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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死掉的第一個女子

  邢冠宇的世界正在下雨。


  滂沱的大雨來得出乎意料,澆得雲弋陽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雲弋陽回身正準備念個訣幫身後的小伍擋擋雨,卻發覺程彧已然撐起衣袖遮在小伍的頭頂,兩個人正向身後的屋簷下跑去。


  雲弋陽的神情有那麽一瞬的停滯,有些不自然,隨即他衝那兩個背影嚷了一句,“怎麽都不等我嘞。”


  罷了,見也沒人理他,就也跑過去躲進了屋簷下。


  “謝謝你,頭發都濕了呢。”小伍仰著頭,滿含歉意的看向身邊濕了整個肩膀的程彧。


  程彧將額前的碎發順到耳邊,睫毛上還掛著點點雨珠。


  他衝小伍笑道,“你沒淋到就好,我沒事的,待會兒就好了。”


  程彧的眼眸中仿若有一條緩緩流淌的暖流,落入小伍眼中,輕易就驅趕了這雨天的涼意。


  小伍抬起手來,在程彧麵前輕柔拂過,程彧感到麵前、身上一股熱流湧過,原本身上的雨水就消散了大半。


  小伍反手再拂過,程彧身上的雨水就全部消散掉了。


  程彧笑顏中不無訝異的對小伍讚道,“小伍,這個法術不錯啊。”


  小伍得意的衝程彧仰著頭說,“是吧。”


  程彧衝小伍拱一拱手問道,“這法術當是屬火吧。”


  小伍方要開口回答,雲弋陽忽而指著雨中的一個人叫道,“那是不是邢冠宇?”


  小伍和程彧的話被他打斷,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了邢冠宇在雨中奔跑……


  在雨中奔跑的邢冠宇瞧著身形要比現在瘦上許多,他已然渾身濕透,但卻渾然不覺一般奔向了雨中站著的另一個人。


  是個姑娘。


  那個姑娘身形要更加瘦弱一些,好似風雨再大一些就能將她吹走一般。她在雨中垂首站著,隱隱還在發抖。


  “萍兒,萍兒!”邢冠宇近乎嘶吼一般連連叫著這個名字。


  想來,萍兒就是這個雨中站立的姑娘的名字了。


  待到離得近了,邢冠宇甚為霸道的一把將萍兒抱進了懷裏。他高大的身軀將萍兒牢牢遮了住,為她驅趕風雨的吹打。


  “萍兒,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走。隨我去求我爹,我爹一定會答應我們在一起的。”雖是一句不確定的話,但邢冠宇卻說得很堅定。


  一旁看戲的小伍兀自念叨了一句,“哦,這不就跟文崢的經曆很相似麽。”


  那邊,萍兒的聲音低沉又冷漠,“少爺,你回去吧。不消多久,就會忘了萍兒的。”


  “不,絕對不會!”邢冠宇的聲音並不溫柔,且參了些怒意在裏頭。


  “求你……”萍兒有了哭腔。


  “為什麽啊,你不是愛著我嗎,為什麽不能跟我生死與共?為什麽!”邢冠宇轉到萍兒麵前,看著她問道。


  “孩子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萍兒的聲音仿若幽魂一般,絲絲渺渺、飄飄蕩蕩。


  那種哀傷,即便是雨水也不能輕易鬆散掉。


  “這個又好像雲初哦。”小伍再次念叨著。


  “哎呀呀,看戲不要插嘴!”雲弋陽埋怨道。


  那邊廂,邢冠宇整個人僵在雨中,片刻後又發了瘋一般將萍兒緊緊抱住!


  “隻要你還活著,隻要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孩子還會有的!”邢冠宇篤定的說著這些話,反複說著,既像是說給萍兒聽的,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說,這萍兒是個什麽身份?”小伍習慣性的用胳膊肘戳了戳雲弋陽,問道。


  “嘖嘖”雲弋陽語調聽著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回答道,“依著名字來看,應當是丫鬟之類的吧,不知道全名叫什麽。”


  這個萍兒,全名叫做柳聽萍,正如雲弋陽所言,是刑府上的一名丫鬟。


  有錢人家的少爺因為身份的關係,其實圈子並不大。


  大多數紈絝公子哥選擇了泡各種尋歡場,與那些很難能夠被家族接受的風塵女一起貢獻了許多悲情的故事素材,比如文崢跟水雲煙。


  剩下的那些裏頭,有很大一部分則是跟府上天天都能遇上的小丫鬟眉來眼去勾搭到一起,貢獻了許多或一起私奔,或一起殉情的狗血故事素材。


  總之,最後能夠修成正果的很少。


  但,邢冠宇跟萍兒……


  邢冠宇那日拉著萍兒一同回刑府門口跪了一夜。


  刑家本來就邢冠宇這麽一隻獨苗,邢老爺自是舍不得他受苦,刑老夫人更是看不得兒子吃苦。所以,兩廂各退一步,邢老爺同意了邢冠宇將萍兒娶進門,但僅僅隻能是做一個妾。


  不管是妻還是妾,有情人終成家屬而不是兄妹什麽的自是件喜事。


  不多久,刑府上就掛紅燈,貼喜字,吹吹打打迎來了邢冠宇跟萍兒的大喜之日。


  當日,賓客並不多,但府上的家丁都在。他們都是邢冠宇跟萍兒愛情的見證,他們都知道邢冠宇跟萍兒能夠走到這一步是多麽的不容易。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在滿府家丁的見證下,拜了天地和高堂,真正結為了夫婦。


  那日,邢冠宇喝了許多酒。


  但因為心情好,即便是多喝了幾杯,回房的一路仍是走得四平八穩。


  可許久之後再度想起那日他回房之後看到的情景,邢冠宇寧願那日的他喝的寧酊大醉,再不醒來。


  那一晚,他滿懷感恩的心情推開房門,首先看到的是眼前地上有一道微微泛著紅光的線。


  血,如一條毒蛇般逶迤而來,一直到房門口,一直到邢冠宇的腳下。


  邢冠宇以為是自己眼花,順著血流過來的方向看去,邢冠宇的瞳孔瞬間放大,緊接著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看到的,是萍兒吊在房梁上。身上的喜服已經被撕扯的無法遮體,下麵的肉身遍布割痕,已經沒有了軀體的形狀,血還在一滴一滴的掉落。


  整個屋子彌漫著恐怖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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