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鬥劍
“實不相瞞，劍聖裴旻乃是我的同門師弟，他輸了鬥劍，願賭服輸本是理所當然，隻是我知道他素來對這把劍是愛不釋手，我這個做師兄的想替他討回幾分顏麵，不知姑娘能否賜教幾招？”
李靖始終覺得將信將疑，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孫尚香似乎都隻有區區四品狂靈師的修為，而裴旻雖是師弟，單論劍道上的造詣怕是還要勝過自己，他實在好奇孫尚香究竟是如何讓裴旻落敗的。
孫尚香輕笑一聲，道：“如此說來，你也想跟我鬥劍是嗎？”
李靖道：“正是。”
荀彧在見識過孫尚香的劍技之後，雖說也是嘖嘖稱奇，驚訝不已，但李靖何等修為，足足超越孫尚香至少三個品級，兩者鬥劍又哪裏可能會有勝算，當即挺身而出，道：“兄台若是執意如此，在下願跟你討教幾招。”
李靖看了一眼荀彧，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若早生幾年，或許還能讓我有些興趣。”
他性情孤高自傲，又是盛唐王朝久負盛名的絕頂高手，倘若是在盛唐有誰能讓他說出這番話來，必定會覺得是一種無上榮耀。
隻是此間並不是在盛唐，荀彧也並非尋常人物，於是這本是一句認可他才華的話聽來就顯得極其刺耳，登時怒道：“閣下的口氣未免太過狂妄，既然如此，便請先接在下一劍。”
孫尚香急忙上前阻攔道：“荀兄，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過請你相信我，我雖然修為遠遠不如對方，可如若單單隻是鬥劍，他未必是我的對手。”
這話若是出自旁人之口，荀彧肯定會認為這是一種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但這話出自孫尚香之口，卻似乎擁有一份莫名的信服力，眼看她神態從容，胸有成竹，也不好潑她冷水，隻得暫且作罷，道：“三小姐，如此就請小心了。”說完退到一旁，心情變得複雜。
呂夢茹等人均是放心不下，便欲上前勸說，孫尚香卻已罷了罷手，示意他們不必多言，而後向李靖道：“我可以跟你鬥劍，隻是有些話得提前講清楚，我若勝了，該當如何？”
李靖淡淡道：“你若勝了，我非但可以放你們一馬，這帝王級妖獸也歸你們所有。”
孫尚香抬頭看了一眼高處的李建成，道：“你做得了主嗎？”
李靖不假思索道：“自然做得。”
李建成聽了頓生幾分不滿，李靖跟宇文城都同為自己手下的心腹大將，但跟後者比起來，卻更是心性甚高，難以駕馭，總是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麽，就說這場鬥劍吧！雖說以他的實力絕不可能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可怎麽也該跟自己請示一下才是，如此這般，未免太不照顧自己的顏麵。
孫尚香見對麵無人提出異議，已然李靖是說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便道：“我相信你，那麽，請了。”
“且慢。”李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你怎麽不問問你輸了該當如何？”
孫尚香輕笑道：“我不會輸。”
李靖忍不住笑了，他在整個盛唐王朝都是頂尖高手之列，又何曾想過會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蔑視？旋即說道：“凡事總有例外，不是嗎？”
孫尚香語調淡然，道：“那你說該當如何？”
李靖淡淡道：“你若輸了，我便親自動手殺光你們所有人。”
孫尚香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我沒意見。”
文醜聽了立馬衝了過來，怒目圓睜，壓低了嗓門道：“你可別不知天高地厚，對方的修為至少也是七品靈皇，連我都沒把握能贏他一招半式，何況是你？”
孫尚香輕笑道：“我不跟他鬥劍，他們也會殺光我們，反正橫豎都是死，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文醜氣的臉都白了，可仔細一想，好像也真是這麽個道理，自然也就無從反駁，鼻中重重哼了一聲，乖乖退到了一旁。
孫尚香不再理他，目光落在了李靖的身上，道：“可以動手了嗎？”
李靖單手持劍，姿勢已微微起了些許變化，麵無表情道：“你出招吧！”
雖說他怎麽也想不通以孫尚香現有的實力能有什麽戰勝自己的法子，可畢竟裴旻劍在她手上，那她就極有可能真的是擊敗了師弟裴旻的存在，自然也就不能大意輕敵。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孫尚香這邊，荀彧、項羽、貂蟬以及文醜等人更是表情複雜，忐忑不安，今天能不能夠死裏逃生，全在於孫尚香跟她手中的劍，偏偏她的實力又跟對手存在天差地別，幾無取勝可能，他們的心情又如何能不沉重？
孫尚香秀眉微擰，表情隨之一變，她左手負於背後，右手持劍，劍尖指地，似笑非笑道：“瞧仔細了。”
李靖沒辦法形容那一刹那間的燦爛與輝煌。
他沒有看清她是什麽時候出的手，也沒有看清她是如何出的手。
但劍尖已抵在了自己喉嚨上。
絲絲劍氣，已劃破皮膚。
李靖怔在了原地，遞出一半的長劍也僵在了半道上，神情驚異無比，似乎直到此時此刻仍然難以置信。
良久之後，他才終於回過了神來，眸光微凝，看著孫尚香，緩緩道：“想不到世上竟有此等神技，這是什麽劍法？”
孫尚香淡淡道：“神來劍式。”
李靖略一沉吟，頹然笑道：“出手時虛無縹緲，無跡可尋，如同借由神仙之手刺出一劍，當真劍如其名。”
孫尚香微微有些驚訝，道：“過獎。”
李靖還劍入鞘，又問道：“我師弟裴旻便是敗在了這套劍法之下嗎？”
孫尚香點了點頭。
李靖心下了然，淡淡笑道：“那他輸的倒是一點兒也不冤枉。”
孫尚香也撤回了長劍，笑了笑，道：“尊師妙應真人也是這般評價。”
李靖微微一驚，道：“師尊他老人家那日也在現場嗎？”
孫尚香點頭道：“沒錯。”
“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吧！”李靖喃喃自語，不禁笑出聲來，旋即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一直暗中警戒在不遠處的周泰朗聲道：“你麵前的這一位乃是我江東當家三小姐孫尚香。”
“原來是三小姐。”李靖拱了拱手，而後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便走。
李建成搞不清楚狀況，登時將雙眉擰成了一團疙瘩，沒好氣地喝道：“李靖，你怎麽磨磨蹭蹭的沒完沒了，還不快快將那小美人給我拿下，這是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