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五十萬貸款到賬
林然前世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青年，沒什麽大本事。至於創業開公司、更是從來不敢想的事情。
而現在，16歲的林然和父親坐在出租屋裏，盯著一張銀行卡發呆。
林正陽，這個在農村鑽了半輩子的男人，至今都在恍惚中。
“兒子.……這可是五十萬貸款啊。”
他語氣沙啞，仿佛一句話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對於年收入不到三萬元的家庭來說，一萬元便算是一筆巨款，更何況是五十萬元。
林正陽激動之餘，更多的是為兒子的擔憂。這麽多錢，萬一賠掉，全家人拚了老命也還不起啊！
林然從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他心髒不由自主地在劇烈跳動。
剛重生的那段日子，他幻想著依靠腦子裏那些前沿先進的東西來搏一段輝煌人生，卻苦於身無分文，諸多理想隻能淪為空談。
而現在五十萬元貸款在手，他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爸，您萬事放心。”
林然站起身，帶著銀行卡走了出去。
出租房外，一個中年發福的胖子西裝革履，等在黑色的奧迪車旁。見到林然走出來，胖子臉上頓時洋溢出笑容。
“簽個字吧，”
胖子掏出幾張文件放在車頭，又從左領兜取出一隻黑筆，遞給林然。
林然仔細地將文件瀏覽了一遍，中年胖子笑道：“小兄弟你放心，盧局長讓我辦的事情，我是萬分不敢作假的。”
林然隻是笑笑，還是認真地將文件看完，簽了自己的名字。
中年胖子收了文件，笑嗬嗬道：“小兄弟，以後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劉哥，有些事情盧局那邊不開口，咱們說說也是可以的嘛！”
林然憨笑道：“有劉哥您這句話，我以後不叨擾都不行呀，哈哈！”
二人又客套幾句話，中年胖子便驅車離去。
林然緩緩抿住嘴，將滿臉的笑意收起來。
本以為是盧國梁用人情拿的這筆貸款，現在看來，隻怕不僅於此。
一個地方銀行的分行副行長，麵對城建一把手，還不至於如此卑微。其中肯定有問題！
但林然也沒再多想，而是給張文強撥打了電話。
五十萬，這筆資金一但注入雛鷹教育，林然持股比例能達到90%。可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能創辦公司，所以在林然的計劃中，雛鷹教育的名義老板會是父親林正陽，而林正陽也將擁有雛鷹教育55%的股份，剩下的股份就是林然和張文強幾人的。
“張哥，你去一趟青城，在那邊租個工作室，談好後我轉賬給你，我從銀行貸的五十萬元已經到賬了，接下來，我們要全力進軍青城。”
林然說完，隻聽到電話另一邊重物落地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陣劇烈的歡呼。
當天晚上，林父買了兩瓶白酒，父子二人在出租屋裏，就著三樣小菜一碟花生，喝的酩酊大醉。
林父暢談他年輕時候的往事，林然絮叨著社會未來的發展。這似乎是林然長大後與父親最親近的一次。
就是重生前，也從沒有過這樣的一次。
林然在半醉半醒間，恍惚又想起了前世後來的父親。一頭白發、骨瘦如柴，那個橫遭大禍的男人再也沒振作起來。
記憶在酒精的作用下越來越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林然抱著酒瓶，挨著說夢話的父親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林然奔波於青城和青禾縣之間，而請假也似乎成了放假。林然所在高一七班的班主任終於沒忍住，翻到林然的個人信息，給家長撥過去了電話。
“喂您好？”
林然和張文強盯在電腦前，看著雛鷹網站注冊人數向五萬人突破，他隨手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年輕班主任不說話了，她顯然聽出林然的聲音，畢竟這個青禾縣中考狀元自從入校以後的種種表現實在是太紮眼，尤其是請假這方麵。
“林然同學，你已經兩周沒來上課了。”
方曉曉終究沒忍住，還是開口了。她已經決定，如果林然不回來上課，她就要使出自己的終極殺招，家訪！
林然腆著臉道：“方老師，我這幾天實在是有要緊事，您再寬限我幾天。趙主任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方曉曉本來還打算心平氣和的說話，一聽這話頓時生氣道：“林然，你雖然是青禾縣的中考狀元，但600分放在青城乃至全國不算什麽，你未來還有高中三年要繼續學習，這樣的狀態怎麽能行？”
“小林，鐵分二校的教導主任電話！”
樊建明遞過來一部iphone3。
林然左手捂著自己的諾基亞，語氣爽朗道：“曹主任您好，我是林總的兒子，今天晚上您有時間嗎？”
方曉曉握著電話等林然說話，結果將近一分鍾林然都沒說話，她接連問了幾聲都沒回複。
“這破孩子，我真的生氣了。”
方曉曉眼眶紅了。
“方老師，我明天回去！”
林然在電話裏喊了一嗓子。
方曉曉：“.……”
林家發生了一個很重大的變化。那就是林正陽西裝革履，每天和林然見很多的人。雖然他不怎麽說話，但耐不住林然總有辦法把話題往自己身上扯，所以效果還很好。
有人說每一張大網下都是密密麻麻殘破的洞，而林然就在這些殘破的洞裏尋找商機。
他給注冊雛鷹教育的老師很高比例的提成，達到三級金牌講師甚至有5000元的底薪。這讓很多還背負著房貸車貸的年輕教師都趨之若鶩。所以雛鷹教育網開啟燒錢模式之後，最為支持的一批人就是這些兼職教師。
林然也在廣告上下了很大的成本，青城最繁華的商業街有雛鷹教育的電子屏廣告，學校門口的煎餅車上甚至都貼著雛鷹教育的廣告布。短短半個月時間，雛鷹教育真正做到了異軍突起。
當然，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錢不夠花。
五十萬元放在互聯網行業真是連點水花都濺不起來，而這還是2010年。要是放在2018年，五百萬都不夠去互聯網行業裏趟個水。
張文強、樊建明幾個核心骨幹的呼聲越來越大，他們的意思很明確，再不收費，網站就開不下去了。
但其實並沒那麽嚴重。雖然網站本身向學生家長免費，但當學生或家長在網上選好了家教老師之後，家教老師收的是固定的底薪，還有家教費用一大半的提成。另一小半的費用是屬於網站的。
就是這一小半的費用，加起來是能夠養活雛鷹教育的。隻不過將一切成本攤完之後，雛鷹教育幾乎沒有利潤。
林然很明白張文強幾個人的想法，網站越做越大，隻要向用戶開啟VIP模式，哪怕每個月隻有十多元，加起來那也是網站極為不菲的一項穩定收入。
而林然偏偏就在所有同行收費的年代不收費，這讓他們想要致富的心蒙受了打擊。
免費的網站，免費使用，隻有家教補習收費。
這是林然效仿360殺毒軟件的招數。當初互聯網殺毒軟件群雄並立，瑞星、卡巴斯基、金山，每個後麵都是強大的後台。
但360卻異軍突起，短短時間便占據了大半的市場。隻因當時所有殺毒軟件都是收費的，而360殺毒軟件免費。
免費的東西人們不一定覺得好用，但一定願意用。
等網站做大，注冊人數真正達到量級之後，才是雛鷹教育盈利之時。
隻是令林然略有遺憾的就是手下這幾個人目光狹窄了些，看得不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