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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密宗法師4

  懷袖搖頭:\"萬歲爺從不對我講前朝的事,是宮人們私下裏風傳的。\"

  官千翔雙眉緊蹙,將杯盞緩緩放在桌麵上,沉聲道:\"實不瞞你,這次召羽出事,非常蹊蹺,所以,我突然想起去年冬日時,在絳雪園遇見你時的情景。\"

  懷袖驚訝地蹙眉問:\"去年,我當真在絳雪園中遇見你了?\"

  官千翔聞言,眉心蹙地更緊,凝注著懷袖驚愣的明眸,半晌才問:\"莫非,當日之事,你也不曾記得了?\"

  懷袖蹙眉沉思了片刻,緩緩道:“當日,我隻記得與映雪,福全幾個宮人去絳雪園采摘臘梅,為著做老祖宗年節的禮物,回來時就病了一場,日次醒來,便隻記得這些了。”


  官千翔緊皺著好看的長眉,急問:“當日,你連我贈你玉簫之事也全然不知嗎?”


  懷袖望著官千翔,片刻,緩緩搖了搖頭,起身走至外廂的書架前,由一隻錦盒內取出那柄周身通透溫潤的玉簫,捧了回至涼閣內,將玉簫呈於官千翔麵前。


  “你說的可是這柄簫?”


  官千翔瞧見舊日心愛之物,心中動容,伸手將玉簫握在手裏,輕輕撫摸著玉質細膩通透的天然紋理,直至手觸及簫尾瓔珞上篆刻的那枚“翔”字上。


  緩緩抬起眼簾,隔著溫潤搖曳的燭光,官千翔低聲問懷袖:“這麽說,當日我贈簫與你時說的話,你也全不記得了?”


  懷袖垂下眼簾,麵帶愧色輕輕搖了搖頭。


  她先前隻聽眾人說在梅園中見了官千翔,可她卻並不敢認同,隻因她對此毫無印象。


  而今,他人就在自己麵前,由他親口說出來的,她才真信了。


  懷袖溫婉如月的目光落在官千翔手中的玉簫上,緩緩道:“我知這簫是你曾經常日隨身的愛物,贈與我時想必說了許多話,隻可惜我當日不知被什麽迷了心竅,竟然一個字都不能憶起……”


  官千翔見懷袖傷感,心生不忍,將簫還給至她手裏,低聲安撫:“此事並不怪你,那日我見你時,便覺你出現在我麵前很是蹊蹺,今夜我入宮,也是為了召羽而來。”


  懷袖聽他提及召羽,立刻詢問:“正是呢,這個才是正經事,咱們的且先不提,你先將召羽的情況仔細說與我,她究竟是怎麽個情形?”


  官千翔卻搖頭道:“召羽的情景與你當日幾乎如出一轍,我懷疑你跟召羽,根本就是病犯同宗!”


  懷袖蹙眉,盈亮的眸子裏帶著濃濃的不解和關切望著官千翔,隻等他繼續往下講。


  “召羽今日上午在大相國寺癲狂胡言,說什麽容若活了,許多路人及相國寺內的眾多沙彌皆瞧的清楚,家仆情急將她擊昏帶回府內,可她醒來後對先前之事,竟然皆不知曉。


  我突然想起了你當日在梅園中見著我時的情景,所以才想起入宮來尋你,看來我猜的果然不錯!”


  懷袖聞言,驚詫問道:“我當日見你是卻也是這般癲狂麽?”


  官千翔搖頭:“你並沒癲狂,卻是生了幻聽。”


  “幻聽?”


  官千翔輕輕點頭:“那日我記得清楚,正是前年冬日,我與你在梅園中相遇的日子,我獨立在紅梅林中,本是獨自回憶,卻不想你竟然突然出現在我身後,而且還說,聽見了我的簫音,才來至此。”


  “難道不是嗎?”懷袖趕著問。


  官千翔苦笑:“我當時也被你說的話弄懵了,我那日雖然帶著簫,卻根本就沒吹,況且就算是吹,我在紅梅園,而你在臘梅園,就算順著風,你又如何能聽得見?”


  “可你又如何知道我實在臘梅園的?依你方才說的,你先前並沒與我在一處。”


  “當日映雪就陪在你身邊,我聽她說的清楚。”


  懷袖突然想起來,她次日醒來時候,聽映雪提及官千翔,她說的與官千翔此刻說的確實無絲毫偏差。


  懷袖靜默了片刻沉聲道:“照你說,我當日情形,與召羽今日病態,是有關聯的了?”


  官千翔搖頭:“現在咱們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你二人事出有關聯,隻是你倆的病態相似,這是這兩件事中最大的疑點和關聯了。”


  懷袖緩緩點了下頭,繼續問:“今日爵爺親自入宮覲見萬歲爺,可也是為著這件事?”


  官千翔點了下頭,卻又蹙眉道:“這件事我恐萬歲爺不會太過在意,畢竟眼下隻關係召羽一人,還不夠引起足夠的重視。”


  懷袖聽他這麽說,立刻會意,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


  官千翔深深籲一口氣,無奈輕歎:“這件事我本想私下去大理石暗地查訪,如今看來連宮內也不能免險,且又涉及你的安危。


  所以,我還是希望能引起萬歲爺的重視,早日徹查出結果,與你也少一分危險!”


  懷袖緩緩垂眸,淡淡道:“謝謝你思慮周全,我會想辦法的!”


  官千翔聽她這麽說,便也不再說什麽,眸光不經意落在書桌上,她寫了一半的字箋靜靜地躺在她白皙的輕柔的手邊,不禁喃喃:“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呃?”懷袖微怔,卻不知他為何突然誦出這兩句。


  轉眸望向對麵的官千翔時,才發現他的目光落在她手邊的字箋上。


  懷袖心中微悸,悄然將字箋輕輕扣了過去。


  官千翔收回目光,低問:“你還念他?”


  懷袖苦笑:“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官千翔也笑了,聲線低不可聞道:“看來必是‘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了,我倒是好生羨慕他!”


  懷袖抬起眸子,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紅燭映輝中的官千翔。


  這樣風日灑然的男子,策馬在十裏長安街上,恐要被多少閨中女兒踏平了門檻也要偷偷窺一眼的,如今卻依舊獨自一身。


  這其中緣故,懷袖就算是想裝糊塗,都已不由得她,隻是,她今生已然負了容若,又將身許入宮門,對其他人再生任何妄念都是罪過。


  兩人靜默沉吟片晌,懷袖站起身,走至琴架旁緩緩坐下,手指觸摸冰涼的琴弦,勾出清泠如玉的音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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