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我
顧南生低頭狠狠地看了孩子一眼,將她放到地上,聲音低沉卻不失溫柔,“去吧,媽媽叫你。” 紅豆蹲下身子,仔細地整理了一下孩子並不淩亂的裙擺,低聲吩咐,“七月,跪下,給爸爸磕頭。” 七月點了點腦袋,歪著身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對著顧南生磕了一個頭。 “咚”地一聲,猶如重錘襲擊一般,狠狠地敲在顧南生的心上。 他急忙向前一把抱住孩子,仔細地檢查著孩子膝蓋和額頭,心疼地問她,“疼不疼?” 說完,顧南生抬頭看向餘紅豆,眼中閃過一抹責怪,“你幹什麽?七月還小。” 餘紅豆沒有理會他的話,也沒有解釋,甚至眼底都如死水般平靜,她伸手拉住七月的小手,淡淡地說,“七月,跟爸爸說再見。” 七月雖然隻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她卻能感受到媽媽的情緒變化,聽到媽媽的話,她乖乖地朝著顧南生揮了揮小手,甜甜地道,“爸爸,再見。” 顧南生的眼底閃過一抹濕意,強忍著心底的抽痛,笑著揮了揮手,“七月,再見,紅豆,再見。” 回答他的是餘紅豆牽著七月離開的背影。 一大一小,他生命最重要的兩個人女人,就這樣在他的視線裏慢慢遠去,最後再也看不見。 聽到身後的響動,顧南生轉過頭伸出雙手,聲音低沉冷冽,“走吧。” 獄警猶豫著拿出手銬,在即將扣上他手腕的瞬間,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顧先生,我剛聽說,原來來探望您的南虹集團的總裁和千金,不過好像聽說她要帶著孩子出國了,這次是不是來道別的?” 男人攸地抬眸,眼神如狼般盯著獄警,那目光仿佛噬人的猛獸,帶著無盡的冰冷與撕裂一切的狠意。 顧南生緊握著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咬牙一字一頓地道,“你說什麽?” 獄警簡直是欲哭無淚,怎麽會知道這個顧南生有這麽大的背景?現在還被監獄長特別點名,要他來提示一下這個渾身散發著冷意,臉上明顯寫著“生人勿進”四個大字的男人。 想想剛到手的飯碗,再想想剛剛監獄長的話,他硬著頭皮開口,“我是看小孩給您磕頭,在我的家鄉,給長輩磕頭的小孩,要麽是家族有大事發生,要麽就是小孩要遠行。” 獄警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男人的臉色,“難道她們不是來道別的?” 身上的冷意一點點散去,顧南生擰眉看向餘紅豆離開的方向,想到剛剛她讓孩子給他磕頭的情景,一陣冷顫不由的從心底傳到四肢百骸,渾身僵硬的如墜冰窖。 她真的準備帶著七月離開? 不會再來了? 不,不可以! 他一把抓住獄警的手臂,眼神慌亂,“電話,電話在哪裏?” 獄警悄悄地鬆了一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現在他可以向監獄長交差了吧?他的飯碗也能保住了吧? 恍然間,聽到顧南生的問話,他急忙回道,“在值班室,我帶你去。”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顧南生才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好友蘇子陽的聲音,“誰啊?” “是我,顧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