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結局3
姬無月抽出長劍麵對著百裏流川道：“師兄，自從我們長大之後還從來沒有比試過，今日在這裏，你有你堅持的江湖，我有我堅持的道義，如果我們注定要分道揚鑣的話，那今日我們不如一決高下，看看師傅門下的兩個弟子到底是誰能夠更厲害一點。”
直到這時候，所有人才知道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與正派的武林盟主卻是同門師兄弟。自古正邪不兩立，這兩個人分別屬於視同水火的兩個陣營，但是看起來卻又是關係很好的師兄弟，這對於他們這些江湖人士來說確實算不上是一個好消息。
所有人相互使眼色，都稍微朝著百裏流川的方向遠了一些。萬一他反水跟他們為敵，那距離他們最近的人可就首當其衝受到傷害了。
對於眾人的小動作，百裏流川絲毫不在意。他現在專心致誌地麵對著姬無月。
百裏流川苦笑一聲：“到如今這種地步，我就算是不想迎戰也沒有什麽辦法了，既然如此，我們也 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拿起你手中的長劍，讓我們一決高下吧。”
百裏流川絲毫不敢鬆懈。因為彼此更加熟悉，所以才更能夠知道對方的底細。自從四年之前沐天失蹤了之後，兩個人的聯係便漸漸地少了。沐天就好像彼此之間的一道傷疤，想起來就會心疼。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相見不如不見。
雙方嚴陣以待。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沙漠裏刮起了詭異地一陣風，雙方誰都沒有動，看起來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樣。
人群裏不知道誰發出了一個暗器，姬無月眼眸微微眯起，將暗器打落，然後對著百裏流川道：“師兄，動手吧，要不然如果再讓他們等下去，還不知道要弄出多少幺蛾子呢。”
百裏流川點頭，兩個人一齊動了，彼此朝著對方衝了過去。眾人隻看得到眼前刀光劍影，兵器翻飛，一時間分不清楚誰是姬無月誰是百裏流川了。
沐天睜眼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夜白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他眼神之中的幽深讓沐天完全看不清楚。
她覺得頭疼得厲害。
沐天艱難地起身開口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夜白道：“你昏迷了好幾天了，是我將你帶回來的。”
沐天輕輕地奧了一聲，突然間想起了巫霖。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哭出聲來。
“夜白，你說我是不是個災星？為何我身邊的人全都一個一個離我而去？他們都是為了我而死的，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原因才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夜白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她，但是夜白遲疑了許久，最終才開口道：“其他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誤會姬無月了。”
沐天抬頭望著夜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間提起了姬無月。
望著沐天通透的眼眸，夜白咽了口唾沫艱難的開口道：“其實當年真的不是姬無月害死了你爹。據我所知，是你爹約姬無月出來，將當年的事情攤開了說。父輩的恩恩怨怨我們無暇顧及，我隻知道那時候的姬無月寵你如珠如寶，根本舍不得讓你受到一點傷害。所以姬無月隻是刺了你父親一劍，而且是避開了要害。是尾隨而來的青萼嫉妒你所以才殺了你父親嫁禍給姬無月，隻是為了能夠讓你跟他反目成仇。”
夜白的話就像最後一塊遮羞布，真相血淋淋的出現在他的麵前，根本讓她沒有時間笑話。
夜白繼續道：“一開始姬無月接近你確實是為了他的妹妹，後來卻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愛上你，後來他曾經後悔過，是楚莫煞告訴他，他妹妹沒有你的血根本活不下去，而且說了隻是取血而已，不會傷害你的身體健康。”
“楚莫毅？他為什麽要害我？”沐天完全想不出來一個跟自己沒怎麽有過交集的神醫為什麽要陷害自己。
夜白解釋道道：“因為楚莫毅喜歡青萼，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喜歡了。所以你懂了吧？其實，這些事情你隻要吩咐拈花宮的人一查就可以查出來，但是你一直在逃避這些，所以……”夜白輕歎口氣，沐天嘴角苦澀，愛情這種東西果真是不可以說的一種東西，可以讓自己這麽沒心沒肺的人開始逃避現實，卻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也可以讓那樣謫仙一樣的人喜歡青萼，到最後施盡手段。
看到沐天發愣，夜白欲言又止，最後才終於鼓起勇氣道：“那天晚上是姬無月把你帶出來的，後來便把你交給了我。”
沐天一時間沒有辦法消化這麽多的訊息。
夜白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現在姬無月與那些武林人士的戰鬥快要結束了吧。姬無月不想讓我告訴你，可是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姬無月自己去麵對那些圍剿你的江湖人士了，他希望能夠幫你解決掉所有的問題。”
沐天整個人都呆住了。姬無月難道從始至終都在關心著自己麽，而自己對他又做了什麽呢，那些冷言冷語就好像刀子一樣紮在他的心髒上，不知道他會多麽難過，自己果真是這個世上最混蛋的人。明明應該簡單一點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最後卻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彎才從別人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姬無月倒退幾步，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堪堪才穩準了身形，而他對麵的百裏流川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身白衣上被姬無月的劍氣所劃傷，破破爛爛劃開了好大的一個口子。
雖然雙方此刻形象非常狼狽，但是這一場大戰卻是酣暢淋漓，十分痛快。畢竟這個世上能夠遇見一個棋逢對手的人也不容易。 很快，兩個人又交戰在了一起，而他們周圍的人的血戰卻也漸漸接近了尾聲，畢竟這麽長時間的戰鬥，麵對著那麽多的鮮血，所有的人都殺紅了眼睛，根本分不清楚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沐天匆忙趕到決戰地點的時候，看得便是姬無月長劍支撐著身體，他的身上鮮血淙淙地流著，到處一片狼藉。
沐天感覺自己的血液快要凍結了。她幾步跑到姬無月的身邊，想要伸手摸摸他，卻感覺自己雙手顫抖得厲害，根本沒有辦法摸到他的臉。 看到沐天出現在自己麵前，姬無月微微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出來，可是他的活動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流血更加嚴重。
沐天慢慢蹲在他的麵前，仰起臉看著她，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看到沐天哭泣，姬無月想要伸出手去給她擦淚，卻最終體力不支朝著沐天的懷中倒了下去。
沐天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身也說不出來。 姬無月卻望著她笑了，妖冶的臉上此刻雖然麵無血色，但是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沐天，不要哭。你看看這周圍，從此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你可以無憂無慮的做那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再也不用擔心那些陰暗的事情會左右你的思想了。”
沐天拚命搖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地落下來：“我不要，我不要其他什麽的，江湖人士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隻要你，隻要你在我身邊，從此之後哪裏都不要去了。”
姬無月笑了：“別哭，能夠在我臨死之前看到你還在我身邊我很開心。阿溪我把她托付給你了，以後沒有了我的保護，還希望你可以讓她在拈花宮自由自在地長大。不要告訴她的事情，我怕她會傷心。”
沐天點頭又搖頭：“我不要，你憑什麽這麽狠心。你給她安排好了後路，你不想讓她難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你就這樣眼睜睜的死在我的麵前，你以為我會好過？姬無月，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姬無月的眼神幽怨，不知道在看向什麽地方：“這樣啊，那你想要恨我就恨吧，也許這樣你還能記得我長久一點，不會這麽快就把我忘記了。沐天，我這一輩子最不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遇見了你。愛上你是我這一生做過的做好的事情。”
姬無月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最後逐漸消散在了風中再也聽不到回聲。
沐天將頭靠在姬無月的腦袋邊上，小聲的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這一場正邪大戰影響廣泛。那些武林人士全都被姬無月殲滅了，而姬無月的月無教也是損失慘重，雙方算是勢均力敵，沒有一個人活下來。所以在以後的幾年時間裏這裏變成了一座鬼城，成了江湖人士諱莫如深的地方。
“沐天，該喝藥了。”夜白走進屋裏，望著躺在床榻上那個有氣無力的女子，溫柔地開口道。
望著精神越來越虛弱的沐天，夜白真的不知道自己當初告訴她事情的真相是對還是錯。為了將奄奄一息的姬無月救回來，這幾年一來沐天每日都用自己的一碗心頭血來喂姬無月。雖然知道作為聖女她的血具有奇效，但是姬無月熟了那麽重的傷，根本不可能救活了。可是看著當時精神有些崩潰的沐天，誰也不敢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這幾年她的身體越發的差了，舊傷還沒有痊愈，這每天一碗的心頭血卻幾乎能夠要了她的命。
又是一年草長鶯飛的時節。距離姬無月離開多少年自己也已經算不清楚了，隻是院中的這一數瓊花開了又敗。
歲月更替，生命無常，可是姬無月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沐天歎了口氣道：“夜白，你說姬無月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我知道你們看著我這樣都說我傻，可是我不甘心，我還沒有跟他好好地在一起過他就離我而去，這對我不公平。”
身後一雙長長的手臂環繞了過來：“不會了，從此之後，天涯海角我陪你一起去。”
聞著身後之人身上淡淡的瓊花香氣，隱忍了幾天的沐天眼淚洶湧而出。
幸好，他們沒有錯過彼此，還有那麽多年悠悠的時光可以共同度過。 幸好，時光還在。
你若不來，我怎敢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