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糧食短缺
朱元璋吃過早飯來到白虎廳，發現文英和另一名侍衛站在門口，文英是朱元璋的養子，隻有十一歲。
??“文英，你怎麽在這兒？”，朱元璋說著把視線轉向另一名侍衛，“石頭呢？”
??“上位，石頭拉肚子”，侍衛答道。
??“父親，石頭哥昨天吃的大米粥有些發黴”文英道。
??朱元璋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什麽？！”，向裏麵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叫李善長過來”。
??侍衛都在吃發黴的大米，那隊伍中的其他兄弟呢？
??李善長匆匆進來，“上位”。
??“大米發黴了？”朱元璋問道。
??覺察出上位的不悅，李善長謹慎地答道：“上位，江南行禦史台的倉庫漏水，咱們進城後，已經有一部分大米發黴，在隊伍裏平均分了一下，大約兩萬石，開倉放糧時發給百姓的都是沒有發黴的大米”。
??聽起來似乎無懈可擊，但是大米發黴的事兒，李善長從來沒提過，朱元璋還是不放心，愣了片刻說：“讓夏煜、楊憲、孫炎過來”。
??李善長明白上位有所懷疑，不過卻並不擔心，他說的話句句屬實，毫無隱瞞。
??“夏煜、楊憲、孫炎，你們去大街上轉轉，看看將士有沒有擾民，聽聽士卒是否有怨言，都記錄下來，直接報給咱”，朱元璋說道，這三個人都是剛歸附不久的儒士，和諸將沒多少交往，朱元璋想讓他們監督文臣武將的行為，咱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而不是整日在白虎廳處理公務，他們就是咱的分身，朱元璋心想，不過似乎還不夠，他大聲喊道：“文英”。
??“去把王師傅找來”，王師傅是朱元璋近身侍衛俞朝興的師妹，武藝高強，寡言少語，而且和俞朝興一樣忠心耿耿。
??“上位”，王師傅個子很高，瘦瘦地，年近三十，幹淨整齊，隻是目光冷冷地，臉上毫無笑容。
??“去外麵轉轉，看看有沒有將領強搶民女”，朱元璋道。
??“遵命”，王師傅轉身出去，朱元璋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起若雪，要不讓她去若雪那兒，子然不能總留在府裏。
??子然雖然略懂醫術，但是十幾歲待嫁的姑娘總待在自己的府裏，難免招人非議，最重要的是，子然似乎對他有意思，這讓他很別扭。
??日講的時間到了，今天分析張士誠，“上位，趙均用派人來了”，李善長踏步進來，拱手道。
??胡二丫和朱元璋是一個村的，長得那叫一個漂亮，身材凹凸有致，嫁給了鄰村王地主家的肺癆兒子，成親沒多久便成了寡婦，比朱元璋小三歲，比馬夫人大一歲，想當初朱重八看見她就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可是朱元璋突然提不起興趣，隻是淡淡地說：“在外麵找處宅子，先住下來”，朱元璋喝了口水，接著說：“接著幫咱找大夫，尋名醫，若雪雖然醒了，可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見朱元璋的心思不在胡二丫身上，李善長便開始講張士誠的經曆。
??“張士誠比上位大七歲，原名九四，是泰州白駒場亭人，以操舟運鹽為生，時常夾帶一些私鹽販賣，他有三個弟弟：張士義、張士德、張士信，張士誠雖然窮，但樂善好施，仗義疏財，常拿錢接濟貧困鹽民，所以口碑很好”，李善長道，見朱元璋沒說話，繼續往下講：“泰州位於東南沿海，一到夏天，台風侵襲，海潮倒灌，良田都變成鹽堿地，糧食減產”。
??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咱接下來想攻下常州，可是李先生講的這些咱都已經知道了，這對於和張士誠交戰有什麽用呢？
??雖然這樣想，朱元璋卻沒有打斷李善長，仍然耐著性子聽下去。
??“善長，今年糧食還差多少？”說到糧食，朱元璋又想起黴米之事，如果糧食充足，李善長斷然不會讓將士們吃這些發黴的大米。
??“上位，這是現在的糧食存量”，李善長不慌不忙地把早已準備好的奏劄拿出來，他原本也沒想講張士誠，隻是上位提出來，不得不講。
??“剛來的十幾名儒士，誰最機靈？誰最會說話？”朱元璋接過奏劄，放到一邊。
??李善長捋著胡須，凝神思考了一會兒，答道：“論才思敏捷、能言善辯，楊憲能數第一，夏煜學識淵博，孫炎踏實勤懇，各有千秋”，李善長覺得楊憲有些太愛出風頭。
??“善長，給張士誠寫封信，誇誇他，和他交好，和楊憲一起商量著寫，弄好了給咱看”，朱元璋道。
??上位這是要重用楊憲？他總覺得楊憲有些像繡花枕頭，隻是外表看著精神，嘴皮子好使，想勸幾句，又擔心給上位留下嫉賢妒能、心胸狹窄的印象，於是把話咽了回去。
??“有話就說”，朱元璋看得出李善長欲言又止。
??“上位，臣覺得孫炎可堪重用”，李善長這話說得很巧妙。
??朱元璋會心一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量才錄用，善長，不同的人才各有各的用處，咱想讓楊憲當使者去張士誠那兒”。
??這倒是趟風險重重的差事，如果讓孫炎去，李善長還真有點兒舍不得，他手下正缺任勞任怨的幹練之才。
??“把你整理出來的張士誠資料留下來，咱自己看”，朱元璋道，“去找王彩帛，看看城裏的富戶有多少存糧，預借一些，讓花雲去找太平府的陳迪，看能借多少糧食，不夠的話再想辦法”。
??“遵命”，李善長道：“上位，可以鑄造一些銅錢，用銅錢去買富戶的糧食。”
??銅錢？朱元璋沒想過這個問題，“咱聽說溧水有銅礦，可是工匠、鑄錢作坊？”
??“上位放心，臣已經派人找了一部分工匠，城內有現成的作坊”，李善長回答。
??“好，新銅錢和現有的銅錢同時使用”，朱元璋道，元朝的中書省右丞相變更鈔法，可是百姓都不願意用，結果至正交鈔成了廢紙，朱元璋在太平府若雪家裏見到過很多，一些百姓手裏的至正交鈔花不出去，於是去她那兒買藥。
??若雪是個善良的姑娘。
??“上位，曆代銅錢的名稱或為通寶，或為元寶、重寶、之寶”，李善長道。
??“應天通寶”，朱元璋隨口說道，解決了糧食的問題，他的內心感覺有些輕鬆，想去看看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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