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姓蔡的表哥
鳳朝坐到沙發扶手上,點心盤裏捏了塊餅幹送進嘴裏,揉了揉女孩子柔軟的發,溫柔地道:“想什麽呢?”
蘇於歸被撞破偷-視,有些尷尬。含在嘴裏的餅幹露了半塊在外頭忘了嚼,含含糊糊地狡辯:“沒想什麽……”結果剛一開口滿嘴餅幹渣子就往外噴,直噴了鳳朝一頭一臉。
蘇於歸臉一紅,忙沒輕沒重地去拍。
鳳朝閉了閉眼,強忍著惡-心,揮開蘇於歸手勁大到足以拍死人的手,自己撣了撣。無奈心裏實在是膈應的緊,交代了蘇於歸不準亂跑,便起-身去了辦公室自帶的洗手間洗澡去了。
鳳朝剛一離開蘇於歸就接到了孟卡西的電話,這時正是到了中午休息時間,孟卡西下午也沒任務,約了蘇於歸在“半島鐵盒”吃大餐。
蘇於歸想了想,她是真的不想鳳朝跟著去,於是趁這會鳳朝洗澡的空檔,偷偷出了辦公室,獨自一人打車去了半島鐵盒。
她殘胳膊傷腿的不方便,孟卡西便在門口等著她,見她來了,慌忙迎上去又是開車門又是攙手的,十足是小太-監服侍老佛爺的模樣,蘇於歸就打他。
孟卡西也不管廳內各種側目嘲笑,捏著嗓子細聲細氣地道:“哎呦,這些時日未見,您老這手勁仍絲毫未減呐,喝,打得真疼嘿……”尾音還是上揚著的,十足的貧。
蘇於歸也不客氣,立馬接到:“那是自然,再任他些許時日,這打死你的念頭仍隻增不減呐!小卡子,今個吃什麽呀。”
孟卡西多日未見好友自然豁開臉皮逗悶子,揚聲道:“今個吃,蒸羊羔兒、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爐豬、爐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兒、什錦蘇盤兒、熏雞白肚兒、清蒸八寶豬、江米釀鴨子、罐兒野雞、罐兒鵪鶉……”說的正是相聲滿漢全席的逗辭。
眼見他真有能把滿漢全席全背出來的氣勢,蘇於歸慌忙出聲製止道:“喝喝喝,得了得了,你直接與哀家說今兒吃這滿漢全席,哀家便明了了,何必費這嘴皮子?嗯,念在你一片孝心,準許你親-吻哀家的右腳背……”
說著也到了包間,蘇於歸往席上一坐,便將石膏腳伸出來,正巧遞到孟卡西手邊,孟卡西順勢一把拍上去,“喝”了一聲道:“惡心誰呐,您這腳?好些日子沒洗了吧。”
說完便哈哈大笑,蘇於歸也是笑,又拿腳踹了踹他道:“快些上菜來,餓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孟卡西方才還笑著的臉立馬垮了下來,一麵招呼服務生點菜,一麵冷著臉道:“怎麽?那混-蛋不給你飯吃?!……”
蘇於歸一口水差點噴孟卡西臉上,敲了孟卡西腦袋一記,抬起一條腿往凳子上一踏,撇著嘴“切”了一聲,十足的流-氓樣子。道:“他敢麽他……”見孟卡西詢問的眼神,心裏一慌,將杯子放回桌子上,寬慰道:“哎呀,我是什麽人呐,我會吃虧麽,放心啦,啊,快點快點,我要吃那個……那個……。”
孟卡西任她暴發戶似的點了足夠十人都吃不完的分量,後又補了個湯。菜上的很快,兩人也不喝酒,邊吃邊聊仍費了大把時間,蘇於歸撐得不行,抱著肚子外在旁邊的榻上犯懶。
兩人打趣著消遣,服務生卻送了瓶紅酒過來,孟卡西眼眸一眯,他們根本沒點酒水。正猜疑著,服務生開口了:“有位姓蔡的先生給這位蘇小-姐點的酒。”
孟卡西放下筷子,看了眼同樣一臉茫然的蘇於歸,蘇於歸攤攤手,做了一個無解的手勢。孟卡西了然,對著服務生道:“麻煩你告訴那位先生,我們不需要。”服務生聞言則一臉為難的樣子。
孟卡西也是這裏的常客,服務生對他多少有些了解,知他是個好說話的。支支吾吾地對孟卡西道:“孟先生,那位是個……著實是個難以好言的人物,要是鬧將起來……我們實在是不好做啊,要不,您行行好,就給咱們一個麵兒,賞個臉走一趟?”
孟卡西最受不了這個,立即擺手道:“別別別,這可不敢當,我隨你去說明便是,沒什麽打緊的。”隨後又讓蘇於歸稍等,交代完馬上回來之類的。蘇於歸最受不了他們這江湖做派,揮揮手趕蒼蠅似的將人趕了,又倒在榻上舉著手機擺弄。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蘇於歸頭也不抬,問出心中疑問道:“誒,怎麽這麽快就回來啦?呃……您走錯包間了吧。”
眼前的人那裏是孟卡西?看這通身的氣度!看這臉麵!這……!孟卡西那“小桂子”的樣給人提鞋都不夠!心下早將好友給賣了,本著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一副樂於助人地口氣問道:“誒?帥哥,怎麽稱呼?走錯了也不要緊,一起喝一杯啊?!……”
這調戲的火候差了實在是不止一點,帥哥卻笑了,真真是滿麵春風,蓬蓽生輝呀,帥哥道:“小表妹,別來無恙。”
蘇於歸一愣,這哪兒跟哪兒啊,現在套近乎流行叫表妹麽?但帥哥開玩笑豈有冷人家場子的道理?當下也笑將起來,道:“您真會說笑,要是有您這般帥氣的表哥那可真是修來的哈。表哥貴姓啊?”
男子仍斜著嘴角,卻不知是不是在笑,他道:“姓蔡!”
蘇於歸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她母親著實是姓蔡。
再想仔細問問,那姓蔡的帥哥竟兀自上前來,拽了蘇於歸手腕就要走,而目的地貌似是包間盡頭的那扇巨大落地窗戶!
蘇於歸駭了一跳,又抓又撓地要掙脫,這可是六樓啊!心下也有了底,這人絕逼和那晚劫自己的人脫不了幹係!
手抱著柱子如何也不肯撒手,一麵大聲呼救,包間隔音效果也是異常好的,如何喊得到人?再者就算是有人聽見,想必也不會管這等惹火燒身的事。
眼看姓蔡的帥哥一根一根掰開她抱著柱子的手指,轉眼間便到了窗邊。蘇於歸心下更是驚慌,不知為何心裏竟浮現鳳朝盛怒之時的麵癱臉,居然是有些後悔,早知道,便聽他的話,整日呆在他身邊了,如今,也不知他會不會來救自己……
帥哥早已原形畢露,仍是斜著嘴角,卻如何也不見笑意了,竟有些許凶狠!連拖帶拽的就要將蘇於歸扔下窗外!
抵抗自然是沒有用的,蘇於歸巴著窗台垂死掙紮,帥哥卻也跳了下來,攜了蘇於歸就往旁邊的綠化林躍去!
便是在此時,驟變突生!
不知從哪裏躍出一白色毛絨物什,竟在半空中奪了姓蔡帥哥懷裏的蘇於歸,跟著摔進方才出來的包廂內。
蘇於歸腳一接觸到實地,腿便一軟,巴著旁邊的柱子狂吐。沒辦法,方才確實點了太多菜了,吃的撐。
蘇於歸這邊在吐,那邊早已經打了起來,霹靂嗙啷的雷霆之聲震得人耳朵疼,蘇於歸不由地伏在地上,捂緊耳朵。又是一陣重物著地的巨大動靜,摔得地板都跟著晃動,稀裏嘩啦落了蘇於歸一頭一臉的灰塵。
蘇於歸回頭一看,驚得魂都快沒了,隻見與那姓蔡的表哥纏鬥的,哪裏是人,乃是一毛茸茸的白色毛團!打鬥間兩人移了些位置,蘇於歸看見那物的臉孔,天哪!竟是條白狼!
白色毛團綠眸裏的凶狠驚到了蘇於歸,這冷然的眼色太過熟悉!還不待蘇於歸細想,那白狼竟受了蔡帥哥一掌徑直朝蘇於歸摔來!蘇於歸就地一滾,躲開那朝著她砸過來的重物,慌忙起身之時,卻忽然渾身一輕,眨眼間已被那白狼攜在臂間,從方才上來的窗戶再次躍下。
蘇於歸早已魂不附體,如何不肯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奈何耳邊呼嘯著的風吹刮麵皮的痛-感,如何也假不了。
蘇於歸將臉埋在毛團的肩頭,果然,風便刮不到臉上了。蘇於歸放鬆地呼了口氣,不知為何,她就是感覺這毛團對她無害。
無意間一睜眼卻是嚇得臉都白了,透過白色毛團的頸窩,隻見身後一匹黑色大狼正以閃電般的氣勢像兩人追來。那露著白森森獠牙的嘴角,竟像是在笑!眼見之間距離越來越近,蘇於歸簡直慌得不行。心下飛速地計算著,這一黑一白兩條狼顯然對立,定是一忠一奸分的明白,而對蘇於歸來說不管哪一方均屬異類,叫蘇於歸相信誰才好?
蘇於歸轉念一想,後麵追趕的黑狼,必是方才自稱她表哥的那位姓蔡的帥哥,這白狼是誰卻不得而知了。莫非,黑狼當真是她表哥,如今救她來的?可他方才對她為何如此……粗-暴?
蘇於歸穩了穩心神,當下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讓兩方互相牽製,當下由著白狼攜著她在林裏奔跑,乖順的很。黑狼明顯不諳此道,四隻腳竟敵不過且用一手攜著蘇於歸僅用三隻腳奔跑的白狼,被越甩越遠。
蘇於歸這才慌了,萬一這白狼是奸的又當如何?
不容多想,手上的匕首已先一步刺進白狼的肩頭!血立馬噴湧而出,迸了蘇於歸滿臉血紅!白狼果然腳步一頓,抱著蘇於歸的那隻胳膊一鬆,蘇於歸就從他臂間滾落到了林裏。就地滾了幾圈緩衝急速下落的力道,卻仍被摔得髒腑疼,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連呻-吟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