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就贏了
“嘿嘿，老頭子這輩子就沒怕過，隻是不想占便宜罷了。”孫思邈果然不受激，說著便扭頭吩咐裴旻道，“乖徒兒，你就跟這女娃娃比比看吧！”
裴旻好生為難，道：“師父，隻怕不妥。”
孫思邈擰著眉頭道：“有什麽不妥的？”
裴旻看了一眼孫尚香，道：“她年紀太小，從靈力的感覺來判斷，實力也不過二品靈師，弟子跟她比試，未免有倚強淩弱之嫌。”
“這有何難？”孫思邈負著雙手，嘿嘿一笑，道，“你不用靈力不就是了嗎？”
裴旻心領神會，當即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弟子明白了。”
這本是一番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話，但在場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此冷嘲熱諷，說三道四，畢竟裴旻已經用他手中的劍證明過自己。
孫尚香對於這種安排當然也不會覺得不妥，其實她原本也是這般打算，裴旻的劍法迅疾詭異，風馳電掣，便是前世遇上也決計不敢掉以輕心，倘若不加以限製，憑著現有的實力，一百個她必然也是不夠看的。
不過她並不想顯得矮人一截，當即說道：“為了公平起見，我也不會使用靈力。”
小喬整個人都是一愣，她剛才還在暗暗竊喜，若是裴旻不用靈力的話，或許鬥劍的結果便能迎來轉機，誰知孫尚香轉眼就摒棄了可能是自己唯一能利用來取勝的機會，一時好生著急。
孫思邈不由得暗暗讚歎，這丫頭年紀輕輕，魄力卻是非同尋常，哈哈一笑，道：“如此便是隻鬥劍招，倒也有趣，好，那就這麽定了，你若輸了，就得讓那位軍士長大人給老頭子賠禮道歉，我徒兒輸了，老頭子便讓他親自為你們去取那果實。”
孫尚香卻忽然罷了罷手，道：“我有言在先，要玩就玩大一點。”
孫思邈眸光微凝，道：“哦？”
孫尚香的目光落在了裴旻斜插在後背的那柄劍上，似笑非笑道：“倘若令徒輸了，那把劍就歸我了。”
她早就看上那把劍了，雖未曾見到真容，但在之前的戰鬥當中，裴旻不曾使用多少靈力，一劍便能震碎三樣上品靈器，便足以證明，劍的品級至少也應該是準天品。
在當下這個世界，靈器共分五個主要品級，凡品、上品、絕品、天品以及神品，凡品靈器隨處可見，上品靈器也不在少數，絕品靈器已經堪稱稀有，天品靈器則可稱之為稀有中的稀有，整個江東所擁有的天品靈器加起來都屈指可數，至於神品靈器，便似天外之物一般，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在接下來的鬥靈演武大會上，她不知還要麵對多少修為在自己之上的強者，若是能夠擁有一樣絕品以上的靈器，或多或少都將能彌補一些差距，而強者之間的對決，勝負往往就在那麽毫厘之間。
“你的眼力倒是不錯。”孫思邈看了一眼裴旻，道，“劍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吧！”
裴旻不假思索道：“我同意。”
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劍，而是根本沒有必要在乎，他絕對不可能會輸，也從來沒輸過。
孫思邈滿意地笑了笑，忽然看向小喬，道：“那麽老頭子也再附加一個條件吧！若是你輸了，軍士長大人除了賠禮道歉，還得拜老頭子為師。”
小喬氣的連連跺腳，薄怒微嗔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孫思邈也不生氣，而是看向了孫尚香，意在質疑她能否做得了主，孫尚香則立馬向小喬點頭示意了一下，依然是讓她相信自己。
小喬眼看事情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要是這時打退堂鼓，不僅拖了小妹後腿，而且多半也會被孫老頭兒笑話，便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縱然不甘，也隻能先點頭應允再說，於是道：“我同意便是。”
孫思邈樂的嘴都合不攏，仿佛自家徒兒取勝是一件那麽理所當然的事情，忍不住撫掌笑道：“妙哉，妙哉，如此甚好。”
孫尚香跟裴旻一齊來到了過道上，裴旻見她手中無劍，便“錚”的一聲反手將劍拔出，調轉劍柄，客客氣氣遞了過去，道：“既然是鬥劍，你手中自然不能沒有劍，我這把劍就暫時借你吧！”
孫尚香接過劍一看，刃如秋霜，寒氣襲人，稍一灌注靈力便發出龍吟般的低鳴，已然是柄極具靈性的好劍，登時更是愛不釋手，欣然一笑，道：“多謝。”
裴旻已隨手取來一根筷子，分明是要以筷為劍，道：“出手吧！”
而後神色凜然，嚴陣以待，目光更是犀利如電，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再也看不見分毫先前的呆氣。
孫尚香秀眉微擰，表情也是隨之一變，她左手負於背後，右手持劍，劍尖指地，似笑非笑道：“看仔細了。”
裴旻沒辦法形容那一劍的風華。
也沒有看清她是在什麽時候，又是如何出的手。
但劍尖已抵在了自己喉嚨上。
寒氣已滲入皮膚。
裴旻怔在了原地，臉上駭然失色。
同樣怔在了原地的還有孫思邈，他從未見裴旻露出過這種表情，因為裴旻一生中從未在劍法上敗過一招半式，更別說敗的那麽徹底，敗的那麽不知所措。
除了孫思邈跟裴旻之外的人，就更是看傻了眼，隻不過他們之所以傻眼，是因為他們完全不明白裴旻為什麽會突然露出那種失敗了的表情。
本來他們聽孫尚香主動說要跟裴旻鬥劍，還以為她一定是在劍道上有著什麽過人之處，就算不能擊敗裴旻，這場比鬥也一定會有所看頭。
於是在場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連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某個精彩的瞬間，但結果卻讓他們大跌眼鏡，在他們看來，孫尚香不過就是慢吞吞地抬起手，將劍指向了裴旻喉心，然後裴旻臉上就出現了絕望的表情，實在匪夷所思。
“我……輸了。”裴旻良久方才回過神來，頹然說道。
“什麽？這……就贏了？”
“這也太假了，開玩笑的吧？”
在場除去孫思邈跟裴旻，就屬小喬修為最高，但她也是完全沒搞懂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見裴旻主動認輸，不禁又是高興，又是有些莫名其妙，暗暗猜測，這裴旻難不成是憐香惜玉，看上小妹了，所以才裝模作樣地放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