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暗潮洶湧
許城主看看腳下的宴席,下麵玩樂的,不乏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看到城主查抄了沈家,這些當地有頭有臉的勢力全都如坐針氈,一個個像約好了似的前來打探消息,免得自己家族也遭了無妄之災。許城主也不拒人於千裏之外,豪言安撫之後,還都留下來共同享用勝利果實。
這勝利果實,自然包含攬月閣帶來的一眾姑娘,這些姑娘倒也想得開,無非就是從一個老板那裏賣到另一個老板那裏而已,對初次伺候的新主人更是賣盡力氣的施展。能跳的跳,能唱的唱,能彈琴的彈琴,能彈琵琶的彈琵琶,有幾個實在學藝不精的,幹脆坐在男人大腿上,一個勁的喝酒,倒也是惹得一陣陣的浪笑。
一個女子此刻正貼坐在許城主身旁,紅色的紗衣緊貼著身軀,光潔的大腿慵懶的依在毯子上麵,目光妖媚,口若朱丹,雲鬢花顏斜倚著許城主的肩膀,舉止風騷,妝容豔麗,時不時還在許城主耳邊嗬出一陣柔聲細語,直哄得那許城主雙眼發直,心猿意馬。
也不管堂下還有許多的人,許城主當下就上下其手起來,紅衣女子一陣嬌呼,半推半就順勢倒在許城主懷中。許城主這方麵倒是老練非常,一張滿是油膩的肉嘴直奔那一點朱唇而去。
周圍的侍從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不自覺的都移開目光,看下別處。
就在許城主正要得逞之時,原本眼神嬌羞滿臉諂媚的紅衣女子嬌軀突然一陣,隻見一支不足寸的鋼針自紅衣女子口中射出,直接在許城主腦袋上開了一個透明窟窿。
許城主偌大的身軀瞬間失去一切生機,直挺挺的摔在地上。紅衣女子緩緩站起,用手隨意摸了摸臉上噴濺的血跡,滿眼戲謔的看著滿場驚異的人群,也不說話,抬起雪白的雙腳,步步生蓮一般,走到了大殿正中,看了看大殿的琉璃穹頂,嬌媚一笑,彷若一朵嬌豔的玫瑰,肆意盛開。
北遼城東門附近的一個酒樓裏,一胖一瘦兩個參將模樣的人正在飲酒,胖子本名為牛大鬥,許是從小就大鬥如牛般的吃飯,結果吃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胖子。在北遼城的官麵人物裏麵,是數得上的實力派。
這酒樓在他來時,就已經被自己的親衛團團圍了起來,周圍街巷裏看得到的兵士至少有上百名。
瘦子本名馮平安,是從雍州水軍調任過來的,為人豁達,在北遼官場中,隻與牛胖子秉性相投,多少年相處下來,算得上莫逆之交。
眼見馮瘦子隻喝酒不說話,牛胖子麵帶關切的說道“老馮,不是我說你,最近城裏不太平,你我身居要職,出門也不帶點護衛。今天約我來,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看著牛胖子油汪汪的臉,馮瘦子又提起一杯,在牛胖子眼前點了一下,算是敬酒,又是自顧自的喝了下去。
牛胖子麵色深沉,冷哼了一聲,也不言語,把手中的酒也一飲而盡,算是陪了酒。
“牛兄,我十二年前調任此處。當地官員對我頗為不善,是你以真心相待,對我頗多照拂。十年前我因緝捕一批私鹽得罪了郡內高官,險些被害,又是你替我找到人證,打通人脈,據理力爭,才在斷頭台上
(本章未完,請翻頁)
將我救了下來。”馮瘦子說的很慢,但依然可以聽到他聲音中的顫抖。
牛胖子老臉一紅,笑著說道“你提這些作甚,那我當年臥底匪幫身份暴露,是你一人一刀大殺四方,將我從賊窩裏救出來的。還有一次我被仇人埋伏,你為了救我身中數箭,死戰不退……你是不是病了,怎麽無端端的說起這些來了?”
馮瘦子淡淡的看著這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男子,略一沉吟的說道“我以前是在雍州水軍任職,後來老將軍亡故,我才淪落此處。那位老將軍啊……當真是我遇見過最好的人。”
牛胖子不明所以,索性繼續喝了杯酒,吧唧了口菜,不鹹不淡的味道“雍州水軍,那老將軍是誰啊?”
馮瘦子眼神肅穆,口氣鄭重的吐出了一個名字“雍州大將軍沈振江!”
“沈振江?沈……?!?”牛胖子臉上的肥肉微微一顫,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有些尷尬的笑笑:“馮兄,那沈興山不會是沈振江的什麽親戚吧?你今天約我前來,難道是有什麽特殊的事?”
馮瘦子聞言笑笑,一時又不說話。
“馮平安,你到底要幹什麽。”牛胖子看著馮瘦子這副樣子,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沉聲喝道。
馮瘦子臉上浮自嘲的神色,他認真的看著這個胖子,輕歎道“牛兄,剛才的酒裏有毒”
“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牛胖子臉色越發陰沉,大喝一聲,猛然就要起身,但隻覺得眼前金光一晃,腹內一陣劇痛,“轟”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馮瘦子看著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高大身軀,眼神平淡,說道“既然你要我說清楚,那我就說清楚。本來家裏小主人是下的死命令,但我要害你,實在有愧於心。”
“我很好的計算了藥量,三天之內你都醒不過來的。三天之後的爛攤子,留給你自己收拾吧。”
“不過,恐怕你起來後,還是會先大吃一頓吧。”
對著倒在地上的牛胖子低語了一番,馮瘦子拿著一塊錦帕擦了擦眼角,冷冷的道:“牛兄,馮某今日得罪,隻能以死謝罪,請兄長餘生珍重!”說罷,馮瘦子舉起手掌,對著自己的天靈狠狠拍下。
當夜,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北遼城內十幾名要職官員身上。十幾位權柄在手的官員身死,又有數位或中毒或失蹤。而且留下的凶手,全部在事後自盡。一時間北遼城大亂。
……
第二日清晨,沈興山一行人扮做商隊模樣,輕輕鬆鬆的就出了城。
沈興山坐在馬背上,頭也不回的策馬在前,似乎對這座自己經營了二十幾年的地方沒有絲毫眷戀。
老氿躺在一個貨車上,依舊一身破衣爛襖,時不時的就拿起酒葫蘆大口大口的灌下去。
楚燁和小為羽自然也是同行,隻是楚燁與沈興山不同,在出城之後,楚燁特意翻身下馬,對著城內老宅方向,狠狠的磕了三個頭。
由於所帶細軟頗多,又是挑得山間小路行進,商隊走
(本章未完,請翻頁)
的很慢,走了一天,才走到中州,嵐州交接之處。沈興山見天色漸晚,也就下令就地安營紮寨。
見商隊出了城,一路向北。楚燁驅馬來到沈興山身邊,問道“沈老板,不知接下來您有何打算?”
沈興山在離開北遼城後顯得心情不錯,笑著對楚燁說道“我擔心白瑾那小子會對羅陽不利,準備想辦法將羅陽救出來,既然嵐州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那我就去嵐州預先布置。”
楚燁聽完也不覺得意外,想到自己也要去嵐州黑水城找天機閣。便請求與其同行。沈興山欣然應允。
眾人正聊著,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隻見一隊百十來人的馬匪如旋風般衝到眼前,轉瞬間就把眾人圍在當中。
隻見其中首領模樣的人催馬而出,朗聲大喝“你們是什麽商號的,路過爺爺的地盤,孝敬交過了麽。”
若是一些大商賈,平時走動的路線都會按期打點,道上的這些賊匪也都講規矩,一般收了孝敬之後,也不會太過難為商隊。但這次沈興山是喬裝改扮的,之前也沒有走過這條路,對這夥馬匪也不相識。
麻子臉趕緊躋身而出,抱著拳,恭敬的說道“大爺,我們這是小本買賣,第一次路過貴地,不知道大爺再此。先前失了孝敬,罪過罪過。”說著麻子臉抱起的拳緩緩打開,裏麵是十幾顆金燦燦的金珠。
馬匪見到金珠,眼神一亮,伸手接過,還不忘拿起一顆放在嘴裏咬了一咬。最後安心的一笑,收了起來。
一旁的小為羽見到那麽多金珠被人拿走,心下卻是一陣心痛,不自覺的狠狠跺了下腳。
就在麻子臉以為可以息事寧人的時候,眼前馬匪揮起手中馬鞭,狠狠的抽了下來,麻子臉沒有防備,被一鞭子抽在臉上,血淋淋的印子一下出來,疼得麻子臉滿地打滾。
那首領甚是得意,大喝道“你們這些家夥,事前不來孝敬,現在再恭敬也沒用。這次念你們初犯,貨物我留下一半,下次要是再敢如此,我就摘了你們吃飯的家夥!”
其他的馬匪跟著也是一陣哄笑,似乎是覺得自己能夠吃定眼前的肥羊了。
幾個精壯的漢子聽得刺耳,手緊緊的握住兵刃。隻是沈興山沒有放話,誰也不敢動手。
楚燁倒是不擔心沈興山手下鬥不過眼前這百十號馬匪,不說那神秘莫測的老氿,就是那幾十個殺氣凜凜的漢子,恐怕就不是這些馬匪能夠抵擋的。但問題是這些人馬快,此地又廣闊,動起手來若是跑了一兩個恐怕就會暴露了沈興山的行蹤。萬一白瑾的追兵趕了上來,那可不是百十號馬匪能媲美的。
想到這裏楚燁偷眼看了看沈興山,隻見沈興山匆匆幾步走過去攙扶起了麻子臉。此刻麻子臉滿臉血汙,見到沈興山,卻還強顏歡笑道“主人,小人沒事,但小人事情沒辦好.……哎。”說著淚水流在臉上傷口上,刺得皮肉一陣抽動。
沈興山也不跟馬匪廢話,對著黑暗處一個貨車吼道“糟老頭子!你躺一天了,這時候還想讓孩子們替你動手不成!”
“知道啦!扯脖子怪叫個屁!”一個頗為不耐煩的聲音從黑暗處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