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嫡係
第二天用完朝食，祁瑤楓帶著阿梅阿如去跟她娘請了安，這便出了祁府。
喜子已經將馬車準備好，但是看到那守護在馬車邊，看樣子是要跟著她一起過去親王府的六個精裝侍衛，祁瑤楓卻是柳眉一蹙。
不過想起她娘的話，搖搖頭就上了馬車。
看到祁瑤楓的馬車走了，丫鬟便進府稟告金媽媽，金媽媽點了點頭，轉身就進了大廳。
跟祁朝淩祁瑤碧正在說著事，夫人見到她進來，原本臉上跟她兒女說話時候帶著的慈愛便消失不見，嚴厲的雙目看向金媽媽問道，“人可是走了？”
“回夫人，人已經過去親王府了。”金媽媽低頭恭敬的應答。
“嗯，下去將賬房的賬本拿來給我。”夫人頷了首，又道，“趁著大少爺大小姐都在，讓湘媽媽去將熬好的血燕給遞上來。”
“是，夫人。”
金媽媽下去後，祁瑤碧便蹙著娥眉，看向她娘有些疑惑，“親王妃明明跟她就不熟，怎麽又是送東西又是派人送帖子過來的？好像就是在告訴我們她有多重視這個小庶女似的！”
“娘心裏也是奇怪的得很。”
夫人不輕不緩地呷了口茶，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地閃爍了兩下，想不到具體原因搖搖頭，道，“親王妃自從上次過府見到她似乎對她就很是特別，娘一直都跟著不離左右，也沒發現哪裏不對勁的，就是不知道那小庶女是哪裏引得了親王妃的青睞，上次越矩告誡了諸位姨娘少去找她的麻煩不說，這次竟是還專門派了人送帖子過來邀請她過去，聽說還是為了慰問她上次受驚的事。”
“才見了一次麵就這麽熟絡了？”想起去年在宮裏時候她見過親王妃，但是後者卻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祁瑤碧撅起了嘴，“親王妃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但是對那庶女倒是好得過分，莫不是之前她們認識的？”
“從小就住在那山野之地，哪有機會接近被錦親王守得緊緊的親王妃？”夫人嗔了她一眼。
祁瑤碧撇撇嘴，“要不是認識的，又怎會對她那麽特別？”
祁朝淩將茶杯靠向自己的嘴邊啜了一口，淡淡的道，“許是因為七皇子的緣故吧。”看向他娘跟他妹妹，“京城人都知道親王妃將七皇子這個侄兒當做是親生兒子愛護著，對待那要給七皇子當皇子妃的庶女自是將之視作是自己人看待的。”蹙了蹙眉，又道，“但倒是沒想到向來對七皇子之事極為嚴厲的親王妃對那小庶女倒是特別的寬鬆，不僅沒有苛刻要求反而還驕縱地很，這才一點風吹草動就將人喚過去慰問了。”
夫人點了點頭，對此說法倒是讚同，親王妃本就不是什麽慈心泛濫的人，偏偏對這小庶女很是照顧，原因除了因為皇甫銳愛屋及烏之外她還真想不到別的，至於祁瑤碧說的她們之前就認識的話，夫人更是當之看做是笑話了。
“或是親王妃還真的希望那小庶女能博得七皇子的心，將七皇子帶出那七皇子府吧。”夫人似笑非笑的道。
“要真這麽打算，怕是得辜負親王妃對她的厚望了。”祁瑤碧嘲諷地笑了笑，“這些年性子雖然不似以前那般怯弱了，但是常年在那鄉野之地，看那樣子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平日裏也不知道多出來跟姐妹們走動走動，整天就知道躲在房間裏看書，又不考狀元，看那麽多書幹嘛？”想起祁瑤楓那對上她的時候，那平淡半點不退怯的模樣，她竟是覺得礙眼的很。
“不來跟你走動才好！”夫人接過話道，“免得你遭惹上她的那一身藥味，給你帶來晦氣。”
“可不是。”說到這上麵，祁瑤碧一臉的嫌棄，“原本在五姨娘那的時候，五姨娘整個院子都是藥味，現在搬到新院子裏去了，那新院子也沒兩天，昨兒我們路過的時候，那股子藥味就濃鬱的要命，可把我們給熏得。”
昨天祁瑤楓在煉製養身的藥丸，在藥丸裏加了一種牛糞味道的藥材，正巧路過的祁瑤碧祁瑤芊祁瑤馨等人聞到，頓時將她們給熏得恨不得插上兩條腿遠離她的青竹院，殊不知在她們走後，一股緊隨而來沁人心脾的芬香卻是她們無緣聞到的。
“嗬嗬，到時候嫁進七皇子府了，怕是得被七皇子攆到無人問津的偏院裏去住不可。”祁朝淩笑了笑。
以前還沒有府邸的時候，皇甫銳討厭藥味的秉性那是在皇宮裏無人不知，再加上禹帝又寵他，每次皇甫銳生病喝藥，整個太醫院幾乎都會被整的脫去一層皮，當時祁貴妃勸說了一句不該這麽寵著七皇子的話，禹帝當時就很不給麵子地賞了祁貴妃一個冷眼，後麵整個月都沒有過去祁貴妃的宮苑就寢過，祁貴妃回府探親的時候跟夫人哭訴過，而夫人又拿這事當趣事說給祁朝淩祁瑤碧聽。
“七皇子性格被皇上慣得本來就乖張孤僻，即便是她好好的過去，七皇子看到她的那一張像是誰都欠了她銀子似的臉怕也是會不喜！”夫人笑容裏不乏幸災樂禍，又啜了口茶，唏噓道，“別看七皇子麵上不說什麽，但將祁府大方得體集聚天下女子美貌於一身的嫡女換做一個名不見經傳膽小貌醜上不得台麵的小庶女，換做是誰心裏不會有疙瘩？七皇子那般會使性子的人又豈會滿意這個頂碧兒嫁過去的沒身份的庶女？”
想起好些年沒有出過七皇子府的皇甫銳，夫人歎了口氣，“要是會趕到偏院裏或許還能苟且偷活著，但要是時常出現在七皇子麵前，那庶女嫁之後怕也沒多少好日子過了。”口氣悲憫，就像在可憐一隻螻蟻一般。
“要真是如此，還不如那天給太子……”祁瑤碧又閉上了嘴，道，“一刀倒也來得痛快，不用過去受些皮肉之苦在七皇子的殘虐下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而且，也成全了我！”說到這，又蹙眉道，“她這一次命大，將來可是害慘她自己，也連累了我！”
夫人看向祁朝淩，“太子他怎麽說？”
要不是顧忌禹帝，他們祁府跟太子府早就搭上了牢固的關係，但是現在因為禹帝的緣故，不僅他們祁府不敢多有提及，就連太子也是如此，本來想著這次成全了太子想要給七皇子抹黑的事之後他能主動跟禹帝提起，到時候夫人在讓祁景宗聯合她父親上奏禹帝，即便禹帝到時候心裏很不滿太子的做法，可也不會太過拂去重臣們的意見吧！
隻要太子一出口，那麽聯姻之事立即便能事成！
可是偏偏那庶女命大，這也導致了太子沒有跟他父皇提及，夫人心中對於太子也是敢怒不敢言，但是沒辦法，皇上對於所有的皇子，除了七皇子之外沒有一個是入他的眼的，但是七皇子已經沒有機會登上帝位，那麽剩下的可不就是太子麽？
夫人想要她女兒披上鳳袍母儀天下，除了巴結機會最大的太子之外還能有誰人？
“太子當初還是大皇子的時候就對碧兒情有獨鍾，至今還遲遲不敢開口也不過是因為皇上。”祁朝淩搖搖頭，歎了口氣，“果然是聖心難測啊，皇上要是不扶持太子上位，又為什麽會將早早立了太子。”既然立了太子，為何又不讓祁府成為太子的依仗，助太子一臂之力？
禹帝這是在防著他們祁府，還是在防著太子？又或者還對七皇子那雙殘疾了七年的腿抱有希望？
“娘，太子他…他…”祁瑤碧欲言又止，俏臉羞紅。
祁朝淩跟他娘對視了一眼，夫人看向她問道，“太子他怎麽啦？”
“妹妹，你不會不願意嫁給太子吧？”祁朝淩蹙著鋒眉，想起他日後國舅的位置，忙勸說道，“太子坐上那個位置的機會在所有皇子中是最大的，要是真的有那一天，那妹妹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那個位置有多少人惦記著，妹妹，這你可要想清楚！”
“不是。”祁瑤碧搖頭，“是太子他又給我送來了書信，他說…他說…”
夫人急了，“碧兒，在娘跟你哥哥麵前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倒是快說呀，要是有什麽事，娘跟你哥哥也好給你意見。”
“娘，您別急呀。”祁瑤碧咬了咬唇，終於是千呼萬喚地說出來了，“太子他信裏給我道了歉，他立了側妃那是他父皇的主意，對於側妃他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他從始至終心儀的都隻有碧兒。”聲音帶著一抹欣喜，“而且，而且太子妃的位置也一直都是為我備著的，叫我等他找到一個好契機，立刻就會跟皇上求婚！”
“原來是這樣。”祁朝淩鬆了口氣。
夫人也嗔道，“害的娘老擔心了。”又道，“你是怎麽回他的？”
“我將上次給他縫製的繡包派人遞了出去。”越說那臉越低了下去，但是那對眸子之中的欣喜與得意卻是怎麽掩都掩蓋不了。
“你這麽做就對！”夫人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夫人，血燕來了。”外門的湘媽媽道。
“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