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哥心都碎了
蘇於歸終於看見了女孩子的臉，她嘴角噙著陰慘慘的笑，過長的頭發擋住了半邊臉，隻露出一隻目光極具恨意的臉，眼神冷冷地鎖著蘇於歸，手上不停地狠狠在身上各處劃著，窮凶極惡的樣子把蘇於歸駭的眼淚直流。
蘇於歸大聲叫喊著，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我沒有我沒有，他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沒忘……”
鳳朝扭開了床頭燈，像是將滿室的黑夜劃開了一道口子，躺在身旁的蘇於歸已是滿頭大汗，不停地搖著頭說她沒有，鳳朝立馬輕輕拍著她的臉喊道：“於歸，醒醒，於歸！……”
“啊！”
蘇於歸終於睜開了雙眼，卻仍是猛烈地喘息著，頭發都汗濕了，糊在慘白的臉上。鳳朝大手將汗濕的亂發全然撩開，不停親吻著她有些涼的額角，不停地告訴她道：“沒事沒事，於歸做了噩夢而已，乖，沒事！……”
蘇於歸還未完全從噩夢總回過神來，眼神尚有些空洞，聽見鳳朝的話先是愣了幾秒，而後竟嗚嗚地哭了起來，轉過身窩進鳳朝懷裏，委屈的小聲音端的是一個可憐，她哼哼唧唧地道：“哥，他就要死了。”
鳳朝皺了皺眉，沒有接話，隻是攬緊了蘇於歸，大手不停地撫著蘇於歸後腦和淡薄的後背，無聲地安慰著她，幽深的綠眸卻不知做何想。
早上蘇於歸醒的很早，鳳朝都還在熟睡的時候蘇於歸就醒了，晨光全被厚厚的窗簾擋在了外麵，隻透進來微弱的亮度。蘇於歸便就著微弱的光，偷看鳳朝的睡顏。
說是睡顏其實隻是個朦朧的輪廓，蘇於歸看著那仿若起伏山巒般英俊挺拔的臉部線條，美得心裏都冒了泡，她的鳳朝，怎的生地這般好看？看這額，看這眉，看這眼……簡直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呐！
蘇於歸伸過手去想撫撫這帶給自己無數歡樂的人的臉龐，卻怕吵醒他，就將手懸在他臉上方虛虛地勾勒他的臉部輪廓。心裏忽而有些酸澀，想起那個夢，又有些害怕，抱著鳳朝的胳膊拱了拱，窩進了他懷裏。
鳳朝也醒了，大手一張將她包的嚴實，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問道：“怎麽了，醒這麽早。”
蘇於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舒了口長氣，這姿勢實在舒服，鳳朝懷裏既暖和又安穩，還有股淡淡的香味，說不好什麽味道，非常好聞，她就像小狗一樣，聳著鼻子嗅了幾下，弄得鳳朝哭笑不得。
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胸膛，癢癢的，早起本就是男人的興奮期，被蘇於歸這麽一鬧，鳳朝呼吸也有點重。卻知道他家小傻子有心事，隻怕是沒那心思了，便隻輕輕摟著，沒什麽動作。
蘇於歸蹭著蹭著也有些不好意思，見鳳朝沒有動作便安分了些，靜靜窩在鳳朝懷裏和他說話。
將小時候的事情與自己這些年來的委屈大致與他說了。蘇於歸自己無甚反應，倒是鳳朝攬著她的手臂力道都變得有些大，蘇於歸“嘶”了一聲，表示被勒的疼了，鳳朝這才鬆了些勁道。
中間不可避免的提到那人，蘇於歸就有些糾結了，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個夢。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於歸做的夢，可不就是內心糾結的折射麽。
她與鳳朝說道：“我真的不知該拿什麽態度來對他，說恨他吧，畢竟這好些年過去了，他除了少時待我涼薄些，這些年也都平安無事。說我原諒了他吧……定然又是介懷的。”
夢中年少時的自己不準許現在的自己原諒蘇一天，想來定是記恨的。那現在的自己呢，真的如小時候的自己所說，早已原諒了他？蘇於歸是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鳳朝沒有接話，大手安撫孩子似的輕拍著蘇於歸後背，不知心裏作何想。
蘇於歸後又與他道：“蘇楊被他害得慘，這輩子定然是要為仇為敵了，他這輩子壞事做盡，仇敵滿天下，唯一的兒子又與他針鋒相對，他若死了，肯定連個給他收屍的人都沒有……”
鳳朝也不發表意見隻靜靜地聽著，繼續輕拍著她後背，鼓勵著她往下說。
蘇於歸知道他在聽，便繼續道：“其實說起來，我父母早亡，也就他一個長輩，盡管從小對我不管不顧，但畢竟是他給了我一個安身活命的所在。即使待我涼薄些，也是施了恩情的，何況他那樣的人，待誰都是那副模樣。”
蘇於歸說著，歎了口長氣，又道：“雖說他壞事做盡，卻不曾害我性命，不曾毀我前程，非但如此，還供我生活讀書……他是對我有恩的，對不對？早些年的事情，早就過去了。”
鳳朝眼神暗了暗，抬起她的小腦袋吻了吻她的唇，看著她已然通紅的雙眼，輕聲道：“你說如此便如此，你不記恨他，他便還是你叔父。他若對你有甚打算，你也不必怕，有你哥在呢，你有什麽擔心的，隻管隨心便是。嗯？”
蘇於歸點點頭，撒嬌的小孩子一樣雙手攬上鳳朝脖頸，頭埋在他頸窩間，聲音甕裏甕氣地，顯得十分委屈。她道：“他以前為什麽這樣對我啊，我又沒有不乖……”
鳳朝本就是護犢子，更何況見他家小傻子這般委屈呢，心尖都被她說的化了，吻著她的發絲輕道：“我們於歸當然是好孩子，不委屈不委屈，你莫要再哭了，哭的哥心都碎了。”
蘇於歸聽他這麽說，簡直下來一跳，剛剛說話的人是鳳朝麽，怎麽可能？！鳳朝怎麽會說甜言蜜語？這簡直太驚悚了。抬起腦袋，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免又覺有些好笑，蘇於歸這時的表情可謂真正的哭笑不得。
鳳朝迎向她審視的目光，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和她額頭相抵，又在那微張的唇上響亮地親了一記，道：“怎麽，不相信？那你且摸摸看……”
說著，將蘇於歸的小手拿到左胸前，貼著那不停跳動的物體。蘇於歸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和掌下規律的律動，想著鳳朝的溫柔，眼圈竟愈發的紅了。
鳳朝看著懷裏的小人兒眼圈更紅了，一時有些慌亂，忙捉了她的手移開心口，不停地吻著她指尖道：“怎麽又難受了？”
蘇於歸知自己這些日子多愁善感了些，看著緊張的鳳朝忽覺有些對不起他，扯了個笑道：“我是感動的，哥你怎麽這般會說話，和哪個學的。”
鳳朝這才輕鬆了語氣道：“嗬，想來，你一直都以為我是那冷硬肅然之人吧，怎的，不喜歡我溫柔些？”
蘇於歸攬著鳳朝脖頸的力道又大了些，整個人幾乎趴在鳳朝身上，啃著他的頜骨，含糊不清地道：“怎的不喜歡，太喜歡了，喜歡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