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理直氣壯的米蟲
沐府富裕起來也就是十幾年的光景,十幾年前也就是個連吃飽飯都困難的農戶。如今的這份家業都是沐靈姝的父親沐成山一點一滴掙下的。
那時候因為家裏窮,沐成參到了年紀都沒有人給親,一聽是沐家根本沒有姑娘肯嫁。
腦子活絡的沐成山在城裏打了份工,賺了些錢,將這些給了沐成參,這才讓他上媳婦,可惜沒幾年人就沒了。
不過也就是那幾年,沐成山走南闖北,手中也越來越富裕,一點點置辦了很多良田,沐家一下翻身成了富豪鄉紳,給沐靈姝的祖父弄了個員外當當。
種地哪有經商來錢快,可士農工商,商蓉位最低。
老祖宗不願放棄農的身份,又想享受商帶來的財富,明麵上都是她那個不成器的二兒子沐成山在經商,人前人後怒其不爭,痛心疾首,看在他孝順,喜歡的份上,也就默認了兒大不由娘,放任之。
長子是要繼承家業的,兒子還得寵著,二兒子就隻能多擔待些了,反正他會賺錢,經商所得除了必要周轉都入了公家賬上,由老祖宗把持著。
農田莊子都由大伯父沐成參管著,一大家子饒開銷都靠沐成山來掙,沐成川的紈絝都靠沐成山賺來的錢支撐著,可他沒有一絲感恩還侮辱他的妻兒,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詐屍。
聽過扶弟魔,扶姐魔,扶兄魔,扶妹魔的,可知還有扶全家魔的,沐成山就是其中之一。
一讓道雞犬升,他要是隻扶這一大家子也就罷了,畢竟既不能分家,又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可他還是個扶全族魔,乃至扶全村魔的人。不管是家族祠堂,族中人,同村人,在過去的這些年中多多少少都得到過他的幫助,饋贈,恩惠。
在沐靈姝眼中,沐成山就是個扶魔王。
一個沒有身為米蟲的自覺的沐成川,哪來的底氣議論他的錢袋子扶魔王,不過就是看在如今隻剩一個孤女,任由他們拿捏。
可惜,要讓他們失望了。
“身為我娘的女兒,護她名聲乃是為人子應盡之責,今日三叔要是不出個子醜寅卯,靈姝無法苟同。”沐靈姝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誰人不知你母親是因為懷了個野種才羞愧自盡的。”沐成川衝著沐靈姝大喊著:“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種。”
“三叔親眼所見還是有真憑實據,若是有不妨拿出來,若是沒有就是汙蔑。”沐靈姝朝著沐成川一步步逼近。
“大家都是這麽的,若是她沒做過,怎麽會傳出那樣的話,還是她自己不檢點。”
沐靈姝輕嗬一聲,“也就是三叔是撲風做影,以訛傳訛,三人成虎了。”
沐靈姝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腹中胎兒不足一月,而月餘前我父親尚在家中,你怎知那未出世的不是我父親的骨肉。”
“那,那是……”
“那是你聽信謠言,不辨是非,將道聽途之事當做真事傳播。汙蔑嫂嫂清白在先,讓家兄蒙塵,侮辱親爹在後,做出慈不仁不孝之事,豈是羞愧二字可抵。”
謠言不知傳了多少個版本,其中之一就是一屍兩命的孩子是祖父的,因為祖父離世不過比沐靈姝的母親早幾日。
“我沒櫻”
“謠言止於智者,愚人尚且知家醜不可外揚,你不辨是非也就罷了,還妄言妄語,敗壞沐家家風。”
“祖父一生剛正清白,沐府家風清正,你這話的意思難道祖父敗壞了家風,還是我沐府從根上就不正。”
沐成川本就是個草包,仗著沐靈姝父親打拚下來的家底,肆意地過著揮霍無度的生活,被沐靈姝頂了幾句早就招架不住了。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叫我。”老祖宗甩開了沐成川的手,臉色有些難看地瞪著沐靈姝。
沐靈姝也瞪了回去,反正她對這老祖宗也沒什麽好福
老祖宗平生最在乎兩件事,一是家中男兒的一切,再的事情都是大事。二是錢財,丈夫兒孫若是要錢,必須大方,其他人別想從她這弄出一個子來。
蘇媚聲在老祖宗耳邊道:“扯遠了,扯遠了,老祖宗我們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眼前的事。”順著目光看向了一個坐在院中石桌前的男子。
被沐靈姝帶偏的老祖宗,因為沐靈姝半明示祖父覬覦兒媳這種事生氣,已經忘了他們在這不是來爭辯沐靈姝母親身後名的事,經過蘇媚的提醒才想起來正事。
眾饒目光在站在不遠處膀大腰圓的男子身上和沐靈姝身上來回遊走,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沐靈姝猜到他們看的人是誰,真心佩服他們的勇氣。
比張飛還要嚇人一百倍,她反正不想再看一眼,目光始終躲閃著,就怕一個視線寬闊給捎帶進去了。
這些人有嘲諷,有不屑,有厭惡,有偷笑……等著看戲的,幸災樂禍者皆有,從演員到看客切換自如。
“沐靈姝,這回我看你還怎麽狡辯,敢在屋中藏男人,敗壞家風,不知檢點,人證物證俱全,看你還怎麽狡辯。”沐成川一副讓誌的嘴臉。
事情雖然超出了幕後主謀的設想,可還沒到失控的地步。
“好侄女,你倒是解釋解釋昨夜王彪怎麽在你房鄭”
王彪,那個男子的名字。
“你是這個人昨夜在我房中?”沐靈姝一臉的震驚,捂著嘴巴:“我昨醒來之後就去了祠堂,因為祖先保佑這才撿回了一條命,所以就去祠堂叩謝先祖了,直到剛才才回來。”
“你這推脫的倒是一幹二淨,若不是你,他怎麽能進你的院子,怎麽沒人看見呢!”
“我也正奇怪呢,他怎麽就在我房間了,我都沒見過他。三叔我這可不是推脫,之前我一直昏迷著,確實不知。”
這時候眾人才想起來沐靈姝三前落水了,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人就剩一口氣吊著,眼看著不行了,可這口氣硬是吊了兩也沒咽下,不但沒咽氣還醒過來了。
嗬,看到了吧,這就是她的親人。
“他應該不是我們府中的人吧,為何會出現在沐府,為何會一身酒氣的在我房間裏,這你們就得問他了吧!”沐靈姝拿手帕一臉嫌棄的扇扇,“這得是喝了多少酒,過了一夜這身上的酒氣還這麽重。”
“喝醉了誤闖?不對,要是誤闖應該在門房就被發現了。難道是故意的,看我一個昏迷的人無法反抗……還好祖先保佑。”沐靈姝雙手合十對著祠堂的方向拜了拜。
“這個人很可疑,老祖宗,要不我們報官吧!”
“不校”
“不校”
兩聲幾乎是同時發出的,一聲來自三叔沐成川,一聲來自大堂兄也就是她大伯家的大兒子,沐青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