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來到

  徐蒙山哪裏能不知道夥計把他當做冤大頭了。


  可是他有什麽辦法。


  遇到個死心眼的師父,徐蒙山也不敢恣意妄為。


  可是就在這時,忽然有人遞上來一張銀票,明晃晃上麵是一百兩銀子,晃花了徐蒙山的眼。


  不由得側目打量,還有誰這麽不開眼,比自己還願意當冤大頭啊。


  一回頭才發現居然是趙掌櫃,那一日他在趙掌櫃這裏可是贏走了二兩銀子呢。


  趙掌櫃顯然也看到了徐蒙山。


  笑道,“徐哥,你也來押注啊!”


  態度居然十分和氣。


  徐蒙山心中不解,趙掌櫃憑什麽對他客客氣氣。


  倒也是奇怪。


  拱手作揖,“趙掌櫃好,您也一樣啊!”


  趙掌櫃笑道,“也就是湊個熱鬧,湊個熱鬧。”


  著讓夥計辦了手續。


  徐蒙山自然也不停留,“趙掌櫃,那後會有期,在下先告辭一步。”


  馬上要黑了,他還是趕緊回去。


  趙掌櫃去急急忙忙追了出來,“徐哥,留步,留步啊!”


  徐蒙山卻早沒影子。


  趙掌櫃恨恨的跺了一下腳,好好的機會沒能和徐蒙山搭上,徐蒙山這子跑的也太快了。


  不過也好,反正自己已經把誠意表現給陸見安看,徐蒙山總不能昧著良心沒看到啊。


  雪中送炭不易。


  自己怎麽也能在陸見安心中留下一點印象啊。


  這一夜鳳山縣又是不眠夜。


  …………


  第二一早,陸見安走出大門,徐蒙山還是跟在後麵,羅青魏然今日還在家裏繅絲,昨晚二人進度明顯加快了,繅絲的水平已經提高不少,熟練不少,一下來,足足繅了四斤絲。


  可以算是一個量的飛躍。


  看來熟能生巧是真理。


  兩個人對陸見安當日教導的動作琢磨來琢磨去,終於領悟很多細節,繅絲看起來難!實際上會者不難啊。


  一些技巧,陸見安都沒有藏私,自然傾囊而授,兩個人心裏感激的不行。


  尤其是兩個人的手在那些藥膏的塗抹之下,還真的一點傷疤都沒留,看起來依然還是晶瑩剔透,十指纖纖。


  愛美的女子怎麽會不歡喜。


  如今再一次走出了這扇門,看到了磚牆外的世界,陸見安不由輕輕呼出一口氣來。


  清瘦的麵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座黑油油大門,和這四四方方的高牆,隔開的是重重危機和安穩的生活。


  這外麵的危機四伏是能把人活活壓死,再生生吃掉,張著大嘴時刻等待吞噬她的一個人。


  但是,陸見安卻並不畏懼。


  他一定會用自己的精巧技藝將這層阻擋她前進的鐵幕給劃開一條縫隙,透出外麵的一抹陽光。


  陸見安自然知道,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他的這些技法,絕瞞不過有心人。


  這些絲坊哪一個不是人精,就連舅舅徐源恐怕也是一門心思打的好算盤。


  能在這座鳳山縣二十八街上生存的,哪個不是經過勾心鬥角磨煉出來的?


  真擺明車馬鬥心機使手段,他未必是那些人的對手。


  而且他還清楚,那些人是不會和他講什麽證據和道理的。


  因為隻有地位對等的人,才有資格講證據和道理。


  目前的陸見安,顯然遠遠不夠資格。


  也因此,這件事極有風險。


  但陸見安並不怕。


  一來,縱然知道有風險,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做事情又豈能瞻前顧後,畏狼懼虎?

  二來,若不能提前料到這些,並準備好對策,他又怎會妄動?


  有時候藏拙可不一定能安穩過日子,隻要他想要在鳳山縣分一杯羹,那麽二十八街上的絲坊沒有一家不想把他擠兌垮的。


  隻有展現的實力越來越大,才會越震懾這些人,縱然想要對付他,也要考慮一下擔不擔心他身後有什麽深厚的背景。


  越是畏首畏尾,恐怕別人越發覺得你好欺負。


  隻有背景深厚的人才無所畏懼啊。


  囂張也是一種震懾。


  再這些鳳山縣還不能算是心機高手,要是真正起來恐怕那些絲綢大家才能算上是厲害。


  他們這些應該是絲綢屆裏不入流的。


  到了生絲行市會大門,外麵早已經人山人海,都是為了一睹曹士傑和陸見安今日的勝負。


  曹士傑早就到了,曹家派了四個弟子助陣,一群人正圍著曹士傑話。


  陸見安和徐蒙山一到,立刻有人注意到。


  想不注意也不可能。


  他們看向從遠街走來的兩人,一個個眼神玩味。


  尤其是許多人,眼神都落在了陸見安身上,陸見安今日因為要比試,怕髒了衣裳,特意換的是粗布衣服,自己平日裏出門的青色長衫並沒有穿在身上,這一身衣服明顯就要和曹士傑比起來寒酸不少。


  還有幾個,看著陸見安幾乎要當場笑出聲來。


  陸見安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要是在乎這些估計不用出門了,他的目標是曹士傑。


  今日曹士傑身上的倨傲之氣,比昨日更加明顯,似乎是十拿九穩。


  而在他的眼神裏,也明顯看不到自己,相當目中無人。


  兩個照麵對於此人的性子,陸見安終於有了初步的了解……


  “喲,看看,看看我們陸公子怎麽就姍姍來遲,還要大家夥等這麽久。”


  曹士傑沒開口,身邊的師弟們已經開口了,當然是擠兌陸見安,譏諷他讓大家久等。


  他不開口,自然是同意師弟們的做法,也是變相給陸見安難看。


  陸見安混不在意看一眼色,“現在已經過了辰時?”


  一句話立刻讓眾人訕訕。


  還真沒有過,真正起來,還差一刻才辰時,要陸見安遲到,不如眾人早到了。


  可是曹士傑的師弟哪裏可能咽下這口氣,紛紛鼓噪起來。


  “雖不到辰時,可是讓諸位行市會長在這裏等著,總是不美。”冷笑了聲道。


  陸見安抱拳道,“那還不開始,等著做什麽?”


  一句話居然堵的所有人啞口無言,這個陸見安居然連個歉意的禮數都沒有,難免引起人們的憤憤。


  “那就請吧,陸師傅,我們先把契約立好,就可以開始。”


  曹士傑沒想到陸見安是個混不吝的,也不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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