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媽媽，不哭
“呦，婷婷，你怎麽來了啊？”
於媽媽穿著睡衣跑出房間開門。
“阿姨，我找洋洋，他在嗎？”婷婷的眼神充滿著慌張
“在呢，在呢，在他房間裏呢。”
婷婷一溜煙兒就跑到洋洋的房間。
“洋洋”
“婷婷？”
洋洋收回了癡笑，坐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啊？”
“我有事和你說呢。”
“是澤宇的事？”
洋洋眉頭緊鎖
“是啊，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呢？”
婷婷一下午打了20多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
“他今天又去了？”
他答非所問。
洋洋比較擔心。
“嗯，回來的時候，臉上多了很多傷呢，還被阿姨教訓了一番呢。”
“你快把這事告訴叔叔吧。”
婷婷擔心的很難受。
“好，我現在就去告訴我爸爸。”
“等會兒，小宇哥不讓告訴你爸爸，說那樣子很不男人。”
“男人個屁啊，都快被打死了。你說他就不能不去遊戲廳嗎？”
“壞了，我爸爸又去工作了啊。”
洋洋很著急。
“走，先去他家一趟。”
洋洋拉著婷婷就走。
“你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啊？”
鼻青臉腫的淩澤宇，若無其事的看著數學書。
“你們在哪打架呢？告訴我，我讓我爸去。”
“你爸，你爸，你爸，你永遠就靠你爸。”
實在不耐煩的淩澤宇猛地站了起來，步步緊逼。
逼到門口。
“我並不覺得靠警察就是一件不男人的事。”
“於小洋，那隻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還有你，給我出去。”
他指著門，眼神裏充滿著厭煩。
“小宇哥，我們是為了你好啊。”
“好個屁。給我滾。”
婷婷無法相信這麽冰冷的語氣會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行，既然這樣，你告訴我你們在哪？明天我去幫你。”
淩澤宇顯然是被他的話震驚了。
“你？”
“對，就是我。”
洋洋幹脆破罐子破摔。
“我和你一起打架去，以你認為的男人的方式。”
這一夜，他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他實在是太了解淩澤宇了
之所以
不一起去上學
故意激怒婷婷
搬到前排
都是不想讓身邊的朋友卷進來。
可是他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當初被丁赫欺負時，自己也是用的同一招。
雖然他很不讚同這種做法，但是為了淩澤宇他願意去嚐試一次。
即使自己明知
明天就是去挨打的。
洋洋抱緊圖圖“圖圖，明天的打架可不可以取消？”
剛睡了一小會兒，就被媽媽叫了起來。
“洋洋，快點起床。”
他打算再睡一會兒，這是周末啊。
為什麽5點30就讓自己起床。
“洋洋”
媽媽破門而入。
他睡眼惺忪。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洋洋媽兩三步就走到他的床邊，隨便給他套了一件外套
拉著他就走。
天還沒有完全亮，雖然是夏天，但清晨還是有些冷的。
媽媽專心的開車，一句話也不說。
洋洋自己打開了暖風。
想問一下媽媽發生什麽事了？
看著媽媽緊繃的五官，洋洋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低頭將媽媽扣錯的扣子解了開來，又重新一一扣好。
車子到了醫院
洋洋不知道媽媽的車技是這樣的好
媽媽抱著自己就從醫院跑去。
直接衝到一個病房。
“姥爺”
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插著各種管子的姥爺，洋洋不敢相信
姥爺瘦的無法形容，和老師講的骨瘦如柴一樣。甚至還要瘦。
不知什麽時候
媽媽像一個孩子似的
早已淚流漫麵。
洋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跟著嚎啕大哭。
姥爺緩緩睜開了眼睛，
沒有血色的手顫顫巍巍的伸了起來，和床隻有一個小橘子的距離。
泣不成聲的媽媽，快速握著姥爺的手，不知為什麽媽媽的手也是沒有血色，慘白。
“果……果果。”
姥爺的聲音如果不湊到他的臉旁，根本聽不清。
“爸，我在呢，爸爸。”
媽媽像是被水澆過了一樣。
房間裏的人，
大舅也哭，大舅媽也哭，豆兒姐姐也在哭。
隻有一個人不哭
姥姥
她隻是握著姥爺的另一隻手，呆呆的看著。
不知道姥爺在和媽媽說什麽。
霎那間，姥爺毫無精神頭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洋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到他的病床前的
是被大舅媽推過去的？
還是被媽媽拉過去的？
亦或是自己走過去的？
洋洋走到姥爺身邊時，
姥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看著媽媽抱著姥爺哭，洋洋呆呆的站在原地也跟著哭。
一時間，所有人都跪在姥爺的病床前哭。
隻有自己和姥姥一直站著。
媽媽搖晃著姥爺的身體，
“爸，你醒醒啊，爸.……”
哭泣聲，鼻涕聲，拍打聲.……
還有機器停止的聲音，像一陣長笛。
媽媽癱坐在地上，一直拍打著自己，哭的咳了起來。
媽媽需要爸爸
可是門口沒有爸爸的蹤影
洋洋蹲下來，輕輕抱住媽媽。
媽媽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緊緊抱住自己。
洋洋像平常媽媽哄自己入睡的樣子，輕輕拍著媽媽的後背。
“媽媽，不哭。”
媽媽哭的更加大聲了，使出渾身的力氣抱住洋洋，
像是磁鐵一樣，洋洋和媽媽緊緊吸在一起。
洋洋也不知道自己時怎麽回到姥爺的家的。
姥姥癱坐在土炕上。
睡著的姥爺不知何時穿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
隻是衣服的樣子有些奇怪。
媽媽輕輕擦著姥爺的臉龐。淚水卻一直滴在姥爺的臉上。
姥爺的臉一點反映都沒有。
一時間姥爺的院子裏來了許多人。
有的人忙著在搭一個大的帳篷，還有一個小的帳篷，看起來是那個大的一半
有的人在忙著從一輛白色的大車上，抬一個有著透明的長長的櫃子，像長方體一樣。
有的人在一群白布中忙活著，不一會兒做出了好多純白的衣服。
……
洋洋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看到坐在門口的豆兒姐，洋洋挨著坐了下來。
“豆兒姐，姥爺怎麽了？”
豆兒姐已經上大學了。是大一的學生。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白皙的臉龐上掉落下來。
“洋洋，姥爺隻是睡著了而已。”
“那他什麽時候會醒呢？”
洋洋清澈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
豆兒姐臉上的淚珠越來越多。
洋洋伸手幫豆兒姐擦淚，被豆兒姐抱在了懷裏。
“今天為什麽會來這麽多人啊？”
“姥爺為什麽要穿那麽奇怪的衣服啊？”
“那個小帳篷是用來幹什麽的？”
“姥爺還會和我一起釣魚嗎？”
……
還有還多問題，洋洋都想要知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
許多人都換上了白色的衣服
穿著奇怪衣服的姥爺也被4個陌生人抬了出來，徑直走向那個透明的長方體中。
媽媽哭著拉著姥爺的手
舅舅哭著拉著媽媽的手
還是不見姥姥的蹤影。
洋洋趕忙衝上去，緊緊抱住癱軟的媽媽
“媽媽，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