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蛇鼠惶惶
“喂？小強你那邊怎麽回事？我依稀聽見你好像上新聞了？喂？怎麽不說話？喂？”
馮文權在電話中一直問著。
黃強顫抖著手拿起電話，臉上青筋暴跳，突然他對著電話破口大罵：“喂你麻痹！馮文權你聽著，咱倆都完蛋了！都特麽完蛋了！你也甭想再開什麽奧迪Q5，玩兒什麽長腿辣妹，以後在牢裏老子陪你一起打飛機！”
端著茶杯的馮文權被黃強突如其來的一連串咆哮說懵了，他愣了起碼三秒鍾，臉色鐵青道：“小子，你什麽意思？”
“去尼瑪的什麽意思，自己看新聞去！”
“嘟嘟嘟……”
黃強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的黃強陰沉著臉站起來，從衣架上扯了一件衣服，對小髒辮青年道：“快給我準備一輛車，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巨億集團辦公樓。”
“好、好的強哥。”
警局。
一位穿著西裝的男子深夜到訪，要求帶走正在做筆錄的林正陽。
“不能帶走他，我們現在懷疑林正陽和這起侵犯案有重大的聯係，所以要暫時關在審問室。”
馮文權語氣冰冷的拒絕了律師提出的要求。
律師似乎早就料到馮文權會這樣說，於是從黑色皮包裏取出一張解除拘留證明，遞給馮文權：“馮副局長，這上麵可是有高局長和梁政委的簽字。”
“高局長的簽字？這怎麽可能。”
馮文權冷笑著拿過證明瞟了一眼，豆大的冷汗頓時便從他額頭淌落下來。上麵確確實實簽著局長高偉明的名字！
局長簽字不算什麽，可局長這個字是在給林正陽的解除拘留證明上簽的。
這是要明哲保身了嗎？馮文權心裏咬牙切齒，卻也升起了無力感。
說白了，他隻是一個鞍前馬後、沒有靠山的副局長。平時跟在大領導後麵喝湯可以，可真出了事，他就是第一個頂在前麵的那個“小卒子”。
“哼！我馮文權雖然是個小卒子，但你高偉明也不過是一個大點的卒子，又能比我多蹦躂幾天呢？”馮文權握緊拳頭恨恨的想。
律師見馮文權盯著證明發呆，於是又問了一遍能否把人帶走。馮文權抬頭冷哼一聲，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然，冷冷道：“人你能帶走，但必須過了今晚！”
馮文權還幻想著今晚能有一絲轉機，起碼“人質”在手裏，對手想要出招的時候也得掂量掂量。
律師可不買馮文權的賬，隻見他同樣冷笑一聲，搬了把椅子坐在林正陽旁邊，並從帶來的塑料袋中掏出飯盒，遞給林正陽。
“林先生，這是您兒子托我帶給您的飯，今天晚上我陪您在這裏呆著。”
林正陽連忙接過飯盒說謝謝，一晚上沒吃飯他其實也餓了，掀開飯盒蓋子一股香味便傳了出來。
“是魚香肉絲！不錯不錯，這兒子沒白養呐。”
林正陽樂嗬嗬地說，提到兒子，他原本佝僂的甚至也直了起來，說話甚至也不再那麽小心翼翼和拘謹。
馮文權和兩個警察仿佛被當成了空氣。
“我說這位律師，嫌疑人有我們盯著就行，用不著你一個外人在這裏陪著吧？”
馮文權陰陽怪氣道。
律師抬頭不慌不忙道：“不好意思，您現在涉嫌違規拘留合法公民，為了保證我的當事人的人身安全，我需要留在這裏，直到你們放人。”
馮文權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審訊室，身後兩個警察連忙跟上。
“砰！”
門被重重關上，年齡大點的警察忍不住低聲勸道：“馮局，咱們確實沒證據能證明林正陽和侵犯案之間的聯係，如果強塞硬加的話，我擔心這個律師會咬咱們一口啊。不如現在順水推舟放他們走？”
馮文權沒說話，而是從兜裏摸出一盒中華煙，取出一支，那警察連忙掏出打火機給點上煙。
“嘶……”
馮文權深吸一口吐出煙圈，發出舒坦的聲音，但緊鎖的眉頭卻出賣了他猶豫不決的內心。
“老李，有些事情沒法和你說，但這個林正陽確實不能放。起碼.……今晚不行。”
他這般說。
副局長都這樣發話了，兩個普通警察自然沒什麽好說的，都轉身坐回了審訊室。
馮文權鑽進了自己的大眾帕薩特轎車裏，也沒插鑰匙，就是靜靜地放倒椅子，躺在上麵。
他嚐試著給高局長打電話，但素日裏和他稱兄道弟的高偉明並沒有接電話，而第三次打過去，卻已經是關機。
他又打給了黃強，依舊沒人接。正要再打一次，馮文權苦笑一聲把手機扔在一旁。
還打什麽電話給黃強啊，他隻會比自己慘。
牆倒眾人推的馮文權最後一句話說準了，此時的黃強隻會更慘。
就在他從豪華酒店開車抵達馬學東的巨億集團大廈後，門口值夜班的保安卻攔住了他。
“馬總今天不在。”
保安說。
黃強冷冷地看著他道：“頂上三層樓就是東哥的住所，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邀請一位女士共進晚餐，這兩年來一直沒有改變，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敢騙我。”
保安一時語塞。
這時，一位身材火辣的黑套裙美女從大樓裏走出來，她看了一眼黃強淡淡道：“馬總剛說了，你這事兒他兜不住，因為有人將證據遞交給了市紀委監委，現在他自己也自顧不暇，讓你好自為之。”
黃強聽完這話頓時呆在當場，這.……這就算被拋棄了嗎？
他嘴角幹澀，想多問黑套裙美女幾句，誰知那美女卻不再看他一眼，鑽進一輛寶馬車裏疾馳而去。
黃強抬起頭，看著二十多層高的巨億集團大廈，他突然在想，從最高的那三層樓往下看，現在的自己比螞蟻都要小吧！
二十一樓。馬學東穿著睡袍、端著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身後是穿著透明蕾絲布片的長發女郎，正邁著渾圓修長的大腿走向他。
“東哥，您在想什麽事情嘛，都不理我了。”
女郎伸出白嫩的雙臂，從後麵環住了馬學東，精致的臉蛋靠在馬學東的肩膀上，柔聲問道。
馬學東反手在女郎的某處捏了一下，輕輕一拍，笑道：“沒什麽，趕走了一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螞蟻，我在想到底要怎麽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