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奇女子(18)
“有的穿就不錯了,要是不願意,你就繼續光著身子等著福臨吧。”女大夫毫不客氣的看著她,絲毫沒有理會她要求換裝的意思。
“好了。”看著女大夫的神情,心想,畢竟現在是自己有求於別人,何必自討苦吃。於是,她沒有猶豫的,套上了這套男裝,心裏卻滿是疑惑。
“怎麽?想好了,要怎麽謝我?”看到她下了床,女大夫笑著問道。
“你想要我怎麽謝你?”她下了床,找到一把梳子,將自己零散的頭發一股腦的紮了上去,然後,裝過臉來看著女大夫,反問道,心想,這個時候,與其去害怕,倒不如變得更有主見一些。
“我想要什麽謝,看來董鄂宛如倒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麽懦弱,這樣子到挺是讓我欣賞,否則的話,哈哈,我倒真的是看不起你了。”女大夫笑著看著她紮上辮子,坐在銅鏡麵前端詳著自己。
“是麽?董鄂宛如會是怎麽樣的?”她心裏隱隱感覺到一股子痛楚,有人竟然說董鄂宛如是懦弱的,她是懦弱的,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難道自己穿越幾百年,為的隻是活的懦弱,她才不要呢,她要的是活出自己的個性。
“已經說了,難道不是麽?”女大夫冷笑著看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很意外她竟然是這樣的反應,“大姐的小姐,活不出自己的個性,一味的隻能夠使別人的配角,不是麽?”
“好吧,也許你說的是有著幾分的道理,就算如此,那又能怎麽樣?”她也冷笑,想要看看這個女大夫究竟想要幹什麽。
但是,不可否認,來到大清這麽久了,她又何嚐是自己生活裏的主角呢,來來回回,都是被別人安排,都是活在別人的影響之下,可以說,這個女大夫是在了解她不過了,隻是,被人這樣的看透,她的心裏多少是有一些不樂意的。
“怎麽樣,能怎麽樣,不怎麽樣,真是可笑。”女大夫似乎並不願意聽到她的回答,冷笑著回答,“說說看吧,你都能怎麽感謝我,讓我挑一挑。”
“你說說看吧,你想要我怎麽謝你?”女大夫的語氣,她極為的不喜歡,她說過,遇見怎麽樣的人,她就可以活成什麽樣,於是,她一臉厭惡的反問道。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不過,怕你滿足不了。”女大夫在激她。
“你倒是說說看,也許有一萬個我是滿足不了你,但是萬一呢?”她笑道,也許當了這麽久的宛如,她的的確確是懦弱的,一切事物都在聽別人的安排,就算是有著自己的想法,也依舊是不動聲色,可是,她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沒有人會比她自己了解自己,懦弱,隻是她初來清朝的一種生活方式,現代人的思維觀念,讓她知道,不論在哪裏,都要學會生存,哪怕是苟且偷生,但,最重要是生存,因為環境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論在何處,永遠不能夠等著環境來適應自己。
“好,這股子豪氣,很好嘛,那好,跟我走。”女大夫說著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什麽?”她不解,女大夫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用問,跟著我走就是了,走吧。”女大夫說著推開她對麵的銅鏡,打開一個暗閣,對著她說道。
“可是,我們不是要等福臨回來的麽,他不回來,我不會走的。”看到女大夫推開了暗閣,她心裏似乎有些明白,猜測這個女大夫絕對不是一個一般人,身份有些神秘,可是,她不願意揭穿,心想,還是先裝個糊塗的好。
“真是可笑,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糊塗,跟我走,如果你想要福臨這個皇帝陪著你一起的話,當然了,我也是不介意的。”女大夫手叉著腰站在銅鏡的麵前,絲毫沒有忍讓的意思。
“你到底是誰?”她追問道。
對啊,這個女大夫在福臨的麵前一直稱呼福臨為九公子,可見是福臨這樣告訴她的,可是,自從福臨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女大夫就一直稱呼福臨的名諱,絲毫沒有不自在的意思,似乎對於福臨的身份很是了解,於是,她更加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大夫難以預測,像是對她和福臨的身份,都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些都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叫鍾離就好了,至於其他的,就算你知道了,那也是徒勞的,倒不如不說。”女大夫越發的不想要理會她,不耐煩的問道:“你走時不走。”
“知道了。”她沒有說話,轉身進了鍾離打開的暗閣,然後看著鍾離關上了暗閣的門,於是,她跟在鍾離的身後,朝著黑暗的暗閣走了進去。
她想,與其等待著福臨一起被關閉,她倒是希望自己一個人處在這裏,這樣的話,好歹福臨見不到自己會尋找,如果福臨被關閉的話,事情可就大了,畢竟,福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性命不是屬於一個人,而是屬於天下的。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沿著暗閣走了很久,周圍黑漆漆的,看不到一點的光景,似乎前路並沒有亮點,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絲毫沒有什麽生氣。
她本來是想著出口應該會是個森林的山洞之類,可是,這樣,搖搖沒有出口的狀態,倒是讓她有一些的意外,不明就裏,不知道這個女大夫這是要將她帶去到那裏。本想著這樣的狀況,自己會被嚇得不敢去問,可是,這樣的情景真的出現了,她反倒是沒有感覺到害怕,一股子的傲氣,讓她對於眼前的這個鍾離無端的生出了好多的疑問。
“走出去了就知道了。”鍾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向前走著。
“哦,可是,這麽黑,你不害怕麽?”她緊緊地跟在鍾離的後麵,明明知道鍾離這是在綁架她,可是,她還是緊緊的跟在鍾離的身後,深怕一個不留神,走丟了,那她可還真是不願意,就算是被人綁架也好,最起碼還是有條生路的。
要知道,如果一個人身處這樣的黑暗裏,是自己會把自己嚇死的,畢竟,一個人處在一種狀態下,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因為,離開一個群體,人是沒有辦法生存的。
“你是走不了路麽?”鍾離冷冷的問道,語氣冷淡的似乎可以結霜。
“沒有啊,我跟著你啊。”她回答,這才意識到自己緊緊地摟著鍾離的胳膊,死死地不願意放開,意識到這一點,她這才很不情願的放開緊緊拉著鍾離的手,保持了一點點的距離,繼續跟在身後,可是,心裏依舊是恐懼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很是害怕這樣的黑暗。
“我記得以前看》的時候,女主思嘉總是會動不動就做自己一個人走在黑暗裏的夢,然後,最終,女主在的時候了,活在了自己的夢境裏,一個人走很長,很黑暗的道路,卻沒想到這條路竟是自己回家的路,於是,終是在這樣的夜晚,男主離開了女主。”不知道為什麽,她這樣不自覺的對著中立說道。
隻是,她知道,那時候,她還是不能夠理解,這樣的恐懼是什麽,可是慢慢的她發現,那些不是迷信,更不是道聽途說,而是人心裏最害怕的一抹空虛,潛藏在心底最落寞的地方,這叫預言,於是,從那時開始,她開始害怕黑暗。
“飄》?什麽東西?”鍾離沒有明白過來。
“沒有什麽,一個故事罷了,也沒有什麽。”她幽幽的回答,是啊,她這樣的思想,鍾離怎麽可能理解,就算是鍾離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知道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的更不要說別的什麽了。
於是,她苦笑,笑自己此刻的情形,以前,她總是喜歡猜測自己的黑暗,可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這樣的黑暗,終是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那樣悄悄的,不動聲色的讓她感覺到害怕,隻是幸好,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的陪伴,隻是,遺憾的是,這個女人,竟是綁架自己的人。
“思嘉是女主麽?”她沒有想到的,鍾離竟是這樣的回答她的述說,“處在黑暗裏,每一個人都會感覺到害怕,那時候,第一次進到這個暗閣的時候,我也害怕,隻是走了這麽多年,早已經忘記了什麽事害怕了,思嘉會感覺,證明她還有知覺。”
“鍾離,你是說?”她想要問鍾離的身世,可是,話到了口邊,還是咽了下去,有的事情,要是別人願意說自會告訴她,此刻,就算是她問了,鍾離也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於是,她想,不如不問。
“嗬嗬,有時間的話,可以給我講講這個故事,宛如,你剛才說這個故事的名字叫什麽?”鍾離淡淡的問道,她感覺到鍾離的情緒似乎很是冷淡,她想,鍾離必是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往事,說不定,還和鍾離的身世有關係。
“《飄》,沒問題的,到時候我會講給你聽,不過,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此刻,她耍了一個心眼,套著鍾離的話,她知道,人在這個時候,心門是很容易打開的,特別是心靈受過傷的人。
“飄?為什麽叫這個名字?”鍾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問道,似乎對於《飄》這本離很是感興趣。
“據說是‘隨風飄逝’的意思,因為終其最後,所有的往事都是如風一樣,了無痕跡。”她回答,想到《飄》的結局,她莫名的感覺到一陣的傷感,不知道為什麽,對於美國女作家米切爾的這本總是有著那麽多的感觸。
“飄,隨風飄逝,隨風飛動、搖擺,浮動,終其一生,不過隻是如此罷了,這個故事一定很美。”鍾離的眼神裏有著無限的向往。
“有時間,我會講給你的,隻要你在我身邊。”她笑著說道,然後,看著鍾離,等待著鍾離的回答。
“好了,到了。”突然,鍾離這樣說道,語氣回到了最初的冰冷。
她看了一眼鍾離,並沒有說話,而是眼睜睜的看著鍾離打開一麵牆,然後推開內置的木門,走了出去,她沒有說話,跟著走了出來,這才發現,外麵的世界遠遠沒有暗閣裏幽靜,一出暗閣的門就聽到了唧唧咋咋的聲音。
“這是什麽地方?”她心裏一驚,出了暗閣,遠遠地望樓下看去,發現樓下,鶯歌燕舞,好不快活,時不時的傳來女子的歡笑聲,還有男人的呼喊聲。
“有什麽好意外的,醉鄉樓。”鍾離冷冷的回答道,完全沒有了在暗閣裏的無助,可見,人都是有著雙重的性格的,白天裏是一個樣子,在黑暗裏,就有是另外的一番樣子了,都是在輾轉的生存者,誰打偶沒有意識。
“嗬嗬,醉鄉樓,我想知道,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她冷笑,難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顛覆在這個妓院當中,想想自己還真是倒黴,來到這裏,處處被人左右,在自己姐夫的府裏當起了細作,現在好不容易出趟宮,竟然被綁架到了妓院。
“自是有我的道理,媽媽,我帶來了一個人,你看看附和你的胃口麽?”鍾離不理會她,徑直的推門進去了一間主臥室,很是自然地說道。
“你不要命了,你明明知道我是董鄂府的小姐,還敢將我帶到這個地方來,真是膽大包天。”
她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打扮的很是清雅,半點不帶胭脂水氣的老女人走過來,衝著鍾離微微一笑,仔細端詳著她。這樣的情形,讓她卻來越清醒,此刻,自己正在身處險境,於是,她小聲的威脅著鍾離。
“這又怎麽樣,我還知道你和當今皇上曖昧不清呢,我是在清楚不過了,可是,那又怎麽樣,一切名利都是嚇不倒我的。”中立微微一笑,走到四十多歲的老女人麵前,“媽媽,這就是董鄂府的宛如,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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