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創業伊始 三
林然創業的第七天，他去辦了一張銀行卡。將賺到的一千八百元存進卡裏後，他去了一家澡堂，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這時，在衣櫃中放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誰打來的電話？”
林然思索著從浴池裏走出。
目前知道他手機號的人應該隻有爸媽姐姐、盧苑、還有劉學建幾個人。
“喂？”
林然接通電話。
另一頭傳來一個比較陌生的聲音：“兄弟，還記得我嗎？”
林然想了一下，頓時記起了聲音的主人。
“是寧哥啊，當然記著呐！”
林然笑著說。
這個被他稱作寧哥的人，就是那日在天緣網吧裏留他聯係方式的二十多歲青年。
“哈哈，我是找你談一筆買賣，見個麵？”
寧哥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林然微微一怔，買賣？
“行，寧哥你說時間和地方。”
“明天早上十點鍾，天緣網吧。”
林然沉吟了一下，十點鍾.……談完應該還來得及張羅自己的生意。
“好，就十點鍾。”
……
第二天，林然將米飯燜好放進保溫桶，又把所有的菜擇幹淨，在九點五十分的時候到了天緣網吧。
網吧門口，兩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盯著林然反複看。
“你就是林然？”
胖一點的男生梳著大背頭，兩隻小眼睛打量著林然。
林然莫名其妙地點點頭。
“快，去告訴傑哥！”
胖子招呼同伴去打報告，自己則大手一擋，冷笑道：“小子，這幾天在我們天緣網吧撈了不少錢吧，我們傑哥等一下就要來，你先自己想想該怎麽辦吧。”
林然聽完胖子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被眼紅的人盯上了，而且這個傑哥，不出所料應該就是天緣網吧老板的兒子，郎傑。”
天緣網吧的一個包間。
一個偏瘦的男生敲了敲門道：“傑哥，那個林然來了。”
“現在就來了？二仔他爸不是說每天中午來嗎？”
郎傑扔出手中的王炸，把叼在嘴裏的煙掐滅，然後有些煩躁道：“不管了，既然來了就堵他！弟兄們，走！”
五個人站起身，跟著郎傑走出了包間。
林然站在門口，腦海中也閃過要跑的念頭，但很快被他掐滅。天緣網吧每天能夠給他帶來起碼一百五十塊的淨利潤，是他主要的收入來源。真要是招惹到郎傑，他以後連天緣網吧的門都進不去。
眼下，起碼還有談的機會。
實在不行，隻能讓出些利潤。
吃骨頭喝湯，這道理還是懂一點的。
“你就是林然吧。”
郎傑走出來，身後跟著五個小弟。
狼頭短袖，腳頭帶釘子的涼鞋，深紫色的側背頭，外加兩條胳膊上紋著的蠍子。
追求新鮮、但心智還不成熟的小混混……好搞定。
這是林然在一瞬間對郎傑做出的判斷。
“我就是。”
林然反而在此刻顯得不卑不亢。
郎傑點燃一根煙，搖晃著身子走到林然麵前，出乎意料地，他抽出一根煙遞給了林然。
“抽煙不？”
林然笑著搖搖頭。
郎傑看了看林然，忽然嗤笑一聲，把煙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腳。
“不抽也好，看你的樣子也像個聰明人。明天就不要來我們天緣網吧賣盒飯了。”
林然當然不會傻傻地問為什麽，那是隻有大傻子才做的事情。
他斟酌了片刻，緩緩道：“不知道傑哥聽過自然界的共生現象沒有。凶猛的鱷魚飽餐一頓後，就會在河邊閉目養神。這時，常常有許多牙簽鳥在它背上飛來飛去。鱷魚會張開大嘴，讓牙簽鳥飛到口腔裏，去啄食鱷魚牙縫中的食物殘渣，緩解鱷魚牙齒堵塞而引起的痛苦，亦能讓自己飽餐一頓。每當有危險的時候，謹慎的牙簽鳥也會第一時間發出鳴叫，向鱷魚傳遞信息，鱷魚得到報警信號以後，便會潛入水底避難。”
郎傑深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眯著眼道：“你是想說，你和我們天緣網吧就是共生關係？”
“沒錯，天緣網吧像是鱷魚，而我則是牙簽鳥。我觀察過，每天中午和晚上的吃飯時間，大約四個小時，是網吧上座率最少的時候。這時候的大部分人都出去吃飯了，剩下餓著的人也許會買幾個麵包，泡個方便麵，但這都是暫時性的。畢竟隻有攝入有營養的主食才能真正吃飽，天天泡在網吧的人很多，但他們不會天天吃泡麵。我每天中午和晚上在網吧賣盒飯，能讓不少打算出去吃飯的人留在網吧吃飯，他們不會下機，而且吃完又會投入打遊戲中，無形之中，我賺了小錢，天緣網吧則賺了更多的錢。這豈不是一個互利互惠的過程嗎？”
林然侃侃而談，目光直視著郎傑。
“不得不說，你成功的打動了我。”
郎傑也盯著林然，接著，他轉身看向身後的五個人其中之一。
“二仔，你覺得怎麽樣？”
被叫二仔的牛仔褲小夥冷笑道：“傑哥，你別聽他扯淡。我算了一下，這小子每天從天緣網吧賺好幾百塊，當然會撿好聽的說了。”
“你看，雖然你打動了我，但是我這小兄弟不同意啊。”
郎傑轉過身，再次看著林然。
就在這時，林然的手機響了。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兄弟，你到天緣網吧沒？”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寧哥的聲音。
林然大致將這邊的事解釋了一下，寧哥卻哈哈一笑，掛了電話。
林然有些懵，隻好把手機收起來，打算給郎傑讓些利潤。
誰知網吧門下一刻被從裏麵推開，寧哥帶著鴨舌帽走了出來。
“小傑，不在家玩魂鬥羅，跑網吧門口攔寧哥的買賣啊。”
寧哥半開玩笑地說著，走到了林然身邊。
“介紹一下，這是我剛認識的兄弟，姓林。今天他來這裏是和我談些買賣。這個是小傑，都認識好幾年了，他小時候偷看女生洗澡的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然笑著點點頭，心裏放鬆了下來。看來今天這個事情可以安然度過了。
其實以他這樣的談話說下去，已經進入他節奏中的郎傑勢必會被他給說服。隻不過需要讓些利潤給天緣網吧。
但現在既然有寧哥出麵，錢應該能省下一些。
郎傑尷尬地笑了笑，摸著頭道：“寧哥，你看這.……我沒想到林然兄弟來是和你談買賣來了。”
隨著這句話出口，林然反而高看了郎傑幾分。
十八歲的小青年，大多稚氣未脫、桀驁不馴。能轉眼間便從林然稱呼為林然兄弟，這郎傑以後也注定是個人物。
寧哥把手搭在林然肩膀上，笑眯眯地對郎傑道：“沒事，不打不相識嘛，既然認識了，以後都是朋友。”
林然也順著寧哥的話，笑著向郎傑伸出手。
郎傑和林然握了握手，
“行了，小傑你忙你的吧，林兄弟還和我要談買賣呢。”
寧哥和郎傑打了聲招呼，便帶著林然要走進天緣網吧。
郎傑又和林然握了握手，誠懇道：“林然兄弟，你放心，以後你來天緣網吧賣盒飯，保準暢通無阻。”
“那就多謝了。”
林然微微一笑，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掃了一眼那個叫二仔的小青年。然後跟著寧哥走進了網吧。
“傑哥。”
二仔走到郎傑麵前，還要說些什麽。郎傑則擺擺手道：“有寧哥護著他，以後你就別打他的主意了。至於你家的小飯館，讓你爸也出來賣盒飯吧，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