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逛遊
李嬤嬤連夜請了大夫,診了脈,開了兩副藥,藥喝下去,可是燒還是退不下來,急得李嬤嬤在屋子裏團團轉。
還是陸見安靈機一動,跑去買了燒酒回來,這個時候的燒刀子雖然比起現代的酒精純度沒有那麽好,可是也有三十來度,吩咐了李嬤嬤給徐氏擦拭全身,這樣幾遍下來,亮的時候,終於徐氏醒了過來,燒也退了下去。
喜得李嬤嬤隻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陸見安一夜幾乎沒有合眼,一亮,徐福和舅舅都來幫忙,還雇了幾個人,都是專門吃這碗飯的行市們,終於把陸家父女給給安葬了。
陸見安最後一次跪在陸父陸寒的墓前,看著那墓碑,心裏默念,希望你在有靈保佑我們可以平平安安,看在你救我一場的份上,我一定會照顧好徐氏和陸雪寒,還有陸家的兩個姐姐。
就看到陸父墓前插著的香燭,青煙直上雲霄。
大概是心安吧!
陸見安拜別了舅舅他們,自家人要是再客氣,那就太外道了。
回到了家裏!徐氏已經清醒,看著陸見安,詢問了喪葬事宜,也終於心安。
終究身子不行,也動彈不了,陸見安隻得吩咐好李嬤嬤照顧好徐氏,這家裏可經不起折騰了。
雖然知道徐氏不會有事,可是這一病,花錢的地方一下子多起來,她們這個家現在隻有花錢的地方!可沒有來錢的路子,陸見安琢磨著總要想法子弄個營生,要不然家裏加上李嬤嬤可是四張嘴,坐吃山空可不行。
陸見安坐在桌子前麵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錢,有十兩,可是這些省吃儉用最多可以過一年,一年之後呢,上輩子陸見安就是固步自封,安安穩穩做一個陸見安,不問世事,也不顧及家裏的大,才會留下遺憾,這輩子她是陸見安,就不能繼續這樣生活著,那還不如死了呢。
像男人一樣活著,後世的多少女人比起男人都要活的精彩,更何況不過是一個養家糊口而已。
收起手裏的銀錢放到箱子裏鎖上,兜裏揣了幾十文銅錢,陸見安走出院子。
整個鳳山縣城不大,可是熱鬧非凡,街上到處都是擺攤地生意人。
“糖人兒,賣糖人兒……”
“瞧一瞧,看一看嘍,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蘆喲……”
“香辣可口的鹵煮,來嚐一嚐喲……”
整個鳳山縣就像一個集市。
原來著鳳山縣和其他縣城不一樣,這裏有十二條街上的絲坊都是靠生絲的聲生意為生,因為這裏雲集了鳳山縣周圍大大幾十個村子的生絲交易,這裏的村裏人幾乎家家戶戶都有桑田,靠著種桑養蠶為生的不計其數。
反倒是正正經經的種糧食的人家已經所剩無幾,因為這裏的家家戶戶種桑養蠶,也造就了鳳山縣地繁華。
北地南地的絲綢商人都到這裏來收貨,每年春蠶過後,不少各地商人就會接踵而至,這裏幾戶家家戶戶都是做生絲生意,不過這生絲生意也隻有鳳山縣的商戶才做。
村裏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會繅絲,隻能把生繭賣給絲坊,絲坊會有專門的匠人繅絲,製作成生絲,等待商人們來采購,所以這裏才會這麽繁華。
這裏的絲坊除卻少數幾家過的富貴些,其他的,多不過是將將度日。
因為這些真正的絲綢技藝那可是被四大家族把持在手裏,那可是不傳的傳家之密,外人輕易得不到一星半點,當然也會開門收徒弟,有心靈手巧的自然是會被看中,那也就平步青雲了。
一部分做不起生意的窮人就靠在這裏做些買賣為生,所以這裏獨有的繁華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因此,西城諸多坊市內,就有了許多像玉石街胡同這樣的集市胡同。
很多沒有桑田也養不起蠶的人,就做些生意買賣,養家糊口。
另外還有一些別的地方的商販,羨慕鳳山縣的富貴,也會挑著貨擔到處遊賣。
如此也就造成了這類熱鬧非凡的集市胡同。
陸見安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著胡同中的風物人情。
現在英宗皇帝治國雖然任人唯親,對後宮的萬貴妃寵愛萬分,可是還沒有昏庸到開始涉及到人文百姓的大事,所以百姓還算安居樂業。
即便辛勞些,百姓臉上還是有許多質樸的笑容。
哄鬧喧嘩中,透著世道的安寧。
對啊!這個世道起來很有些明朝年間的意思,連這個萬貴妃都是如出一轍,大了皇帝十九歲的宮女出身,幾乎得皇帝的寵信於一身,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才會助長了以後萬貴妃的野心。
可是這裏又不是真正的明朝,很多事情和物質文化也都有些大同異。
然而,曆史卻在某個結點,發生了轉折……
衣著行事,並無太大差別。
似乎和明清兩朝很是相似,可是偏偏又有很大不同。
若最大的差別,那就是本朝重商。
商賈地位,遠比在記憶中明清時代商賈的地位高的多的多。
他外祖家裏徐家就在十二街上開了一家絲坊,售賣生絲,可是生意似乎不太好。
要不然也不會外祖父會做出不顧念自己閨女的舉動!畢竟古人都好麵子,自己的女兒外孫都能置之不理,也不是一般人幹的出來的。
想必兩位舅母在其中起了不的作用,外祖父就算再想要接濟女兒,可是也壓不住家裏的所有人要吃飯的嘴啊。
陸見安正在慢條斯理的打量,突然一家絲坊門口一個人挑著一個籮筐夥計人扔了出來。
“去去,去,什麽破爛玩意兒也敢送上門來!也不看看我們陳記絲坊是那樣好被欺瞞的主家,你要是再在這裏廝纏,我們非要打出去你不可。”
夥計態度很不耐煩,臉上的表情厭煩還夾雜著鄙夷。
被扔出來的是一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者,身邊撒了一地的蠶繭!看得出來質量不好,發黃發青,這是蠶繭沒有養好,蠶生病結繭才會這樣,怪不得人家扔出來。
老者一下子抱著蠶繭哭起來,哭聲愈發淒厲。
“我的兒啊……”
“這是要生生逼死我們啊……”
“都是爹爹無能,一季到頭,居然都賣不出十文錢,這還讓我們怎麽活啊。”
“可憐爹連給你抓藥的錢都沒有,幹脆爹抱著這蠶繭一起去那桑幹河和你團圓吧!”
哭的淒厲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