，愈發傷心的哭著，抽泣聲和說話聲摻雜在一起，“爸……爸，你讓……阿……阿姨不要……拿針紮我好不好？暮暮……好疼。” “爸爸，是不是……是不是你們嫌暮暮不乖？暮暮……暮暮以後乖乖的，暮暮不要吃糖了，也不看動畫片了，不亂扔玩具了，你帶暮暮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