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混子曹二
西灘的挖沙隊在忙碌著，光頭曹老二掀開帳篷走出來，用吃完雞腿滿是油膩的手拍了拍被吊著的人，吩咐手下說：“二炮，把這小子給我放下來，打斷一條胳膊、一條腿！”
“好嘞，二哥！”名叫二炮的小青年嘿嘿一笑，解開長木上的繩結，吊著的人重重地摔在沙地上。
“唰！”
一盆水澆在其臉上，衝散了泥土和血汙，露出了他蒼白、受傷的臉——賀敬龍。
“小子，早和你說鬥不起，非要和我鬥。二哥和焦晨光要價五萬塊贖你，那焦晨光都不願意，瞧瞧你跟了個什麽老板。待會兒忍著點噢！一條胳膊一條腿很快就卸下來了，回去也別怨炮哥我，誰讓你惹著曹二哥了呢。”
二炮蹲在地上拍著賀敬龍的臉說，然後讓旁邊兩個人架起賀敬龍，拉著走向放著半塊西瓜的灰色木樁。
賀敬龍眼睛裏帶著驚恐，開始掙紮。但兩個男人死死地鎖著他的身體，令他掙紮不脫。
不遠處的地平線上，漸漸響起摩托車的轟鳴聲……
“二炮！別動手，先把他綁起來扔帳篷裏。”前腳剛走的曹老二又折了回來。
“怎麽了二哥？”二炮有些納悶。
曹老二沉著臉說：“聚義幫的疤子給我打電話，說這個人他們保了，領人的馬上就來。”
“啊？他們聚義幫不是隻在青城活動嗎？這管的也太寬了吧！”二炮惱火道。
“哼！雖然咱們惹不起聚義幫，但決不能讓他們這麽輕鬆的把人帶走，否則就真的讓道上混的看低我西灘曹二了！”
這時，三輛摩托已經開了過來，挖沙隊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兄弟們，集合！”二炮扯著嗓子高喊一聲。
摩托停下，熄火，走下四個人。
“哈哈！老曹，好久不見。”
王寧摘下頭盔放在摩托上，穿著沙靴走向曹老二。
曹老二定睛一看，冷笑道：“呦！這不是王寧麽？哪陣風把你吹我這兒了。”
王寧仿佛聽不見曹老二語氣中的揶揄，輕笑說：“我手底下有個小弟被你抓了，我一聽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嘛，趕忙就過來了。”
曹老二眯著眼說：“疤子剛給我打電話要人，你緊跟著就來領人了，嘖嘖！可以啊王寧，都混到聚義堂去了。”
“老曹，你也不用明抬暗貶的，屁大個孩子犯點錯，咱也得給個機會不是？這樣，我擺頓酒，請各位弟兄們敞開吃一頓，拉著小孩兒和老曹你賠禮道歉，你看行不？”
王寧淡笑說。
曹老二摸了摸光頭，突然輕笑一聲：“我說王寧，你知道你口中的屁大孩子幹啥了嗎？”
“偷沙、報警、壞了規矩。”王寧一字一句道。
曹老二點著頭，冷笑道：“看來你都知道啊，那你王寧有什麽B臉來和我要人？你這張臉值特麽幾個錢？啊？”
王寧臉上頓時浮現青筋，神色不善，沉聲道：“曹老二，說話放尊重些。”
與此同時，彭超和趙飛把手悄悄放在了摩托車上，合金棍子就藏在機身右側的坐墊下。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從下車就沒說過話的林然開口了：“早就聽說西灘曹老二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今天一見也就那麽回事。”
曹老二看著王寧身後的這個說話的少年，穿著黑色的薄褂子，牛仔褲、白旅遊鞋，活脫脫一個高中生。頓時不屑道：“你特麽又是哪鑽出來的？也敢評判我？”
“我是雛鷹教育公司的老板，林然。”
“雛鷹教育？什麽爛公司，沒聽過。”曹老二嘿嘿冷笑。
二炮仿佛想到什麽，低聲說：“二哥，前些天在青城和巨億集團馬老板硬剛的那家公司好像就是叫雛鷹教育，傳言那家公司的老板連二十歲都不到。”
“就是把黃強那小子搞死的那家公司？”曹老二皺眉道。
林然插話道：“別破髒水，黃強明明是自己出車禍被撞死的。”
曹老二這才正色地打量起來林然，再看看王寧，心裏琢磨過來了。
“這麽說，不是王寧要撈人，是你要撈咯？”
“沒錯，賀敬龍是我朋友，還希望你能放他一馬，以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哈？”曹老二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林然說：“小子，你就想憑幾句話就把人帶走？”
“談錢也可以，請出價。”林然平靜道。
曹老二伸出一隻手說：“五萬塊，你把他帶走。”
“我要先見人。”
“二炮，去把那小子帶出來。”
二炮聽了命令，帶著兩個人走進帳篷。賀敬龍旋即便被架了出來，扔在沙地上。
看著渾身是血，癱軟在地上的賀敬龍，林然眼角狠狠抽動一下，但馬上恢複如常。
“曹老板，我這兄弟現在怕是半條命都沒了吧，要五萬塊？”
曹老二冷哼道：“半條命？你再晚來三分鍾，他半個人就被削了。”
“曹老板說笑了，削了半個人那還能活嗎？您就不怕違法？”林然輕笑一聲。
“小子，在三葉鎮這地方，老子就是法律！”
曹老二一字一句道。
林然沉默片刻說：“我打個電話。”
曹老二伸著懶腰，淡淡道：“可以、我給你這個麵子，也給聚義堂疤子這個麵子，但不管你電話打到哪兒，哪怕找到聚義堂的副堂主秦鵬飛，我還是這個數，五萬塊。要不就等著我卸掉這個小子一條胳膊一條腿，然後你們再領走。”
林然笑了笑沒說話，轉身走遠，開始打電話。
……
距離挖沙場不遠的地方，劉學建和安夢、還有棒槌帶著七八個人焦急地等著消息。
“棒槌哥，這麽久還沒消息，八成是出事兒了。咱們拎上家夥去幹他丫的，把阿龍哥救出來吧！”有人提議。
棒槌看了一眼身後這些兄弟，轉過頭問劉學建：“兄弟，你覺得咱們要不要上？”
劉學建納悶道：“你不是他們的帶頭人嗎？問我幹啥。”
棒槌把劉學建拉到一邊，低聲說：“兄弟，我和你說實話吧，你別看我這領著七八個兄弟過來，威風赫赫的。其實都一個個營養不良、瘦的跟麻杆子似的，真要衝上去幹人家曹老二，估計全得讓打趴下。可要是不去吧，好不容易糾集了一群人，不能光做晾衣架子不是。唉，林哥那邊也不知道啥情況，萬一真出了事，不去還真不講義氣，我這不也犯愁呢嘛，你是林哥的好兄弟，你給出個主意唄？”
劉學建拍拍棒槌肩膀說：“安心等吧，林然要是打電話說要動手了，我開上那輛黑車先開路！你們跟著，咱衝上去打！他要是一直沒打電話，咱就等著。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