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罪魁禍首現身
兩部電梯都停在十六樓,我拚命的按往下的箭頭,手心冒出汗來。我掏出手機撥駱少的電話,已經關機,顧胤的電話也是,我急得直跺腳。
終於等到了電梯,我第一個衝進電梯,可是我後麵的女生進了電梯擋在我麵前,還抱著個手機不按電梯。
我側身上前按了22又按了關門鍵。
“等一下,我朋友馬上就到。”那女生擋住電梯門。
噢!這也要等。
“小姐,我趕時間,讓他做下一步電梯,謝謝。”我上前關上電梯門,背靠在按鍵處,把頭扭向一邊,我知道她正對我怒目而視,我顧不得那麽多了。
電梯到22樓的時候,門還沒完全打開我就擠了出去,衝到顧胤的房門口,用力拍門,心裏不停的祈禱: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門打開,顧胤好端端地站在我麵前,一臉驚訝地看著我,“樂彤?你怎麽來了?”
他什麽事都沒有?可我明明有在樓下看到駱少的車,難道駱少來這個酒店有別的地方去?
“駱少有來找你嗎?”我問得很小聲。
“樂彤?”駱少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臉色慘白,“你怎麽會在這?”
“我,我,我……”我一時間語無倫次起來,“你突然跑掉,臉色這麽難看,我怕,我,然後我看到你的車,你沒事吧?”
“先進來再說。”顧胤引我進門。
駱少伸手,我握住他的手,一陣冰涼傳來,第一次感受到駱少的手也會這樣的冰涼,曾經聽人說過一個人突然的手腳冰涼,是因為心裏恐懼或者聽到了很害怕的消息把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心髒去保護心髒所致。我緊緊用力握他的手,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我都要讓他知道,有我支持他。
我隨他進了房間才看到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中年男人,有些麵熟,好一會才想起來,這個人我確實是見過的,在顧胤的畫展上,他曾將我誤認為是現場的工作人員。
“你先坐下,我沒事。”駱少拍著我的手說。
我給他鼓勵的眼神,我也從他的眼神裏讀到了震驚和傷心,我轉頭看到那個中年男人,是他帶來了駱少的傷心嗎?
三個男人沉默著,房間驚得可怕,等到駱少開口像是過了數個小時之久,且他問出來時,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能將這句話說出來。
“她都沒有想來看我一眼?”駱少語氣中的失落與痛楚讓我這個還不清楚狀況的局外人都感覺得到。
那個男人抬眼看駱少,眼睛紅紅的,我迫切得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個男人喝駱少到底是什麽關係?駱少口中的她又是誰?
“不,你千萬不要誤會她,其實她無時無刻不惦念著你啊,可是她說steven心裏恨媽媽,就由讓他去吧,至少這樣他心裏一輩子都有媽媽,她也是不忍心讓你看到她病重的樣子,她怕嚇到你。”那個男人哽咽著說,“她連最後走都不想讓你們知道啊,她走之前寫好了很多很多的明信片,特別交代要我在她走後你和顧胤生日的時候寄給你們,給你們報平安。”
我下意識地握緊駱少,我想我是聽明白了,他們談論的主角,是駱少的母親,顧胤的姐姐,那個聽說已經和董事長分開了很多年的夫人,可是現在已經離開了人世,所以駱少才會那樣的失落和痛楚。
那個男人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疊明信片,交給顧胤,顧胤一張張地翻著明信片,眼淚啪啪地掉下來,我第一次看到沒有溫暖笑容的顧胤,他悲痛的神情讓我的心收緊。
“那你為什麽不索性聽她的話騙我一輩子,你出現幹什麽!”駱少幾乎想衝過去打人,“你還告訴我這些幹什麽?”
“駱少。”我死死拉著他。
“我真的掙紮了很久,這些明信片我看了又看,我不知道怎麽信守對顧渝的承諾啊!”
顧胤將明信片該給駱少,駱少機械地接過,我看到第一張明信片的背麵,寫著“steven,生日快樂,請接受媽媽的祝福。”落款是顧渝,字體很清瘦,讓人感覺寫這字的人很柔弱。
“我是今天早上在街上看到他的。”顧胤開口說,“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自從他帶了姐姐離開之後,他們再沒有出現過,我很震驚他竟然一個人出現在這裏,開始都不敢確定。”
“是啊,如果我沒有出現,你們就會一直相信顧渝還活著,還在為她的任性贖罪。”那男人痛苦地抱著頭,“她一直關注steven,你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我陪她去看過你,可她就隻是遠遠的看看你就回了,她一直說隻要你好好的就好,後來你回國,她一直在網上關注你的消息,那段時間很多不好的消息,她總會為你不平,她說steven是個好孩子,別人怎麽可以抹黑他?後來她身體差了,就很少上網,可還是要我找你的新聞說給她聽。她跟我說,如果她不在了,我也一定要把steven的近況告訴他,那時候她的病已經很嚴重,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他哽咽著。
我感覺到駱少全身在顫抖。
“沒多久我就在網上看到你車毀人亡的消息,我不敢告訴她,我知道如果她知道你出事,最後都走得不安心,所以我一直瞞著她,我開始編新聞給她聽,steven進入DE,在公司大展拳腳,很得父親肯定,還和青梅竹馬的樂馨戀愛了,感情穩定,她最愛聽這些。”
我的眼淚落在手背上。
“姐姐最後有很痛苦嗎?”顧胤哽咽著問。
“不,她走得很安靜,半夜裏她說她累了,不能陪著我了。”那個男人的哽咽變成抽泣,“她說她這一輩子,也夠了,該得到的該有的都有了,也沒什麽遺憾了,隻是說如果能夠遇上駱振霆,告訴他,那十八年謝謝他。”
我終於知道了,這個男人就是當時駱少的母親拋家棄子的罪魁禍首。
“顧渝走後我一直很猶豫是告訴你們真相還是照她的遺願一直欺騙你們,我知道你們一定很難接受顧渝離開,可你們有權利知道這一切。直到最近我看到新聞顧胤要回來開畫展,我知道他一定會展出那幅《破》,那對我和顧渝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所以我決定回來買這幅畫,也把顧渝的骨灰帶回來,她一直說要落葉歸根。”那個男人已經泣不成聲。
是,他毫不猶豫地買下了那幅十七萬的畫,原來意義非凡。
“我會帶她的骨灰回家,葬在父母的身邊。”顧胤說,“steven你也該知會你爸一聲。”
“那時候覺得她很絕情,就這樣棄我和爸爸而去,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那時候想她就是能來個電話也好啊!我看著爸爸砸掉了她所有的畫,我跟爸爸一樣恨她。可是後來想,她是有權追求自己的幸福的,爸爸都平靜下來了,不再派人帶出打聽她的消息了,我還有什麽恨的,我已經十八歲,已經成年了。”駱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
“她是愛你的,隻是不知道怎麽麵對你,steven,你們要恨的是我,不要怪你媽媽。”那個男人淚眼婆娑地說,“她這些年她畫了很多畫,都是你的,我都帶了回來,在郊區租了個空置的房子放著,這是鑰匙。”那男人把鑰匙放在桌上,“我想這些東西應該交給你的。”
“那你呢?以後有什麽打算?”顧胤問。
“我們一直在北美的一個小鎮上生活,那裏有我和顧渝最美好的回憶,我想我會在那裏終老。”
我已經被這個罪魁禍首感動了,因為他說出的每一句都透出他對駱少母親的愛,所以駱少才會原諒拋棄她的母親吧!
駱少拿過鑰匙,緊緊地捏住,手上的青筋綻出,我撫在他手背上,輕輕喚他:“駱少?”
我想安撫他此刻的不安。
“我想去看看。”他拍著我的手說。
她和顧胤拿了鑰匙出發去那間放著她母親遺作的房子,我返回公司。
曉秋看到我回來,急著追問,可那是駱少的家務事,我想至少現在不是告訴曉秋的時候,我隻好說:“是顧胤有點事,他去了酒店,現在沒事了。”
曉秋大概也是看出我的為難,沒再追問。
可我還沒有調整好情緒投入工作的時候,接到了公安局打來的電話。
“認人?”我聽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警察在爆炸地點附近有查到當時出現過的幾個可疑的人,要我和樂馨去認一認,有沒有我們認識的,或者有過過節的。
“好的,我下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