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雲起
秦毅攬下了這活,讓朝堂上其他人心中大石皆是一落。
但是麵上不敢露出什麽,生怕座上那位哪根筋突然搭錯了位,又改主意。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端起案上的清茶淺淺地抿了一口,而後眯著細長眼眸掃過眾人,倏而開口。
“來人,欽天監妖言惑眾,給孤拖出去淩遲處死,要是少剮一刀,提頭來見。”
欽天監腦子裏咣咣直響,身體如軟泥一般癱在地上,“皇上,饒命啊!”
求饒的話才說出口,侍衛這邊步步緊逼,朝著他腦袋猛地一敲,叫聲戛然而止,輕車熟路地一手扶著腰間刀鞘,一手扯著衣領拖出去了。
“眾愛卿,隨我一同觀刑如何?”
眾人嚇得麵色煞白,陸清更是冷汗直冒,今天這出殺雞儆猴,叫他們這幫猢猻長記性了。
今後哪一個還敢亂說話,就是府裏那些長舌婦,回去後嘴也都得管的嚴嚴實實的。
這些年來,皇帝除了一直貪戀溫香軟玉,君臣之間也都相安無事,國事更是處理得井井有條。
這些平和的假象倒是讓他們忘了,他當年是靠何等狠毒的手段,踩著多少白骨爬上來的了。
有道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個個隻能硬著頭皮觀賞這場剮刑。
人事不省的欽天監被剝光了衣服,綁在一根長木上立在殿外,模樣極其狼狽,像頭放棄掙紮等待被屠宰分食的牲畜。
“開始吧,這可比熒惑守心好看多了。”
語氣中依舊是滿滿的嘲弄,人命在君王眼中真就如同草芥,任意彎折收割,都不會有一絲不忍。
劊子手接了命令,提著一桶涼水,直直往欽天監身上澆去,剛剛還昏睡中的人立馬清醒了,凍得是哆哆嗦嗦。
他低頭一看自己全身赤條條的被綁在木頭上,雙手被緊緊勒住,腳踝也被牢牢鎖死。
到了這一刻,哪裏還有羞恥之心,欽天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次次扭動著身體妄想逃脫。
“哈哈哈,欽天監的舞姿當真別致,連臨死之前都想著取悅孤嗎?有心了!”
皇帝的這句嘲弄深深地刺進欽天監的心裏,也顧不上勞什子三綱五常,臨死之前好歹也硬氣一回。
欽天監梗著脖子,脖頸上根根青筋暴起,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來,大聲吼道,“暴君,你可知當年始皇帝怎麽亡的!哈哈哈,黃泉路上我等著你!”
但畢竟是文官,身子骨到底是經不起折騰,吼完這兩句,就喘的不行了。
劊子手也不含糊,不知道從哪裏拿來塊布把嘴堵上了。
嘩,緊接著又是一桶冷水從頭澆到腳,這回徹底沒了反抗的力氣。他耷拉著腦袋,披頭散發,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倒挺有骨氣的,先給孤把他兩個眼珠子給剜了。嘴不用堵,讓他喊。”
活人被剜雙眼,疼也疼死了,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又屏住了,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劊子手。
隻見他從腰間扯下一塊獸皮樣的東西,手上唰的一下在桌案上甩開了,大大小小,彎彎直直的剮刀,規整得排列著,刀刃透著絲絲寒意。
也沒見劊子手細看,手指已經利落地抽出了其中一把刀身細長的,在手掌間連轉了好幾個來回。
撇去待會淩遲的效果不說,單這耍刀的手藝也是極好的。
另一隻手如同鷹爪般抓向欽天監的下頜,強迫他仰起頭來,刀尖直取緊閉的雙目,奪去兩顆黑白的眼珠。
欽天監撕心裂肺地喊起來,“啊!我的眼睛。啊,疼死我了,暴君,你不得好死。啊!”不愧是老手,這刀確實使得好,意外的沒有流很多血。
叫了一會後,嚎叫聲突然弱了下來了,原本因為怕見著血腥背過身的那些文官們,聽著刑場上沒聲了,一個個又看過去。
隻見欽天監口唇緊緊相合,麵色鐵灰,烏青的嘴唇間隱有血色漫出。
“嘎噠”,劊子手眼疾手快地掰脫了他的下頜骨,扯開嘴唇一看,舌頭都快嚼爛了,嘴裏血糊糊一團。
沒了下頜骨的支撐,鮮血混著唾液沿著耷拉在外的小半截舌頭一路淌下。
那綁在柱子上的欽天監哪裏還有人形,因為瘋狂的掙紮,麻繩已經深深地勒進肉裏。
頭發亂七八糟四散下來,濕漉漉的糾結在一起,也不知是水還是血,而眼眶裏什麽都沒有,黑洞洞的,看得人是心慌不已。
“想死?那可不行,你一死,這剮刑就沒趣了。想想你家夫人跟孩子,該不會想讓他們也下去陪你吧?愛卿可要想好了。”
皇帝似乎早知道欽天監會有這麽一出,也不動怒,隻慢悠悠的說出這番話來。
軟肋被人死死拿在手中,這人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任誰也隻能屈服。
欽天監“啊,啊啊,啊。”的叫著,想要表達什麽。劊子手看了一眼皇帝,隨即將他的下頜骨又合了上去。
嘴裏隻剩小半截的舌頭還完整,又加上疼痛,欽天監說起來話來很吃力,也不清楚,隻能聽個大概“求……求皇……上,放.……我妻……兒。”
“愛卿果然識時務,你且放心,這事了了,孤自會保他們衣食無憂。好了,可以繼續了。”
得了皇帝的承諾,欽天監為著家人也不敢再尋死,由著劊子手掰開他的嘴,灌下一桶涼水。
五髒六腑感覺都被凍住了,舌頭斷裂處也止住了血,渾身皮膚顯現出一種青白色。
劊子手抽出一把刀刃極薄的剮刀,向他的耳朵伸去,正要手起刀落,削去單邊的一隻。
“等等,耳朵先留著,嘴也留著,這腦袋上的都別動了,孤還要他聽著,說著呢。”
“是,小人遵旨。”
劊子手收回了剮刀,轉而向欽天監光裸的身體貼上去。刷地一下,從心口處剔下一塊皮肉,此謂“心頭肉“。
功夫好不好,就看這一刀了。像這種皮肉揭下來,隻餘薄薄一層筋膜,還能瞅見心髒在這層筋膜下怦怦直跳的,就是有正經功夫了。
幾刀下來,欽天監的心髒在肋骨與筋膜間完全顯露出來。
疼痛似乎已經超過了他能夠感知的範圍,喊叫聲越來越弱,他的臉色也逐漸變成了死人一般的灰白。
刑場上一瞬間特別安靜,都屏息看著胸腔裏還在跳動的心髒。
百官臉上什麽表情都有,驚愕、恐懼、敬畏,還有承受力不行的,已經癱軟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