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妥協
“我？”白衣女子也是一愣，不曉得這一連串稀奇古怪的事情與自己有著什麽聯係。
蝙蝠精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指著泥像說道，“這，是不是你？”
白衣女子視線移到泥像上，原本疑惑的眸光中有了零星柔情。
“是我夫君送我的。”
蝙蝠精滿意的點點頭，“就是這樣了，你的肉體其實早就沒有了，你的魂魄被封禁在這個泥像裏，你現在才得以借屍還魂。”
“借屍還魂？”白衣女子和雲弋陽皆是吃了一驚。
借屍還魂這個詞雲弋陽是知道的，但親自碰上，這幾千年間也是一隻手數的過來的，因為這是個禁術。
“如何借屍還魂的？難道她現在的肉shen是小伍的？”雲弋陽指著白衣女子問道。
“應當是這樣的。”蝙蝠精點點頭，“方才，我先是盯上了那個小丫頭，潛伏著等到一個男人走近了，我以為那是你，就急忙種下了幻夢的結界。”
蝙蝠精見雲弋陽作勢要揍他，就地向後跳了一步，與雲弋陽拉開距離，仰著脖子叫囂道，“告訴你現在最好別動我！”
雲弋陽在蝙蝠精麵前握緊拳頭，關節處因使力而露出白色。
蝙蝠精斂了斂情緒，對白衣女子說道，“怎麽稱呼？”
白衣女子回道，“我，叫雲初。”
“噢，到頭來你倆還是一家。嗯，我原本隻想著這泥像定是有故事的，卻萬沒想到裏麵竟還封著一個魂魄。所以，借著我結界的力量，雲初就與那丫頭對調了靈魂。”蝙蝠精解釋道，“這結界理論上是我做出來的，但裏麵的內容卻是雲初的記憶。將這個結界戳破，一切就結束了，但是你徒弟就會隨著這個記憶被永遠封存在雲初的神識裏，而肉體可能就永遠歸雲初所有了。”
“你個混蛋！”雲弋陽眸子圓睜，原地一跳，再次化出白虎身形，兩隻前掌將蝙蝠精狠狠壓在地上。“把小伍還我！立即！馬上！”
蝙蝠精要被壓吐血了，他無論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侃侃化作原形，又被雲弋陽逮個正著，再度吞進嘴裏。
雲初瞧著雲弋陽他倆折騰半天，小心翼翼的走到雲弋陽麵前，向他揮了揮手，“這個，大師，您先別急，我是已死的人，若是您的徒兒誤入了我的記憶裏，那一定是有盡頭的，許是到了盡頭，她就能出來也說不定。方才那位……那位老人也說了，他對眼下的情形確實是束手無策，你若真吞下了他，也並不解決問題，或許對您徒兒的安危沒有益處反倒有害呢？”
白虎雲弋陽聽罷雲初的話，向她使了使眼色，大致的意思是，你說的沒錯，我也不過就是嚇嚇他而已。
隨即，天音再現，“這妖孽，我與徒兒本該早就終結了他的性命。讓他僥幸逃了，如今卻處心積慮埋伏施咒，於理不容，罪該當誅。”
化了白虎身形的雲弋陽，連用詞都格外莊嚴正式了。
雲初用手遮住嘴，她沒有想到這兩人先前還有這麽一段糾葛。
白虎雲弋陽再度向雲初使了使眼色，大致意思是，差不多了，可以放他出來了。
雲初領會了雲弋陽的意思，又說道，“如果那位老者此次能夠幫到您，也算是將功補過，可以免去一死。”
白虎雲弋陽一聲呼嘯，一個紫色的團子“咚”的一下，從雲弋陽的嘴裏飛了出來，在空中劃了個弧線，隨即“咚”的一聲落到地上，緊接著是“哎呀”一聲，然後便是連綿不絕的“哎喲”了。
雲初禁不住掩嘴輕笑。
而雲弋陽再度化出人形來。
他走到雲初的身前，認真的問道，“你的過往是否凶險？”
雲初聽了雲弋陽的話，原本滿含笑意的眼眸又一次黯淡下來，她點一點頭。
“你求我去救你夫君，你夫君怎麽了？”雲弋陽問。
雲初眸子一動，旋即流露出憂傷的神情，“我夫君是大周國國君孫翎毓，正被妖精控製著。”
“國君？周國國君？”雲弋陽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忽然就冒出來了的神奇女子竟然是周國王後！
“咳咳……”此時，蝙蝠精一邊咳嗽，一邊甩著頭發上雲弋陽的口水，一邊蹣跚向他們這邊走來。
“你死了都多久了，祭台都這般破舊了。太子連輒去年已經即位，現在是周平王2年。”蝙蝠精口齒不清的道。
“連輒……”雲初似有些慌了神，“不是我的連軻，那，政王呢？”
“據說……身染重疾？”蝙蝠精嗆了口氣。
“王後呢？”雲初追問道。
蝙蝠精揮一揮手，一臉不願的道，“我又不是宮裏的人，哪裏知道那麽多宮闈秘辛！”
“那妖精一定還在宮內，照這樣下去，周國危亡就在旦夕之間啊。”雲初再度抓緊雲弋陽的衣袖說道。
雲弋陽不曉得這個婦人為何這般的喜歡抓人衣袖，他將雲初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挪開，偏過頭去說道，“帝王家的買賣我可不做，給多少銀子都不做！”
雲初眸子一滯，繞到雲弋陽麵前，乞求道，“求你了大師，這是造福周國千千萬萬百姓的好事啊，你不能看著千千萬萬的無辜百姓生靈塗炭啊。”
雲弋陽耳朵一動，但眉梢眼角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不，就不。”
“你不幫她，我就將這個結界戳破！”
這個時候，站在雲弋陽和雲初身後的蝙蝠精一手扶著結界，高聲威逼道。
“嘿！你個老妖精，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雲弋陽眉頭一豎，轉身指著蝙蝠精說道。
“怎麽沒有，我生在周國，長在周國，周國的事，就是我的事！”蝙蝠精昂首說道。
“嘿！”雲弋陽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妖精裏竟然也有愛國的妖精！
雲弋陽很無奈，他徑直走到結界旁邊，盤腿坐了下來，一語不發的盯著結界裏的世界看著。
雲初走到雲弋陽麵前，蹲坐在他的旁邊，期待著他的答複。
久久，雲弋陽淡淡的道，“先看看再說，若是小伍有什麽閃失，我也……”
蝙蝠精在一邊砸了砸嘴，一臉八卦的道，“嘖嘖嘖，你對你徒兒這般上心，她怕不是你徒兒這麽簡單吧，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