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眷眷溫鄉2
懷袖不知康熙什麽時候練就的這般能耐,光吻就能將她吻的通身綿軟無力.
幾乎與昨晚如出一轍,康熙橫抱著她回至廢殿時,眾人已見怪不怪,除了淡定地請安外,映雪還很貼心地早早鋪好了被褥。
一番旖旎過後,懷袖伏在枕上累得隻欲沉沉睡去,康熙卻收手擁她在胸前,手撫著汗濕的背,輕聲道:“昨晚朕做了個夢,你猜朕夢見了什麽?”
懷袖閉著眼,腦子幾乎已停止運作,聽見康熙問,便咕噥:“燕窩魚翅?”
康熙氣地發笑,伸手探向她的腋下,懷袖扭著身子躲,口中連聲求饒:“爺饒了奴吧,奴實在入不得爺的夢,無法料中爺的夢中事。”
康熙噙笑單手擁著她,另一隻手勾住她的下巴,緩緩抬起來,眸光在她眉眼間流連:“朕夢見朕老了,頭發花白身形佝僂,你卻依然是這副清麗模樣,朕突然特別焦心……”
說話時,康熙翻身再次將懷袖掬在身下,堅實的胸膛緊緊貼著她,將臉埋入她的頸間,深深吸一口氣,連同手臂亦收的更緊,那感覺仿佛怕她突然羽化了一樣。
懷袖迷蒙中隱約感覺,康熙玩笑的言辭中竟帶了幾分認真,強扯回幾分神智,掙開他緊箍住自己的臂,用手輕輕捧住他的臉,借著燈燭仔細端詳。
其實這些年,康熙亦並沒如何變,除了眼角添了幾條淺不易見的紋,依舊是那般白皙俊逸,眉目清朗,正值男人最好的年華。
隻是凝著她的那雙眸子裏,少了往日的霸道,卻多了分隱隱的不安。
康熙的眸光中為何會有不安,懷袖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的心,這一刻卻是實實在在的安於當下。
昨天夜裏,盡管累她卻很早就醒了,聽著枕邊沉靜平穩的呼吸,望著康熙沉靜的睡顏,懷袖其實一直想尋出些惱他的心思。
今夜是他先招惹了她,她絕對有理由惱他的,可是懷袖卻發現,自己這些年在山裏,已將性子裏的貪嗔癡念早磨的不見了蹤跡,她不是不想惱,而是真惱不起來。
或是她從未想過平生還會再見他,更沒想過還會與他如何,所以,當他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時,她除了有些驚訝,竟然再沒了旁的情緒。
就如他今晚叫她想什麽就說什麽就,她是當真什麽都沒想,自然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些年在山裏,吃苦受累事小,最大的收獲,便是教她學會了臣服。
山林裏頭冷便是真冷,險便是真險,殘忍便是真殘忍,你不臣服就等著吃悶虧,還沒人哄,這便是天地教給萬物的存亡之道。
懷袖突然悟出自己前二十幾年,竟然隻活了個執念,凡事非要較個真。
比如,她既生在侯門,便命定的要入宮遴選。可她偏天生反骨不願入宮,弄得自己吃了許多苦,這便是執念。
再比如,她明知自己要入宮,偏管不住心要去惹本不屬於她的那份情,這便又是個執念。
還比如,她明明知道他一任帝王君威天下,麵子比天大,又兼需顧及前朝各方權勢牽製平衡,卻仍不願遷就,寧肯拂他的意,也要順自己的心,最後終於弄的被貶出宮,這還是個執念。
雖然她至今仍覺被貶出宮沒什麽不好,可那隻是針對她個人而言,畢竟這事還是傷了許多人的心。
凡事就怕反過來想,再擰巴的事兒,換個立場,心裏就敞亮了,先前那麽多牛角尖,其實都是自己作的。
不作死就不會死。多簡單的理兒,她卻需老天手把手地教才能明白,世間萬物皆有自身需修的道業,強扭便需吃些苦頭,這便是天理。
世人都說她懷袖聰明,她卻覺著自己生生蠢了二十幾年。
可有一點卻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昨晚她在心無旁騖時下與他交*合,那份莫名降臨的歡愉,讓她既陌生又興奮,這歡愉是個什麽緣故,她此時還未想清楚。
“你這個時時走神的毛病還是沒改。”康熙說話時,翻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順帶將她撈入懷內。
懷袖淺淺一笑,脫口而出:“我在想昨晚……”話說一半突然刹住,她有種想咬掉自己舌頭的衝動。
當康熙好看的唇,噙著狡黠的笑含住她耳珠的時候,懷袖心裏隻剩那句至理名言:不作死真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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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伺候康熙洗漱畢,懷袖將蒸好的雞蛋羹端在康熙和裪兒麵前一人一碗,眉眼含笑聽裪兒給康熙講他昨夜與李鐵切磋功夫總結的心得。
康熙聽得興致勃勃,一餐飯用的更是磨磨蹭蹭,懷袖抬頭看了看天,又看看對桌的父子倆,正琢磨要不要適時製止裪兒此時長篇累牘的武學陳述。
總算用完了早飯,懷袖本欲打發裪兒出去玩,好勸康熙回宮,剛拉開門,赫然發現李德全一身板正宮裝,端端正正地跪在門前的台階下。
嗯哼,這回不煩她開口,宮裏頭終於來請這位爺了。
康熙搖著步子行至門前,見李德全跪在麵前卻並無驚訝,隻輕輕淡淡說了句:“撿要緊的說。”
懷袖趁著李德全稟奏公務,很貼心地將康熙的玉花驄從後院的馬廄中牽出來,悄沒聲立在他身後,隻待康熙欲走時,妥妥帖帖地將韁繩遞在他手上。
誰知康熙聽完李德全絮絮叨叨一通肯且言辭後,將袍袖一揮,輕飄飄道:“你回去告訴那些大臣,朕這些年日日勤政早朝,著實有些乏了,欲在此處修養一陣子,命人將折子送來吧。”
說完,轉身正對上懷袖牽著他的馬,一臉驚訝地凝著他,微張著的嘴都忘了合上。
康熙溫和一笑:“你這是,準備出門麽?”
“……”懷袖腦子裏已備好的腳本被康熙篡改的麵目全非,一時還沒備好新台詞兒。
幸而旁邊的李鐵反應機敏又十分貼心,接下懷袖手中的韁繩道:“末將本欲出去喂馬,卻不想娘娘竟然想到末將前麵去了,有勞娘娘了。”說話時,李鐵牽著早被福全喂飽的玉花驄出門去了。
康熙見李鐵已牽走了馬,懷袖卻依然杵在原地,伸手將她拉至身前:“朕留下陪你,不高興麽?”
懷袖沒來得及走腦子,木木地點了下頭:“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