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直到天快黑了,工作人員要下班了,看到她們還在尋找,就過去提醒她們可能找不到了,讓她回家,可倔強的洛雅楠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呢,她拒絕了,表示一定要繼續找下去。看著快過年了,兩個孩子不為別的,隻為能找到媽媽的遺像一起過年,隨即動了惻隱之心,臨近下班時,工作人員幫著她們一起找。


  眾人是柴火焰高,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一名工作人員終於找到了一張遺像,高興的拿過來問洛雅楠是不是這個,洛雅楠和妹妹一看,結果媽媽的遺像,擦了擦上麵的汙漬,緊緊的抱在懷裏,大聲的哭起來,跪下來感謝他們的幫忙,工作人員見她們這樣懂事,連忙扶起來讓她們趕緊回家,天氣這樣陰冷,待會兒下雨就不好了。


  離開垃圾站,她們才意識到原來跑了那麽遠,回家的公交車已經沒有了,身上也沒帶一分錢,隻能抱著媽媽的遺像走回去了。


  從郊區一直往市區走,到了半路,沒有路燈情況下,她們隻能讓懷裏的媽媽保佑她們沒事,兩個人戰戰兢兢的在路上孤單的走著,天慢慢的下起了小雨,沒有地方可躲避,也不敢隨便去一個地方躲避,隻能往前走。


  到家時,她們厚厚的外套已經全部打濕了,洛嘉祥見到她們抱著媽媽的遺像回來,心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可還是忍不住責備她們這樣不顧安全跑出去這麽晚才回來。


  洛雅楠今天已經哭夠了,喊累了,不想再搭理爸爸,也不想看爸爸一眼,直徑往房間裏與妹妹一起換了衣服,然後將媽媽的遺像用心的擦幹淨了。


  “雅楠……”爸爸推開門,見到洛雅楠正在擦拭前妻的遺像,不忍在責備,走過來冷靜的說道,“你媽媽她……”


  “我媽媽怎麽樣,已經與你沒有關係,我不想再看到你……”洛雅楠自顧自的擦著媽媽的遺像冷冷的說道。


  “爸爸,阿姨說媽媽已經死了,是真的嗎?”洛雲夢一直記著當時薛愛紅說的話,忍不住走過來傷心的問道。


  “……對……媽媽去了一個叫天堂的地方……”


  “爸爸,你也太殘忍了吧?”洛雅楠忍不住鼻子一酸,腮幫子一陣酸痛,流著淚說道,“雲夢的心思你會不不了解嗎?為什麽要這樣直白的告訴她!”


  “雅楠,你現在長大了有些事情應該能明白了,你今天這樣做,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們,薛阿姨承受了多少,才答應你們將媽媽的遺像一直放在家裏,是我同意收起來的,畢竟……”


  “你所謂的收起來就是扔到垃圾堆裏嗎?我媽媽應該被這樣糟踐嗎?”


  “我……”


  其實洛嘉祥也沒有想到薛愛紅會將它扔掉,這樣做確實欠妥,可畢竟是他的妻子,兩個人本就有矛盾,更不能當著洛雅楠的麵指責薛愛紅。


  “爸爸,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女兒,你就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洛嘉祥看了看一旁怯弱的雲夢,摸了摸她的臉轉身離開了。

  這次之後,為了防止薛愛紅將媽媽的遺像再次扔掉,她將媽媽的遺像放在她們的房間裏,這樣,她們就進水不犯河水,薛愛紅也沒再說什麽了。


  一轉眼,洛雅楠上初二了,妹妹也是四年級學生了。薛愛紅的兒子也會走路了,每天扶著學步車滿屋子跑。


  爭爭吵吵始終沒有休止,洛嘉祥也沒有時間顧及,每天在外麵忙於工作也看不見,聽不見。


  秋天的景色很是盛美,洛雅楠喜歡秋天,唯一令她傷感的是,媽媽的忌日就在秋天,自從薛愛紅對洛雲夢說出媽媽已經去世,她就決定不再隱瞞妹妹關於媽媽的事情了,雖然妹妹知道真想後很傷心,一直都以為隻要每天堅持想念媽媽的話,就會與媽媽見麵的距離越來越短,沒想到有一天會聽到這樣的消息。


  爸爸肯定是沒有時間去看望媽媽了,所以在媽媽忌日那天,她為妹妹和自己請了半天假,去墓園拜祭媽媽。站在墓碑前,洛雲夢哭得很傷心,她撫摸著媽媽的照片,一聲聲的喊著媽媽,聽得洛雅楠撕心裂肺的痛,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棵草,走到哪裏都不敢大聲說話,洛雲夢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膽小怯弱,發生任何的事情都會躲在她的身後,所以她隻能讓自己變得倔強起來,讓別人不敢輕易欺負她們。而她的性子,也是愈發的暴躁,心中的怒火稍稍一點就燃。


  她站在媽媽墓前說了關於爸爸的事情,她告訴媽媽不要再想念任何人,在天堂裏一定活得開心。其他的情況她隻字未提。


  在墓園一直陪著媽媽到中午,她才帶著妹妹返回了學校,晚上回到家裏,正要做作業時,習慣性的先看看媽媽的遺像,可今天卻找不到了。她立即起身去詢問薛愛紅,是不是她搞的鬼,沒想到著此次,薛愛紅理直氣壯的承認說是她拿走了。


  “還給我!”


  “還給你?你天天把你媽媽的照片放在這裏,害得我兒子的手給割破了,我就將它撕碎了!”薛愛紅氣憤的說道。


  什麽!撕碎了!洛雅楠真是很想讓自己的脾性不要這樣暴躁,可這樣的事情怎麽忍得住,把遺像摔碎了還未找你算賬,你卻還想照片給撕碎了!

  洛雅楠氣急,隨手一拳就打在薛愛紅的身上,隨即兩個人就打成一團,洛雲夢和弟弟嚇得站在一旁抱著直哭。


  她們一直扭打到客廳裏,隨著餐桌上的碗碟和花瓶被洛雅楠一氣之下被掀翻摔在地上一聲響,她們終於停下來了,望著滿地一片狼藉,薛愛紅怒吼道。


  “這日子沒發過了!!”


  說著推開洛雲夢抱著兒子摔門而去,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洛雅楠看看妹妹,走過去抱了一下她,叫她別怕,然後去垃圾桶翻找媽媽的照片碎片。


  兩個人把照片拚好之後,爸爸就回來了,見到家裏這樣安靜,隻找到她們,就問其了薛愛紅,洛雅楠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說出來了,聽得洛嘉祥真的是無可奈何,什麽也沒說,就出門去找薛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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